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伊丶
沿路经过几间售卖特产和纪念品的商店,梁松庭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郁清灼,“之前说过给你带生日礼物,想好了要什么吗?”
郁清灼本来不在意这个,这次旅行已经让他得到太多预期之外的惊喜了,哪里还在乎什么礼不礼物的。可是一转念,他也想带一件东西回去留作纪念,抬头瞧见前面有一家琉璃工艺品商店,就和梁松庭说,“去那里面看看吧。”
梁松庭根本没打算在这种机场商店里给他买东西。十年前郁清灼还是大学新生的时候吃穿用度就没有随意的,戴的表,偶尔一两件配饰,动辄都是几万十几万的。现在梁松庭更不可能给他在机场里随便买件东西。
可是郁清灼进到店里看了一圈,最后挑出来一串黑色绳结系着的琉璃珠,递到梁松庭跟前等他付钱,“庭哥买这个吧。”
梁松庭哭笑不得,碍于店员在身边,不能直说这手串配不上郁清灼,一面掏皮夹一面强调,“这不算生日礼物。”
郁清灼笑了笑,不应他的话,只把手串递给店员去扫价。
一个加上了机场虚高的店租也才不过几百元的手串,郁清灼却像宝贝一样捧着。出了商店以后,他立刻想让梁松庭帮自己戴上。
梁松庭有些无奈,不肯接那个手串。
前一晚刚叫了老婆,今天就给买个这样哄孩子似的小玩意,就算梁松庭一向是个不讲求物质的人,也觉得这礼物不合适。
郁清灼笑着把手串塞给他,又把自己的毛衣袖口往上卷起,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腕,哄他,“戴吧庭哥,我自己单手不好弄。”
梁松庭最终还是妥协了,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通道里帮他系上了手串。
郁清灼盯着那串色彩斑斓的琉璃,在梁松庭的指腹摸到他手腕内侧时,低声说了句,“好看的。”
只是不能一直戴着,琉璃不是金银,就算烧成了实心的珠子,也容易碎。
郁清灼觉得这手串恰到好处,很像是他们感情的现状,是干净剔透的,但还没那么坚固。郁清灼得小心护着,方得长久。
他和梁松庭走到安检口分别,梁松庭没有立刻离开,站在警戒线外目送他进去。
今天郁清灼穿了很素的一身,灰色毛衣搭配黑色薄呢风衣,整个人显得萧萧肃肃,带了几分疏离感。
最后要通过安检门时,郁清灼脱下风衣,转身朝着还站在外面的梁松庭挥了挥手,毛衣袖子随之落下,梁松庭一眼便瞧见了那条手串。
郁清灼的回眸、腕间的琉璃,让涌动在人潮里的这一幕突然有了一种恍惚如定格般的心动。
梁松庭冲他抬了抬下颌,看着他随着其他乘客慢慢移动,直至消失在安检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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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都叫过了,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郁清灼回到北京以后也忙起来,每天就抽空和梁松庭发几条信息。有时候梁松庭那边信号不稳定,视频电话也打不上,郁清灼不像以前那么慌了,语音里大大方方地说,庭哥我想你了,昨晚又梦到你,你还吻我了呢。
当然他能说的不止这样,还有比这更露骨的话,郁清灼含着气声慢慢说出来,十几秒一条语音,总是接连发个两三条。
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息,梁松庭正在从安顺去往毕节的客车上,语音里郁清灼刚说了半句话他就给摁了,没法再往下听。后来梁松庭也学聪明了,在外面不会直接放郁清灼的语音,天知道这祖宗能讲出什么话来。梁松庭听了都觉得耳朵发烫。想弄他。
所以梁松庭每次都是先把语音转成文字,确认一遍内容,如果是不宜外泄的话,他就等着回自己房间里再听。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郁清灼在语音里放飞自我,把梁松庭撩了个遍,终于这天晚上去机场把梁松庭接回家了。
他们现在的进展,周围亲人朋友并不知情。郁清灼和梁松庭没有刻意捂着,但也没打算声张。
一段完全断裂的感情得到弥合修复总是需要时间,这个过程如果只有当事双方,少些外人掺和,很多东西会简单纯粹得多。
