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世猫痞
收拾完垃圾, 披萨店的外卖还没有送来, 楼下陈桦倒是抱着一个纸袋子回来了。
李维斯从窗帘缝隙里看到他进了对面公寓楼的大门,片刻之后,三楼最西侧一户住宅的客厅窗帘被拉开了, 陈桦出现在里面。他将纸袋子放在茶几上,向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句什么,之后,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了过来。
“真有人。”李维斯碰了碰宗铭的胳膊肘, “谁啊?能看清吗?”
宗铭将望远镜递给他:“自己看吧。”
李维斯接过望远镜一看,惊讶地发现那人好像是帕第!
帕第仿佛受了很严重的伤, 鼻梁肿胀、眼圈青黑,头上戴着网纱, 有两处纱布透出淡淡的血渍,右臂打了石膏, 用绷带挂在脖子上。
“那是帕第吗?”李维斯诧异道,“谁把他打成那样了?西堰河边那几个绑架者吗?”
宗铭不语,顿了片刻忽然说:“妲拉呢?她为什么没有和帕第在一起?他们不是联合灭口之后逃走的吗?”
李维斯拿着望远镜将住宅这一侧的几间屋子都扫了一遍, 没有妲拉的痕迹, 想想刚才翻过的垃圾袋,似乎也没有女人用过的东西,连一次性餐具都只有两人份的。
妲拉显然没有和帕第在一起,她去哪儿了?
对面客厅里,陈桦将买来的早餐摆好, 和帕第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饭。帕第左手使用不便,陈桦非常细心地帮他切好食物,又将吸管插在饮料杯子里,关怀备至的样子。帕第的态度却十分不好,动作粗暴,似乎还对他呼呼喝喝。
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是经纪人和保镖那么简单,没有什么明星的保镖敢对经纪人甩脸子。假设如宗铭推测的那样,他们俩都是通查曾经的手下,帕第的地位恐怕还高于陈桦。
他很可能真的是这件案子里处于主导地位的那一个。
“他们在说什么?”李维斯将望远镜递给宗铭,“你能读唇语吗?”
宗铭看了一会儿,说:“不行,他们说的是泰语,太快了我读不出……他们好像提到了文敬。”
“文敬?关耳影业的制片人?他不是跑到德国去了么?”
“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文敬在布拉格那边替陈桦和帕第处理那十五亿闪币。”宗铭说,“他们在说妲拉了……唔,情绪不对啊……”
李维斯等着他说哪里不对,他却不吭声了,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李维斯等了五分钟,忍不住问他:“哪里不对了?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宗铭放下望远镜,咂咂嘴,说:“他们买的早餐不错,我有点饿了。”
“……”
还好很快披萨外卖就送来了,那边陈桦和帕第也结束了早餐,一个在客厅看电视,一个回卧室睡觉。
李维斯和宗铭坐在圆桌边吃披萨,因为监视不能开窗帘,光线有点儿暗,李维斯心血来潮点了根蜡烛,倒有点暗搓搓的情趣。
不过他们的对话就没什么情趣了。宗铭:“帕第提到妲拉的时候情绪很激动,简直可以说是暴怒了,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或者是情侣,绝对不会是这样,看来西堰河边那场惨案不是他们俩联合灭口那么简单,恐怕还有其他内情。”
李维斯忽发奇想:“会不会是他想杀妲拉灭口,反而差点被妲拉灭了?”随即又摇头,“不可能,妲拉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在剧组的时候她也就是比宫以晴强那么一点罢了,绝对不可能把帕第打成这样。”
宗铭:“嗯哼。”
李维斯继续推测:“不过如果妲拉和其他绑匪联手就说不定了,五个对一个也许能把帕第打成猪头……但是为什么其他人死了就她没死?以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应该是第一个被打死的吗?”
宗铭吃完一块,擦擦手,掏出手机开始戳。李维斯将柠檬茶递给他:“不是很饿吗,怎么就吃一块?”
