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石弘毅如今年已四十,在当初国乱之时,就已经跟着皇帝,只是那时候的皇帝却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许是曾经经过动荡的关系,石弘毅的脾气也不太好,东侧怒吼,却甚少对人拳脚相向,南浚刚去的这一个月,几乎都被石弘毅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也是南浚脾气好,不轻易动怒,面对石弘毅的刁难吼骂南浚只点头,一脸认真知错的样子,从不对石弘毅横眉怒指,一个月下来倒也把石弘毅的脾气磨得差不多了,有时抬手指着南浚你了半天却骂不出一个字来,南浚笑笑,端茶递水,依旧还是一脸谦逊的样子看着石弘毅:“大人且先喝杯水,待想好了再骂不迟,下官必然洗耳恭听,聆听大人教诲”
石弘毅给他呛了一个胸闷,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而后朝桌上重重一放,让人拿了一本厚厚的书籍过来,直接丢在南浚怀里:“这是我大梁律法,拿回去,仔细看个清楚,作为朝廷官员,熟记律法是首要关键,一本书,你五天的时间,给我好好背熟了!”
厚厚的一本书,拿在手里的感觉还有些沉,南浚摸摸掂量了一下重量,口中应道:“多谢大人提点,下官记住了”
石弘毅冷哼:“要是只会死记硬背,我看你还是趁早卷铺盖走人吧”
知道石弘毅是为自己好,只是有些刀子嘴而已,南浚感激在心,抱了书,到了时辰便直接回家。
而就在南浚这几日忙着在礼部学习的时候,另一厢,突然的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这一日,状元府中又收到一道新的圣旨。
奉圣旨,皇上亲封郑南非为侍人,赐居莲庭宫,念郑南非身体孱弱,特免除一切礼仪,两日后于早上辰时入宫。
听着宣旨太监的传话,郑家二老足足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傻愣愣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送走宣旨太监后,南非还怔楞原地不能回神,完全不知道钦点侍人这算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见上官无玉的时候,只是想要进宫面圣告御状,看皇帝打算怎么处理这种草芥人命的事而已,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侍人?
是自己话没有说个清楚,还是上官无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皇宫里,郑浑盘腿坐在炕上,怀里抱着食盒嘎嘣嘎嘣的吃着糕点,正与对面年轻的君王下棋对弈,想着他今天把自己叫进来的原因,郑浑拧眉:“你会不会太黑了点儿?小闵这病情都还没稳固下来,你就在背后来这么一手?”
“那日是他自己说要入宫的,君无戏言,我又怎好不应?” 君王垂眼,看着棋盘,剑眉入鬓,眼眸细长,垂下的眼睑遮盖住了眸低的光华,却只在微扬的嘴角处留下一抹淡淡的别有深意得微笑,那一身龙袍皇冠更是衬得他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威严,没了风流倒更添霸气:“况且,你不是说他身体很糟吗?外头庸医一把,自然医治不得,而这宫里头且不说那些闲养着的太医院,便是那人生雪莲,也够将他的底子给养回来了”
郑浑哼哼:“你倒是舍得,怎么不见你把你珍藏的拿天山雪莲送给我呢?”说实话他惦记很久了。
君王抬眼看他,眸低透着几分笑意:“我这有份大补药倒是可以送你,拿回去熬汤了给郑南浚喝下,保管一夜六七次定叫你欲仙欲死”
郑浑当即喷了:“喂!你是皇帝别这么没羞没躁的,这种话是你说的吗?”
君王轻笑:“那好,季长鑫”
郑浑狐疑不知道他想干嘛,却见季长鑫已经进来。
君王扭头看他,吩咐道:“传朕口谕,令郑南浚一年之内,与郑浑给朕生个御侄儿出来,若抗旨,便抄家入狱!”
季长鑫当即楞在原地怔怔看他。
郑浑当即拍桌,涨红了脸:“喂!上官无玉!你管太宽了吧!逼我成亲还逼我生孩子!你当我是女人哪!说生就生的!???”
上官无玉一脸惬意看他:“哥儿只是受孕不易,又不是当真不能生养,再说我这宫里也确实需要些孩子来添加些喜气了”
郑浑更怒:“你那么多嫔妃侍人你不会去找他们给你生啊!凭什么要给我施加压力!”
上官无玉朝他勾了勾手,郑浑气呼呼的朝他靠近,就听见上官无玉满是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最近宫里有人私下在传我不行,怎么你没听到吗?”
郑浑顿时惊诧:“谁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上官无玉拂面叹息,语调凄楚:“所以我只能靠你送个御侄儿给我了”
郑浑当即怒吼:“滚!想都别想!”
季长鑫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吓得汗流浃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对于郑浑的恼羞成怒君王视而不见,单手指着下颚眸光微冷的看向季长鑫:“脑袋不想要了,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传口谕,耽误朕侄儿出世的大事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脑袋?”
季长鑫欲哭无泪,只以为君王是说笑逗着郑浑玩的,原来不是么?
当下忙领旨走人。
郑浑直接把棋盘都给掀了:“你这个皇帝是不是无聊透顶了!连这种事业管!!!”
上官无玉点头:“最近是有些无趣”
郑浑直接给气的胸闷,再说不出话来。
这种奇葩哥哥的苦谁能理解???
逼婚就算了居然还逼生孩子!
谁能比他更无耻!
第60章 带病入宫
依照圣旨,两日后的早上南非便得入宫,原本郑母在家里都给他打点好了一切,可是哪知道,临要进宫的这一日,南非却突然发病了……
满屋子的东西都被他翻的乱七八糟,像被人打劫过了似得,郑家二老匆匆而来的时候,南非坐在墙角,怀里抱着的是回家那日带来的襁褓,里面全都是用豆豆曾经穿过的衣服所捆扎出来的婴孩形态,南非紧紧抱在怀里,只穿着亵衣亵裤坐在地上,谁都不需靠,就连小元跟小沙只要接近他的身边,南非变回一脸狠戾的盯着他们,仿佛随时打算跟他们同归于尽似得。
郑母看的眼眶发红,死忍着才没发作,朝两人追问:“这好好的怎么会病发呢?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小沙普通一声,当即跪了下去:“是奴才不好,奴才之前给少爷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那襁褓翻了出来给少爷看见了……”因为包得太像,所以便让南非以为那是豆豆……而后……便是这个样子……
郑母心里发疼,却又不敢靠近,只站在南非前方盯着他看:“小非……小非?回床上去躺着吧,地上凉……”
“别过来……你别过来……”南非只警惕的盯着他看,两手死死拽着怀里的东西。
郑母不敢过去,站在原地,一下子就逼得眼泪横流。
南非的这个样子,忽而就让郑母心里发狠,只觉得当初将阮微送了衙门都只是便宜了他。
南浚这晚留在宫中当值没能回来,郑浑也留宿宫里,郑家二老看着南非这个样子都无可奈何,最后只让小元急忙去将张大夫跟秣陵找了过来。
许是当初发生这些事时,秣陵给予的帮助是最大的,南非见他来了,倒也不是怎么抵触,只是除了秣陵,都不许旁人靠近。
秣陵拿着手里的特意带来的拨浪鼓上前,咚咚咚的声响引得南非直朝他看来,秣陵笑笑,慢慢朝他贴近:“南非……拨浪鼓,之前忘记带过来送给豆豆了,你让我给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