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若优雅
指腹上的血珠明显颜色更鲜艳,而试管的那滴血则要深色一些,三人同时点头,可是,他们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孩子是中毒了?”
曾少卿皱眉试探性的问道,可是,中毒不应该是黑色的吗?
“是,也不是。”
擦去手指上的血珠,凌敬轩放下试管神情凝重的转向司空珏:“我给孩子把过脉,他的脉搏沉重而迟缓,明显有些淤积不通,是典型的体内有沉毒的症状,依我的估计,孩子恐怕是中毒性引起的皮肤病,下毒的人只能是曾经近身服侍他的人,这个需要你自己回去调查,这种毒其实是很恶毒,若是治不好,几年后孩子就会血液凝固而死,好在是你,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舍弃孩子了,在你没有抓到下毒之人以前,我建议孩子先留在我这里,一方面我要给他调制解药解毒,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陈年毒素,给孩子服下解药后,必须时时刻刻注意他的情况,随时调配解药的配方和计量,再来,针对已经诱发出来的皮肤病,我打算用汤药和蒸浴的形势双管齐下给予治疗,如果有效的话,我保证,三个月后还你个白白嫩嫩的可爱小子。”
好在是遇到了他,否则,孩子必死无疑!一般大夫是很难发现孩子体内的毒素的,仅是针对皮肤病的治疗,根本不可能治得好,大家族的后宅也真是够糟心的,一个稚嫩的孩子而已,至于这么毒吗?就算嗜血如他,也无法如此残忍。
“怎么可能??以前服侍擎儿的全部都是先世子妃的陪嫁丫鬟,他们怎么可能??”
司空珏震惊的瞪大眼,严啸华先前是昴亲王世子,他的夫人也就是世子妃,她是死于难产血崩的,后来就是由奶娘和她房里的几个大丫鬟照顾尚擎,刚开始他跟严啸华成亲的时候,因为一心只有情情爱爱,对孩子他也不那么上心,只派了两个人去协助就算完事儿了,直到孩子突然发病,短短几个月浑身就皱得跟柳树皮一样,他才将孩子接过来亲自照料,那时候他跟严啸华的关系已经开始闹僵,他也没心情照顾孩子,都是下人们在管理,一直到那年回去亲王府过节,孩子被欺负得哇哇大哭,他才开始真正的心疼孩子,以后基本就是他自己手把手的照顾了,而世子妃留下的那些丫鬟,他只让他们留在院子里守护世子妃的嫁妆,等到尚擎成年之后,再让他接收他的生母留给他的遗产,没想到??陪嫁丫头不都是最忠心的吗?他们要害也该害他这个抢走他们姑爷的人啊,怎么会去害尚擎?
第302章 奉劝,药方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珏,我建议你回去好好的拷问一下那些奴才,实在不行,全部都打杀或发卖了吧。”
一般情况而言,陪嫁丫鬟都是从小就服侍主人的人或是娘家那边的家生子,常理而言应该都是忠心的,但却不是绝对的,或许一开始她的确是忠心,可谁能保证人一辈子都不变?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东西,外界稍微一点变化就可能让它扭曲到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什么都可以用绝对来形容,唯独人心不可以。
“嗯,我知道了。”
司空珏的眼神变了,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管他是不是先世子妃的陪嫁丫鬟,动了擎儿就得死!
“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是你的家事,我也不好掺和太多,不过,珏,我建议你找啸华一起,毕竟他也郡王府的主人,是尚擎的亲爹,先世子妃也是他的元配,由他出面比你这个继妃好多了,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可能不在乎那些,可咱们做人啊,能省的麻烦还是省一点为好,你也不希望将来你跟啸华的关系更糟不是吗?”