郁清灼不求快,也不贪心,开车把梁松庭送进小区,车停在单元楼下,郁清灼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很懂事地说,“庭哥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话像是说完了,语气又还留着一点,说到底是舍不得。
梁松庭坐在副驾,沉眸看着他。
今晚从贵阳飞往北京的航班延误了两个多小时,郁清灼一直在机场等着。
郁家小少爷的心气总是有的,等人也绝不会扒在接口机那片人堆里等。上次去机场接梁松庭,飞机按时落地,他稍许等个十几二十分钟的无妨,这次晚了两个多小时,他提前给梁松庭发信息告知了自己的位置,梁松庭下机以后带着行李箱在其中一个出口的几排座椅里找到了他。
郁清灼穿着毛衣,围了条围巾,耳朵里塞着降噪耳机,安安静静地低头看书,脸有一半被围巾挡住。
周围的孩子叫闹,广播里重复通知,仿佛都与他无关。梁松庭隔着十几米远就看见他了,一直走到他跟前,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在看清是梁松庭的瞬间扬起笑,叫,“庭哥。”
微信语音里那个撩天撩地,什么话敢往外说的郁清灼,到了梁松庭跟前反而变得乖顺了。
他们在贵州那间小招待所的房间里度过了突飞猛进的四天,可是时隔一周再见梁松庭,郁清灼不像隔着手机那么自在。
梁松庭说过还需要时间、回到北京不会那么亲近,这些话郁清灼都记得,所以有点拿不准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和对方相处。
梁松庭见他做了个要解安全带的动作,伸手制止他,说,“往前开,去车库。”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这时候没必要装纯情了。深夜十点送到家楼下了,难道还让郁清灼开车回去么。
郁清灼的一只手搭回方向盘,袖子下面的一条手串若隐若现的。他没有多问一句,顺着梁松庭指的路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电梯里就他们两人,郁清灼靠着镜面的墙壁,站得很端正,和梁松庭聊援建的希望小学,聊自己工作上的事,那些暧昧的话题一点不沾。
梁松庭也平平淡淡接着他的话,电梯载着他们升上12层,郁清灼跟着梁松庭回到家中,进门以后他摸索着要去开灯,梁松庭忽然将他的手摁在了墙上。
郁清灼在黑暗中愣了愣,“庭哥?”
紧接着梁松庭的另一只手也撑到墙上,几乎是将郁清灼整个圈住了。
“今天这么老实?”梁松庭问,声音里似带了点笑,不明显。
郁清灼被他抵着,身体不由得绷紧了。他“嗯”了声,有些心虚地应了句,“我一直挺老实。”
梁松庭听了,嗤笑了声,压着郁清灼手的那只手没拿开,另只手从裤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郁清灼一下有点慌了,语速也快了,“庭哥、庭哥,别......”
梁松庭把手机举到他耳边,随便点开了一条语音。
“......你想想,我现在就跪在地上,手搭着你的腰,慢慢解你的皮带......你摁着我的头,把我往下摁......爽么,庭哥?”
语音没放完,郁清灼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从脸颊到耳尖瞬间都红了,整个人只想捂着耳朵往下缩。
梁松庭攒了这么些天,由着他在微信语音里把自己各种意淫,就等着今晚收拾他呢。
郁清灼刚一挣扎,就听见梁松庭说了句“撩了想跑,嗯?”接着就被紧扣了腰,整个给压在了墙上。
第36章 南北东西
郁清灼这下无处可逃了,被梁松庭摁着一字不落地连听了四五条语音,听得整个人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可是梁松庭跟他还没完。
“知道这几天夜里我听语音时都想的什么吗?”梁松庭问他。
郁清灼不敢应声,梁松庭说话的语调懒懒散散的,郁清灼却分明嗅到了一丝较真的意味。
梁松庭把手机往一旁的装饰架上一扔,慢条斯理地说,“刚才自己说的什么听清楚了?来吧,当面给我说一次。”
郁清灼闭了闭眼,仍是面对着墙壁背对梁松庭,小声问,“能不说么?”
梁松庭笑着回他,“不能。”
郁清灼迟疑了几秒,凭着记忆艰难挤出几个字,“我刚洗了澡,浴袍带子系得很松。”
梁松庭打断他,“这么敷衍,你跟这儿背书呢。”
郁清灼叹了口气,继续不带感情地念了一句,“庭哥一伸手就能解开......”
