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环北路
许江同被他温热的气息包裹,享受地合上双眼。一吻毕,他凭感觉勾住陶希洪球衣的领子,仰头耳语:“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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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文最后一场比赛了,之后小陶就要开启他的职业生涯了~
第75章 不落光辉
联赛结束后,陶希洪短暂地回归了大学生活,答辩、赶due、复习期末考。许江同刚结课,手头没有紧急任务,相对轻松一些。
有时候陶希洪会来他的办公室,带点水果和奶茶,然后靠在办公桌上,吐槽做不完的结课汇报和学校的琐事。
许江同一边吃水果一边听他抱怨,原本以为安静的生活能持续到学期结束,没想到半个月后的某天傍晚,高勋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国青队的主教练在全国联赛上注意到了陶希洪的表现,综合前几年他在市队的表现,打算将他收入麾下。
高勋怕陶希洪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让他和许江同一起来办公室。
“小陶,恭喜你。”高勋招呼他们坐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陶希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既然问了市队的教练,肯定知道我以前的事。才19岁就受过这么重的伤,他们居然还敢要我。”
“你的伤又不是治不好。”高勋安慰道,“在这种情况下还执意要招你,说明你肯定有过人之处。”
说完他又看向许江同:“小江老师有什么想法?小陶的情况你……应该了解,毕竟才刚成年,总得找个大人帮他把关。”
许江同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拍了下陶希洪的手:“我会和他认真谈的。”
“能让小陶听话的人不多,把他交给你我才算放心。”高勋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尽快给我答复。”
陶希洪似乎还没缓过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走出办公室,许江同率先发出邀请:“今晚来我家?”
他闻言抬头,眨了眨被风吹干的眼睛:“好。”
陶希洪嗯了声便没有下文,许江同也不急着问。回家后天还没有黑,他调了杯鸡尾酒,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看日落。
陶希洪敲了敲他的玻璃杯:“你又喝酒。”
“难道不值得庆祝吗?”许江同举起另一个盛满黄色液体的玻璃杯,“eternal,不过因为她的颜色特殊,也被称为日不落。”
杯中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橙汁味,陶希洪接过酒杯晃了晃:“还不允许我喝酒?”
许江同笑着和他碰杯:“把事情解决好才有资格做大人。”
陶希洪不置可否:“如果以后我的旧伤一直反复,你还能冷静地看我比赛吗?”
果然伤病是运动员逃不开的话题。许江同抿了口酒,看着傍晚的街景,缓缓道:“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是小陶,想要在任何领域做到最好,都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你毕业后进入公司,想要尽快升职,也需要加班熬夜,我同样会担心你。”
“所以,你不用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而是应该问自己,是否做好了成为职业选手的准备。”
换做别人,谈话或许不会如此顺利。毕竟在这个忙碌复杂的世界上,敢于放弃平静生活,追求纯粹的人少之又少。幸运的是,许江同是其中之一。
陶希洪想回应他,又觉得一声谢谢太过单薄,擒住了许江同被“永恒”浸润的唇。
许江同仰起头,小心地放慢呼吸,明明享受其中,却又不想露出半点破绽。
甘甜与辛辣随着呼吸流动。陶希洪闭上双眼,将身体与外界的联系交给了触觉和嗅觉,正大光明地耍赖:“老师,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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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开了最后的顾虑,陶希洪很快就给出了肯定答复。
他现在的状态就类似于找工作过了简历关,虽然是被主教练相中,该走的流程还是一样都不少。
和教练沟通后,国青队的负责人安排了他笔试和体测的时间,和其他考生一起进行。
考试时间定在6月中旬,几乎和期末的时间重合。陶希洪交完课设就乘车往体育馆赶,甚至还在路上背完了运输管理的课件。
不过这些忙碌的时间安排,并没有破坏陶希洪的作息。复习备考的时间反而让陶希洪的脚踝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至于笔试那些考排球规则的试题,陶希洪更是不用复习就能对答如流。
最后他以笔试面试双第一的成绩,成为了国青队的不二人选。
正式签合同前,许江同又和队医讨论了一下陶希洪的旧伤,队医表示会请业内专家做进一步检查,如果有必要,就尽快安排手术和康复训练。
由于陶希洪的情况特殊,许江同还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的紧急联系人。
走出体育馆时,正好赶上日落。整座城市笼罩在橘色的暖光之下,就像半个月前他们在窗边喝的那一杯eternal。
“进入国青队只是开始,离开同龄人的舒适圈后,比赛都只会越打越艰难。希望你能珍惜这些机会。”
许江同向来怜惜夸赞的语言,虽然说情侣之间,有时一个眼神就能看透对方的心思,但是激动与骄傲背后,还有一种独属于他的情绪,那便是梦想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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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要做手术了,感觉这篇文章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大概还有5章完结。
每次写到最后都是逃不了无聊的命运(哭
第76章 真正的开始
陶希洪的手术定在七月初进行。因为术前还需要做检查、制定手术方案、血液离心等准备工作,陶希洪提前几天住进了医院。
许江同忙于学生小学期的实践课,白天基本上抽不出时间陪他,一直忙到傍晚才结束。陶希洪担心两头忙,把身体累垮,让他上完课先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等太阳落山了再回家。
反正他的伤也没有严重到不能走路,在医院的生活可以完全自理。正好赶上消暑的季节,许江同每次去看他都会买些小零食,结果自己迷上了喝绿豆汤。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说自己吃不惯中餐,现在不也入乡随俗了?”陶希洪躺在病床里还不忘调戏他,“不错,越来越有中国媳妇的味道了。”
许江同手里的汤匙一顿,没好气地瞥了他:“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吗?”
