作者:雨虹
我急了:“快点呀!一直在流血,去医院缝一下吧,不然伤口会发炎的,还要感染破伤风呢!”他没有和我犟,坐起身来,我帮他穿衣服,他轻轻的,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还不如现在死了呢!”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清楚了,我问他:“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这种话?”他转过身来,用手握住我的肩膀:“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在和你最高潮和幸福的瞬间死去,我对死亡的恐惧就没有了。
这样多好。
宇,我们要是能永远在一起多好……”
“行啦!现在浪什么漫呀!快走吧,去医院。
我知道你的心情。
走吧!”我顾不上听他的表白,拉起他就往公路方向走。
我们来到公路边上,我一直关切地问他:“还好吧?没事吧?”他笑着说:“什么大不了的呀!一点点小伤口,紧张什么!自己吓唬自己!”终于有的士经过,我们上了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我们挂了急诊,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和两个护士,接待了我们。
这时他的背上的血已经把外衣湿透了一大片。
医生让我在外面等,说要无菌处理。
当着这么多人,我不能表现什么。
只能用眼神安慰他,然后在走廊上等。
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护士开了门,让我进去。
我进去一看,另一个护士正在收拾东西,把被血浸透的一大堆棉球扔到垃圾桶里。
医生在桌上写着什么东西。
而他故作轻松,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东张西望。
看见我进来了,笑嘻嘻的拉住我的手:“把你吓坏了吧?没事了,这下你放心了?”医生头也没抬:“没事了,只缝了两针,伤口还好,不大。
就是不干净,我们已经彻底洗过了。
破伤风疫苗已经打过了。
回去,明天不要让伤口见水。
后天就会好的!”医院特有的刺眼的白色灯光和呛人的药水味,把我的心情弄得好沮丧,要不是他脸上的笑容让我还能体会到生活的气息,我简直要把面无表情的医生、护士和周围的惨白环境与坟墓联系起来。
我们都不再掩饰什么情绪,默默地注视着对方,我好想和普通的情侣一样,上去吻吻他,但是我还是没有做什么。
“我已经交了费!”我跟他说。
我们彼此牵着手,默默的走出医院,打的士车回到酒店。
晚上,我们相拥入眠,只是那样相互拥抱着,各自想着心事,一夜无语。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晚,是被对方公司的电话吵醒的。
我感觉头很痛,也就没什么心情去谈判,于是我推托身体不舒服,免掉了一场麻烦。
我接电话的时候,他一直趴在我身上,有些失神。
我知道,他是羡慕我的处境。
我说:“起床了,我今天不去那边公司,好好和你玩儿一天。
先起床,我和餐厅要早餐,马上就会送来的。
吃完饭,我有正经事和你谈!” 他听说我有正经事,便一点笑容也没有了,默默地穿起衣服。
他背对着我穿鞋子的时候,我终于忍耐不住,从窗户边上,重新跪到床边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摸了摸贴在他背上的纱布:“霆,你疼吗?”他一声不吭,连理都没有理我。
继续着他自己的事情。
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知道他肯定是多想了,于是干脆把他抱在怀里,让他体会到我真实的存在。
这时,他才好象缓过劲儿来,长出一口气:“我以为今天就是我们的结束呢。
我没猜对,是吗?”他终于看我了。
我心里一阵痛楚,因为他的一句话,我好像一下明白了,做MB的人,内心多么痛苦。
好像曾经一个MB被他动情去爱的人抛弃后,在东单公园里喊出的:“反正我无所谓了,不就那么回事吗?我们就不能有情感,有情感就会受伤。
最后谁会把我们当回事呀?跟破鞋一样!你就算再红,还不是有完蛋的一天?都是让人玩儿完就扔,扔了捡起来再玩儿,你爱我?哼哼!一天听八遍。
说爱我的人还多着呢。
不稀罕你这一个!”可这样的表白,不正是他曾经爱恋对方很深而又无可奈何的叹息吗?不,更准确地说,是呐喊!
我心里好难受,轻轻的撩拨着他的头发:“霆,别这样。
你昨天晚上还对我那么了解,那么有自信,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膝行两步,站到他的旁边坐下,“霆,你妈妈治病的钱,我先给你出,病等不得的。
你回去上学吧,学费我也能负担。
我不是大富翁,但是这点钱,我能拿得出来。
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还我!”他吃了一惊,开始像被电击了一样,呆若木鸡。
我不等他清醒过来,赶紧补充:“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你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或可怜。
所以我才说,你以后还我,可以了吧?别的无所谓,主要是你妈妈的病,不要再拖下去了。
她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他一下子抱住我,我领教了男人的欣喜若狂!“谢谢你!”“我爱你!”和疯狂的吻,让我来不及应付,我就这样狂乱地被再一次推到了性爱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