看清楚他眼底隐隐压抑的疯狂嗜血,凌敬轩无奈轻叹,司空珏是真的疼爱孩子的,为了孩子,他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恐怕会牵扯出不少阴暗的陈年往事,闹大了对他肯定不好,毕竟,说到底他不是青国人,不是严啸冥的元配,先世子妃还有娘家人在,能跟亲王府结亲的人家,恐怕也不是啥善茬吧?他要是贸贸然的打杀了先世子妃遗留下的陪嫁丫鬟,到时候若闹到皇帝那里去,事情可就麻烦了,皇帝继续忌惮偏袒他还好,若是下旨惩罚他,西国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以西国帝后对他的疼爱,其后果恐怕相当严重,由严啸华出面就不一样了,他也算是那些人的主人,打杀了他们,先世子妃娘家那边自有他解释,跟司空珏就没啥关系了,谁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司空珏皱眉,明显有点不太认同,不,正确的说,不是不认同,而是不适应,出自皇家,备受宠爱他,向来都不需要拐弯抹角,说什么做什么一般都是靠直觉反应,谁也不敢指责于他,那些阴谋算计,他还真不屑用,也不习惯用,也因此,他的名声才会那么不堪。
“我劝你还是听敬轩的为好,青国有青国的规矩,你贵为西国三皇子,身份固然尊贵,可你要知道,你已经嫁来青国了,是青国的媳妇了,以往不管你怎么闹腾,说白了都是你们夫妻俩鸡毛蒜皮的小事,太后皇帝顾忌你西国皇子的身份,自然要给你三分颜面,那些大臣也不会贸贸然的说什么来得罪你,但你若触碰到了大家的底线,他们就不可能再顾忌那么多了,后宅的管理跟前院是不一样的,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看不到杀戮的血腥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来直往是行不通的。”
凌敬轩认可的人,曾少卿自然也无条件认可,否则,这番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来回看看他们,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司空珏眼底闪过一丝温暖,冷着脸点点头:“嗯,待会儿我就让人去衙门把啸华找回来,敬轩,少卿,谢谢你们,其实你们说的我都懂,只是我不屑跟那些人玩儿阴的罢了。”
他毕竟是高高在上西国三皇子,又是青国华郡王妃,天生的傲气让他不屑与那些阴谋家为伍,可那并不代表他就蠢,就什么都不懂,内心里,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呵呵……那现在开始就放下身段陪他们玩儿一把吧,不然别人指不定以为你多蠢呢。”
其实凌敬轩是很喜欢他那种性子的,而且他也的确有高傲的本钱,不过偶尔玩一把也没差吧?人啊,还是学会变通才行。
“嗯,敬轩,尚擎今儿就要开始治疗了吗?”
点点头,司空珏又转到了自己关心的话题上,凌敬轩随手将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写好的药方交给赵山:“你亲自带人去外面抓,上面的第一张是口服汤药,每份药的计量都必须精确,先抓三天的量,吃完我们看看效果再说,第二张是后续可能要补充的药材,计量不用太准确,到时候我们自己配,第三张是蒸浴需要的药材,计量也不需要太准确,但每一种药都不能减少或超出态度,最后的一张是我要给孩子调配外敷药膏的方子,这个就必须要精确的,按照我标注的份量抓就行了,早去早回。”
口服的汤药主要用于解毒和稀释血液浓度,再配上月牙泉水,加入少许以前大黑小黑送他红色灵芝,效果应该是不错,蒸浴主要是为了柔滑皮肤,促进表层皮肤角质化或剥离,外敷药膏才是真正治疗皮肤病的,三管齐下,想来肯定会有效,以后再根据孩子的身体变化慢慢的调试就可以了。
“嗯,师父,我可以跟你一起治疗吗?”
毕竟是学医的,赵山本能的渴望接触各种疑难杂症,当然,他也是喜欢那个孩子的,但凡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见到孩子那样恐怕都会心疼。
“当然了,不然你想累死为师不成?”