不等梁松庭再挑剔他,郁清灼话音刚一落下,忽然转身抬手捧住了梁松庭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自己那点心思没必要在梁松庭跟前藏着掖着了。
连续一个星期在微信里说些没羞没臊的话,不就是担心梁松庭独自在贵州待着又冷静下来,后悔那天晚上醉酒以后叫了那声“郁郁”和“老婆”么。
郁清灼在感情方面是很纯粹的一个人,经历不复杂,又一贯骄傲,从小到大也看不上谁,现在懂得的一些东西都是梁松庭教给他的,或者说是他们当初恋爱同居时一起摸索出来的。
郁清灼骨子里有股清高的劲,也有傲慢骄纵的时候,因此做了不少任性的事,但心里从始至终没有过别人。现在梁松庭给他开了条小口子,郁清灼不是从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儿了,如今很懂得珍惜,也必须要让梁松庭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
这一吻下去力气不小,梁松庭退了一步才把郁清灼给稳住。
郁清灼咬他的嘴唇,往他嘴里顶,含含糊糊地叫着庭哥庭哥,梁松庭都由着他。
吻了不知道多久,郁清灼抱住了梁松庭,脸贴着脸,气息不稳地说,“我那么说...是怕你再冷淡下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哄回来......”
“庭哥,我说想你都是真的,我说的那些,都可以为你做的。”
郁清灼低低喘着气,声音半哑着表白,这谁还能扛得住呢。梁松庭想要掰开他的手,一摸就摸到了那串琉璃。
当年恋爱的时候梁松庭也用自己的实习工资或者奖学金给郁清灼买过东西,郁清灼也随身带过,可是往往没几天就不知道给扔哪儿去了。现在这条从机场买的手串,都算不上件像样的礼物,郁清灼却每天戴着,藏在衣袖下面,几粒珠子都裹带了他的体温。
梁松庭摸到手串的一瞬,心头也热。
郁清灼还想跟他厮磨,顺着脸颊亲吻他,梁松庭被他干撩了一个星期,早受够这种表面功夫了,当即将人一把抱起来,直接抱进浴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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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失控结束,郁清灼扶着浴室的玻璃墙,跪在地上喘气,漂亮的背脊微微起伏的,光滑的皮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水痕,腰腹线条勾勒得格外性感。
梁松庭从后面去捞他,他却不肯起来。
腿软,捞了也没用,站也站不稳。
郁清灼前额抵着玻璃墙,有气无力地挥掉梁松庭的手,以最后的倔强说,“缓缓,我自己来。”
自己来什么来。再过十分钟郁清灼自己也来不了。
梁松庭刚才怎么把他抱进浴室的现在又原样把他抱回了卧室。
等到郁清灼真正睡着,是在凌晨一点。
浴室的一轮还不算完,梁松庭说了要让他把语音里的话当面讲一遍,郁清灼最终也没能逃掉,给梁松庭彻底吃干抹净了才算放过。
这个教训够深刻的。郁清灼脸埋在枕头里,想起刚才意乱情迷之下说的那些话,觉得自己太堕落了。
他的一条手臂搭在床沿边,浑身都散架了似的趴那儿一动不动。
梁松庭收拾起扔了一地的毛巾和衣服,随意穿件衬衣在身上,坐过来问他,“明天几点起?”
郁清灼侧过来半张脸,抱着枕头,在半睡半醒间回答,“我要上班的,七点...七点半吧......”
梁松庭拿自己的手机设了个闹钟,郁清灼感受到他的动作,往里面挪了挪。等到梁松庭也躺下以后,郁清灼没有马上靠过去,仍是侧躺着,呼吸趋于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过了好几分钟,他在一片沉静中轻声说了句,“庭哥你回来了。”
梁松庭飞机落地都有四五个小时了,郁清灼才说这句话。
说得太晚了,又像是很及时。
梁松庭淡淡笑了下,“嗯”了一声,没说别的,伸手到郁清灼身后把被子给他捂紧了。
郁清灼是真给弄累了,说完庭哥你回来了以后,很快便昏睡过去。
主卧陷入一片漆黑与安静之中,梁松庭一条胳膊枕在自己脑后,一直很平静地躺着。他在飞机上睡过一觉,现在不困,可是如果他不来躺下,郁清灼也睡不踏实。
梁松庭又消消停停躺了十几分钟,确认身边的人渐渐睡熟了,他轻手轻脚起了床。
主卧的门被带上,梁松庭走进客厅里,先去拧亮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然后走回电视柜边,蹲下身从其中一个隔层里取出了几个月前郁清灼送他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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