陶希洪点了点头:“今天上午全做完了。”
想到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做检查,许江同愧疚地摸了摸他的头:“我再去和你的主治医生谈一谈。”
陶希洪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他们都是专业医生,你别太操心了。”
“把你交给专业团队我当然放心,”江同笑了笑,“就当是解剖学老师的职业病吧。”
“那好吧。”陶希洪见状没再说什么,揽过后颈,贴住了他的额头,“这段时间没法照顾你,你要对自己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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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医生讲完手术方案,时间也定下来了。许江同申请了调课,特地空出半天时间陪他。季院长也带着云云来了医院,替他签署了同意书。
等他们忙完,陶希洪已经换好手术服,挂着消炎药,准备进手术室了。
即使知道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极高,看着陶希洪身上连着仪器、主刀医生全副武装的模样,许江同心里还是涌起一股生离死别的感觉。
陶希洪仰卧在床里,看得一清二楚,拍了拍他的手,又把季希芸喊到身边:“一会你陪小江老师聊会儿天,40分钟的小手术,很快就出来。”
季希芸乖巧地点头,绕到另一侧,自然地握住了许江同的手。
护士提示他们“家属止步”,解开车轮的地锁。快被推进门的时候,病床上的陶希洪突然抬手,朝身后比了个大拇指,示意他一切都好。
许江同被他逗笑,目送他被推进手术室,门缓缓合上,提示灯变成红色。
“小江老师,不要担心。”陶希洪一走,云云就开始履行刚才的约定,开始找话题,“小陶哥哥吃过那么多苦,也该到幸运的时候了。”
许江同闻言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蘑菇头:“有一个你这样的妹妹,也是陶希洪的运气。”
“我和小陶哥哥认识的时候只有5岁,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季希芸说完,踮起脚凑到许江同耳边,小声问道,“对了许老师,我悄悄地好奇一下,你跟小陶哥哥是不是已经发展到那种关系了呀?”
“小陶和你说的?”许江同没有否认,反而觉得这些话从这样稚嫩的孩子嘴里问出来,有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嗯,”季希芸点点头,偷偷瞥了眼季老先生所坐的方向,拿起盲杖在地上敲了几下,“小江老师,我们去走廊里说。”
每次听到她自信轻快的声音,许江同总会忽略她是盲童的事实。看季希芸拿着盲杖费力的探路,他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手。
“不用扶我,小陶哥哥和我说过很多次,路必须自己走。”季希芸礼貌地抽出手,敲着盲杖稳稳的往前走去。
虽然只走过一遍,但她好像已经记住了整条走廊的构造,轻松的走到了电梯间。
许江同跟在后面,看到她稳健的步伐,不得不感慨她在空间感上的天赋。
走到这层楼的中心,周围有些嘈杂。季希芸仔细分辨率了一下许江同的脚步声,回头看他:“三年前的秋天,就是小陶哥哥受伤那次,季老先生也把我带去了医院。”
“我还记得那天的场景——季老先生慌慌张张地来找我,说小陶哥哥比赛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难受得两天都没有吃东西。然后他给我塞了个便当盒,要我去医院里劝他吃饭。”
“我劝了很久都不起作用,最后只能舀一勺饭递到他嘴边,傻傻地举着。到最后手都抖了,他才勉强吃一口。”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孩子都活得很世俗,小陶哥哥再喜欢打球,也不过是把它当做谋生的手段。所以那次受伤,几乎是断了他的活路。”
季希芸继续回忆当时的场景,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但现在不一样了,遇到小江老师后,哥哥的生活有了保障。所以小江老师,是你让他忘记后顾之忧,一心为国争光。我觉得这样,小陶哥哥才是一个真正的运动员。”
这些现实又饱含哲理的话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讲出来,很难不让人大吃一惊。
真正的运动员?或许对于旁观者来说,许江同还没有意识到,陶希洪已经完成了成为职业运动员道路上最艰难的蜕变。
他改变的是陶希洪生命的含义。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许江同百感交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陶希洪在生活上也帮了我很多……”
“那肯定呀,”季希芸又恢复了活泼可爱的语气,“小陶哥哥最擅长照顾人了。”
许江同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再次感叹这个无情与美好并存的世界:“云云,你也会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四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还没有聊几句话,身后就传来了动静。
见手术室的门打开,许江同激动地拉起季希芸,快步往回走。
手术使用了全麻,陶希洪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像一只睡熟的小狗,歪着脑袋,浑身上下散发着奶香。
“术中没有出现与血管、神经相关的并发症,恭喜你们,手术很成功。”医生简洁地说明情况和注意事项,“患者还需要留院一周,期间再注射两次PRP提取液。大概半个月左右拆线,之后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
“好的,谢谢医生。”许江同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走到病床前,用意大利人习惯的庆祝礼仪,趁陶希洪熟睡时,轻点他的两颊。
之后的一周时间,许江同终于赶在酷暑来临之前,结束了自己的小学期。
接陶希洪出院后,许江同借着照顾他的名义,开始研究菜谱。
“亲爱的小江老师,”陶希洪故意拿翻译腔逗他,“每次看你用菜刀,我总担心你美丽的双手,会变得像砧板一样伤痕累累。”
“你怎么能质疑一个雕塑家的刀功呢?”
“那我心疼厨房,总行了吧?”
许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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