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赵程点头,众人又朝南非叩了一头,这才齐身退出前殿。
待得这些人都离开后,南非看看外头的天,日头正好,在入秋的时节,这样好的日头已经不多了,转眸看向赵程南非问道:“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赵程俯身回道:“自然是可以的”
南非当即拉了小元的起身就朝外走:“陪我去外头晒晒太阳”
莲廷宫比南非想象中的大,后殿院里栽种着两颗琼花树,要合三人之力,才能团抱得完,树底下架了秋千,似乎是以前的侍人所搭,再往前便是小池塘,池子里却并无栽种莲花,只有几株水上兰开的茂盛,南非上前探头朝池子底下看去,池子并不深,只有人脚环高的深度而已,还能清晰瞧见水里养着的鱼儿,一条条的都有着花型般的大鱼尾,鱼身白色,鱼尾却是鲜红一片,活像是穿了一跳花裙子似得,体态整个胖嘟胖嘟的,连眼睛也大,有些说不出的憨态可掬。
“这是什么鱼?”南非狐疑,扭头看向赵程。
赵程道:“这是十二红蝶尾鱼,皇上特意让人养在这里给侍人观赏玩乐的”
听到这话,南非一怔,闷了半响,不知是想到什么,问道:“赵程……你听说过朝堂里,有个叫上官无玉的人吗?”
赵程道:“朝堂里,这复姓上官的,便只有林王爷,至于这上官无玉……奴才不知此人”
南非一惊:“怎会不知?他与郑国公之子还是兄弟啊”
“您说浑王?”赵程笑道:“老国公就只有浑王一个儿子,再没旁人了,况且这上官姓是个忌讳,老林王若不是开国功臣的话,怕是早已被诛了,至于这上官无玉,奴才并未听过此人,不过,指不定是今年的三甲进士所以奴才才不知其名的吧”
南非这才醒悟,如果是像二哥一样是今年才入的朝堂,那赵程不认识也没关系,只是……如果当真如此……那他是怎么做到让皇帝钦点自己进宫的?
晚膳的时候,小厨房那边当真给南非送来了豆腐脑,一个碗里装着三种口味,上方放着的配菜,也都全然不同,南非怔楞眨了眨眼,这才拿过汤勺,挑了一块放入口中,入口的感觉异常嫩滑,香味瞬间就溢满在齿间,南非细细尝了一口,吞下后,脸上当即就露了笑意:“当真好吃”拉了小元的手,南非便朝他道:“你也坐下来陪我”
小元一怔,还没说话,赵程在旁便迟疑着:“侍人这……怕是不合规矩……”
“怎么了?”南非扭头看他,面色狐疑。
赵程道:“元哥儿是奴才,按规矩,奴才是不可以与主子同桌吃饭的,这是忌讳”
“小元不是奴才”南非当即拧眉:“他是我恩人!”流落在外的那些日子,不是小元一直陪着,只有秣陵一个人的话,怕是自己早已经都死掉了。自己落魄如此小元都不说离弃,这份情,早已超出的一般的主仆与朋友之情。
赵程面色一僵,没敢再说下去。
小元拍了拍南非,心里虽对南非的话赶紧窝心,但还不敢忘记本分:“侍人,你便先听了赵管事的话吧,毕竟这里是宫里,不再是外头,咱们还得小心些才是,可别落了什么话柄在别人耳根子底下才好”
南非一怔,松开抓住小元的手,当即似乎连食欲也少了很多。垂眸看着碗里的豆腐脑,南非滔了一勺子辣味的放进口中,慢慢尝着,才口齿不清的道:“之前我一直病着,也没问过你们这宫中是怎么回事,如今我身子好了,需不需要去拜见什么人或者是给皇后问安之类的?”提到皇后,南非就不自觉的想到林王妃,心里就膈应磨牙。
“侍人多虑了” 赵程笑道:“皇上登基至今并未立后,后宫里,除了侍人,另外还有位竹侍人,与叶侍人,嫔妃宫也只是如贵人与静贵人,还有两位家人子而已”
“如贵人与静贵人?”南非狐疑,觉得这两个听来似乎有些熟悉。
赵程应道:“这两位贵人都出于林王府中,是林王爷的两位千金,虽封做贵人,但皇上对后宫中人向来不甚偏宠,每月里也只有那么一两日才入后宫一次”所以在宫中他们除了一个位份高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南非眸色一闪,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那日上官无玉的话。
说轻易动不得林王府的人,原来关键不止因为林王是开国功臣,还因为他的两个女儿都是宫中贵人!