凌敬轩挑眉,忍不住玩笑了一把,赵山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匆忙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就拿着那些药方离开了,凌敬轩笑着摇摇头,这才转向司空珏:“你也看到了,待会儿药买回来就要开始第一阶段的治疗,孩子就留在我这里,小文他们会照顾好他的,有他们陪伴,孩子的心情也会好很多,你要不放心也可以暂时搬过来,不过我这王府只有前院住人,其他的院子全都些不能信任的下人,你要不介意就跟我们挤挤吧。”
说是挤挤,其实七进的主院,每一进都有单独的小院子,基本上都不会打搅到对方,只是相比大家族大都一个人霸占一座庞大的院子,他这里才显得拥挤罢了。
“嗯,等我回去处理了家里的事情就搬过来,不陪着孩子,我不太放心。”
不是他不相信凌敬轩,而是,单纯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丢下孩子一个人面对各式各样的治疗。
“呵呵……待会儿我就让凌云带人把空置的院子清扫出来,看你好像挺急的,我就不留你了,珏,记住,斩草除根!绝对不能留下任何后患,如果再来一次,恐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孩子了。”
明明刚开始还温润的笑着,下一秒,凌敬轩的神色突然渲染赤裸裸的冰寒嗜血,若有人敢给他的孩子下这种毒,别说是陪嫁丫鬟,就是那些丫鬟出处的本家,他都要连根拔起!“我知道,那敬轩,我就先走了,孩子就暂时麻烦你,我很快就会过来,对了,中午你们不用传膳,郡王府那边的厨子会送过来,你放心,是我的小厨房做的,都是些西国的名菜,保证不会有毒。”
说着,司空珏站了起来,凌敬轩点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丹凤眼不禁染上少许心疼,其实,他也才双十年华而已,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你不像是会自找麻烦的人,我挺好奇的,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曾少卿双手抱胸斜睨着他,以凌敬轩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还真想象不出,他会跟以嚣张跋扈闻名的华郡王妃搅和在一起。
“因为他会为我拼命,这个理由够吗?”
淡淡的扫他一眼,凌敬轩转身走了回去,交朋友不一定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接触了解,有时候单靠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看清一个人,当司空珏在福陵宫挺身而出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这个朋友他要定了,即便,那时候就算不用他出马,他也能自己摆平。
“是吗?”
曾少卿挑眉跟了上去,福陵宫的事情他也知道,说句实话,在那种情况下,华郡王妃能够站出去也算是带种的了,还有那个叶茹云,怎么说呢,虽然冲动了一点,但不愧是凌家的准媳妇,的确很有凌敬轩的作风,天不怕地不怕,一心只为守护认定的人。
“铺子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司空珏说?那边的装修还得费不少功夫吧?我听说你还打算自己打造一批独特的医疗器具?”
再次坐下来,曾少卿果断转开了话题,说到底,那都是司空珏的家务事,他们说多了就没意思了,司空珏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还如何管好华郡王府?
“等孩子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说吧,凌氏酿造开始营业后,你派人帮衬着点,赵大哥要过来帮我打点东西,对了,鑫源和百韵阁的生意怎么样了?这次我新出菜单和款式都还行吧?”说到生意上的事情,凌敬轩也恢复一贯的悠闲了。
“你觉得有可能不好吗?话说,你这次可不厚道啊,我卖进皇宫的里葡萄酒一千两银子一坛,你才定价八百,这不是存心让大表哥知道我黑心,每坛多赚了他二百两银子嘛。”
这次他本来是预定的八千坛红酒,他只给他三千就算了,还在外面拆他的台,害他送进宫的时候不得不自动降价两百两,害他少赚了好几万两银子。
“你就知足吧,八百两还嫌少?一坛你都赚七百两了。”
没好气的横他一眼,想当初他卖他一百两银子一坛的时候还兴奋到不行,没想到人家比他更黑,直接是他的十倍,这次他会定价八百也不是冲动为之,以后等他们的生意做大了,红酒市场占有率肯定会比现在更多,价格定得太高,反而没有太大的操作空间。
“话不是这样说的,谁会嫌银子多?能多赚点有啥不好?”
他们可是商人,商人逐利,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谁会傻乎乎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