“不好吃,橄榄太多了。”宗铭在饮食上极为挑剔,宁可饿着也不吃难吃的东西,好在他属骆驼的,少吃多吃都不会影响体力。
不过李维斯还是把另一块上的橄榄都剔掉了,切好递给他:“再吃一块吧,没有橄榄了……你在翻什么?”
宗铭张嘴示意他喂自己,李维斯只好喂给他。他一边嚼一边说:“得想办法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这里是泰国,我们没有权利直接询问,只能窃听了。”
“窃听?”李维斯诧异地问,“还像上次窃听郑天佑和妲拉那样吗?可是他们上下左右的房间都有人住,我们没有权利征用人家的地盘吧?”
“这栋楼结构不一样,那种方法听不出什么的,再说也没有带仪器过来,安检过不了。”宗铭戳着手机说,“得另想办法。”
李维斯不知道他另想了什么办法,反正整个早上宗铭都没有什么行动,只偶尔和他交换着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住宅。陈桦中午开车出去了一趟,带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回来,帕第一直没出门。
下午四点多,宗铭接到一个电话,下楼去拿了两个包裹上来。李维斯好奇地问:“快递?你买东西了?”
宗铭打开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啤酒瓶盖大小的东西。李维斯拿起说明书一看,很好,中国进口的,全中文——隔墙听录音笔。
“用录音笔监听?”李维斯没想到录音笔还有这功能。
“嗯哼。”宗铭说,“微型隔墙听录音笔,高降噪,能同步监听,有效距离三百米……比不上专业窃听器也差不多了,主要是淘宝禁止售卖监听器,只能用这个代替了。”
感谢大淘宝已经占领泰国市场,李维斯拿起另一个包裹:“这个是什么?这么大。”
宗铭打开纸箱,里面赫然竟是一把小型十字弩。李维斯大致猜到他要干什么,问:“你要把‘隔墙听’射到对面去?”
“他们一直在家,帕第这样子恐怕不会出门,潜入进去放窃听器不太可能,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
夜幕降临之后,宗铭将合金弩箭的箭头卸下来,用强力胶把充好电的“隔墙听”粘上去,在另一面抹了速干胶,掀开窗帘缝射了出去。
短短的弩箭掠过棕榈树的树冠,精准地射在陈桦家客厅空调管旁边的墙壁上。李维斯不禁给宗铭竖了个大拇指:“好箭法!”射中墙壁固然容易,但窃听效果不好,玻璃什么的射上去又声音太大,空调孔旁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宗铭得意地挑眉,歪着嘴对他笑:“对啊,我就是这么会射。”
整句话都没毛病,但李维斯总觉得好像哪里污污的……
“隔墙听”标配一对蓝牙监听耳机,宗铭给李维斯发了一个,夫夫俩隔着窗帘一边听一边看。陈桦在打电话,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不停“嗯、嗯”,片刻后挂机,对帕第说:“没消息,她过境以后就消失了,没回家,也没和以前的朋友联系。”
帕第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说:“必须把她找出来,她知道的太多了。”
陈桦有些焦虑地抓了抓头发,说:“现在情况不乐观,我们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不能太大,好几方的人都盯着我们,泰国的,中国的,警方的,据说郑天生也在黑道上发了通缉令,要妲拉和你的人头!”
帕第抓起杯子喝了口水,道:“那怎么办,放她在外面隐患更大,万一她为了活命把事情全部倒给郑天生,我们都不用活了。”
陈桦唉声道:“是啊,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脱身,虽然你也暴露了一点,但毕竟只是作为保镖……总之不能让郑天生查到你我头上,这件事我们计划了三年,不能在她身上翻船。唉,也是你太大意了,我早就说过灭口这种事你不能一个人……”
“砰!”地一声,帕第一把将手里的杯子摔到地上,玻璃碴四溅。陈桦吓了一跳,道:“你干什么?不要这样,控制一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