拧了2,南非没再说话。
小厨房那边这是又让人端来冰糖糕,微凉的温度,里面放着简单的五仁芝麻花生跟陈皮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糖浆条一类,颜色清雅,南非端了才刚喝了一口,还没吞下,就听赵程突然来了一句。
“侍人如今身体已然康复,待上报之后,过两日便要准备着侍寝一事了”
噗……!
一口汤,南非猝不及防的当即喷了赵程满身都是。
第64章 状元公府
郑荣舟家今年子有些炙手可热,先是出了一个状元公,被皇帝指婚浑王不说,后又出了一个伺候皇帝侍人,再接着,连喜欢到处跑的郑闵都在无声无息间变成了宫廷画师,一家子可以说都跃了龙门跃,而龙门后的结果,就是想要巴结的人也多了。其中尤其是当初逼的南非不得不顶了大哥名字代嫁的幺婶一家。
状元府的前厅里,上坐这郑荣舟夫妻,下坐的便是幺婶一家。
不同于那日的高高在上,这会子的这一家人笑的那是一脸的和蔼可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与郑荣舟的兄弟感情是好得不了,其实,一看见他们两人,郑荣舟跟妻子就恨不得把他们一家的皮给剥了!
当初要不是他们跟阮微联手弄出来的事,南非就不会遇到上官浩淇,更不会是现在的这样子,在知道他们要来的时候郑荣舟恨不得把他们狠揍一顿,可是又怕揍了之后会对南浚的名声跟仕途有什么影响,便只能将人先放了进来。
南浚的幺叔叫郑德,郑老爷子的大半家产都被他跟媳妇霸占,两人定居京城多年,吃香的的喝辣的早已养的一肥二胖,这会子看着郑荣舟,只要一笑,浑身的那肉就抖啊抖的:“前几日小浚大婚的时候,我这个做叔叔的原本都准备好了厚礼来吃趟喜酒,恭喜一下我这个侄儿,只是那天不知出什么事,婚宴居然被临时取消了,这不,今个儿弟弟我就带了礼再来恭贺小浚,我就说的嘛,咱小浚大小就是个人中龙凤,将来一定不凡,这不,今年果真就给他高中了!”
幺婶在旁也是笑的一脸灿烂:“那可不,小浚多懂事啊,又孝顺又俊俏,人才又好,这科举能不给他考中吗?还得皇上亲自指婚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这孩子就是出息!”
郑母看着他们两人越看脸就越黑:“当初小浚还在苦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手帮衬一下我们?反过来还合着姐姐他们将家产都霸占了大半?这会子倒惦记着小浚是你们的侄儿了?”
郑德嘿嘿笑道:“嫂子,话别说这么难听啊,我当初那也是为了大家好啊,你看京城这地儿多合适发展啊?这没有我当弟弟的在前头打点扎稳了脚跟,你们后来搬进京城想要做生意也不容易啊?那小浚他能考中就更不容易了!”
郑荣舟当即听的火大:“小浚考中状元关你屁事!你跑这里来贴个什么玩意!你坑害小非坑害小闵的事都还没跟你算,你现在倒还有理了!”
幺婶咂咂嘴:“说到小非,他现在是侍人了吧?侍人那就是皇上的男妾啊?大哥大嫂你们说说,要是皇上知道小非以前跟别人好过,会不会一怒之下罢了小浚的官,将大家伙都下罪入狱了啊?”
这话一出郑荣舟与妻子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牙根咯咯直响,显然恨不得咬死这两个不要脸的。
“皇帝哥哥会不会把我爹娘下了牢狱我不知道,但你们两个今个儿是注定要被我给下了牢狱的!”
大门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扭头看去,就瞧见郑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怀里抱着的君纳也是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还在揉着眼睛。
进了大厅,郑浑直接将君纳交给郑母,转头看向郑德夫妇:“尔等刁民!见了本王还不跪下行礼!”
郑德与妻子足足楞了半响,似乎才反应过来,郑德脸色一沉,当即就怒了:“我是南浚他幺叔,南浚见了我都还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叔叔!这里更是状元府!你这个南浚的男妾,应该是你这个晚辈向我这个叔叔行礼才是!”
郑浑叉腰大笑,敞开的衣领露出里面的锁骨,南浚刚到门边,就看见郑浑这个样子,不得不说,还真是……好蠢……
掩了面,南浚当没看见转了身直接靠在门后边不打算进去。
“本王乃皇上亲封的御弟浑王,我的礼你受得起吗?说我是郑南浚的男妾?弄清楚郑南浚才是本王的男妾!本王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你想拿郑南浚来压我?你是哪根葱?以为进了大门就可以眼巴巴贴上来乱认亲戚?信不信我抽得你姥姥都认不得你!?”
“你!你!你!”郑德给郑浑气了一个结实,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