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球爱吃肉
陈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幽深:“钱包没带,放在家里了。”
顿了顿,他问:“想回家吗?”
楚辞迫不及待想确认陈峋的钱包里到底有没有他的照片,有的话又是哪一张。
他点了下头,又有些担心:“这么早走会不会不好?”
“不会。”陈峋立刻说,很自然地牵起楚辞的手,刚准备走又被人拦下来。那人似乎和陈峋关系不错,说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要让陈峋罚酒。
陈峋有些抱歉地看着楚辞:“等我一会,很快就好。”
“没关系,我正好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宴会厅外面,楚辞往外走,忽然察觉背后有道视线。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
闪耀的水晶灯下,一屋子的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并没有人在看他。
楚辞吐出一口气,转身继续朝走廊那一头的洗手间走去。
洗完手,他抬起头看镜子,摸了摸玫瑰耳钉,嘴角越扬越高,再压抑不住心中的雀跃。
如果梁向聪说的都是真的,陈峋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他。
他的哥哥从来没有忘记他。
这样的认识让楚辞的心脏激烈跳动起来。他抬起手摸上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胸腔底下剧烈的撞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那股悸动压下去。他擦干手,正要出去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到他面前。
楚辞脚步一顿,抬头看向来人,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一身礼服,应该也是来参加酒会的。
出于礼貌,他主动朝对方笑了笑,对方也笑了,但笑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楚辞皱了皱眉,想绕过那人走出去,忽然听到对方开口。
“楚辞,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楚辞浑身的血液顿时冻住。
那人抱着胳膊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脏东西,语气轻蔑至极:“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楚家的小少爷?偷情生下的野种?还是精神病和杀人犯的儿子?”
耳鸣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发作。
楚辞的身体晃了晃,感觉好像有人突然在他左耳塞了一个高音音叉,震得他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双腿无法支撑,他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见到楚辞这副样子,那人更得意了:“是不是想不起来我是谁?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那个便宜爹当年差点害得我家破产,你那个妈也算是为民除害。”
那人说着,又俯下身,凑到楚辞面前,盯着他的脸,眼中闪过浓浓的嫉意:“真可惜你这张脸,也不知道是你妈和哪个外国野男人生的。”
“哦对了。”似乎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那人阴毒地笑起来,“都说精神病会遗传,你以后会不会也变成一个疯子?哈哈哈……”
楚辞猛地攥紧手指,很想一拳砸在那人脸上,但强烈的晕眩感让他连抬起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面前人的声音变得忽近忽远,直到完全被尖锐的噪声取代。
那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嘴唇不停张合,下一秒就被一个人影提起衣领打倒在了地上。
楚辞抵着墙壁,整个人仿佛被抽走脊骨,身体瘫软地倒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好像看到了陈峋焦急的脸。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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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睡到半夜楚辞有点饿,想起陈峋为他买的蛋糕。他怕吵醒陈峋所以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光线摸到桌子前,一口一口把蛋糕吃掉。
芝士里似乎还加了其他东西,尝到嘴里有细小的颗粒感,楚辞也没有多在意。直到他躺回床上,半小时后逐渐感到呼吸困难、头重脚轻,才意识到情况有些糟糕。
楚辞在床上翻了个身,身上泛起潮热,像是滚烫的海浪一下下冲刷他的皮肤。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好难受。
陈峋虽然闭着眼,但根本没有睡着。他听见楚辞在黑暗中爬下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又回来,一直装作熟睡。此刻听到楚辞有些痛苦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楚辞朝陈峋身边靠了靠,小声说:“学长,我好像生病了。”
陈峋赶紧打开灯,看到楚辞汗津津的脸,第一反应就是他发烧了。
一摸额头,果然滚烫。
楚辞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陈峋,等他把手拿开后,把浴袍往下拉,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陈峋眼神一暗,正要把浴袍拉上去时,看到了楚辞皮肤上似乎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陈峋立刻意识到楚辞很可能是过敏了:“你吃什么了?”
楚辞半闭着眼,声音有些无力:“蛋糕……”
陈峋跳下床,拿起装蛋糕的盒子,查看配料表时发现里面有坚果。
“你对坚果过敏?”
楚辞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地想,难怪芝士吃进嘴里时有颗粒感,但房间那么暗,他根本没看到。
陈峋立刻叫辆车,把楚辞从床上扶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楚辞靠在他怀里,半闭着眼,有些孩子气地说:“不要去,我不喜欢医院……”
其他事陈峋都能顺着楚辞,但过敏不是小事。幸好他在临睡前把楚辞的衣服挂了起来,现在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陈峋拿起衣服,问楚辞:“能不能自己穿衣服?”
楚辞闭着眼,用微弱的呼吸回答了他。
时间一刻耽误不得,陈峋深吸一口气,把头转向旁边,脱下楚辞的浴袍。但无论他怎么躲,那如暖玉一般白皙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映入眼中。
陈峋闭了闭眼,摈弃不该有的念头,拉过楚辞的手为他穿上衬衫,又飞快扣好扣子。手下的触感细腻温润,让他心头发颤。
好不容易为楚辞穿好衣服,车也正好到了,为节省时间,陈峋直接背上楚辞往楼下跑。
直到医院,把楚辞送进急诊,陈峋才发现自己一路过来的心跳有多剧烈。
好在楚辞误食的量不多,医生开了输液的药和外涂消疹的药,挂上药水楚辞就感觉好多了。
陈峋非常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坚果过敏。”
楚辞嘴里含着糖块,声音软软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你,你又不知道我过敏。”
陈峋听出他喉咙有些沙哑,问:“还难受吗?”
楚辞静静地看着陈峋,轻轻地摇头:“不难受,就是有点困。”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身体倒向陈峋:“学长,可不可以借我靠一靠。”
陈峋无法拒绝,也没想过拒绝。
他伸出一只手,把楚辞揽进怀里,让楚辞的头靠在他肩上,声音有些发紧地问:“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嗯。”楚辞闭着眼,有些答非所问,“学长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陈峋笑了一下,在心里对楚辞说怎么会有你好闻,你是奶糖味的。
凌晨的急诊室人不多,陈峋搂着楚辞坐在靠窗的角落,放任自己的目光落在楚辞的眼睛、鼻子和嘴唇上,不厌其烦地数着他的睫毛,想象着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太阳出来了,晨光温柔地将他们包裹。陈峋闭上眼睛,嗅着楚辞头发上的味道,无声地叹息。
他能躲开楚辞的吻,却躲不开自己的心。
在这个安静的清晨,熹微晨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的时候,陈峋想起和楚辞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他刚17岁,在课堂上得知父亲突发疾病去世,和奶奶一起赶到外地父亲工作的人家。
他从没有见过那么大那么美的房子,住在里面的女主人很和善,说话轻声细语。刚到客厅坐下没多久,一个男孩走了进来。
男孩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长相,但那瞬间陈峋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天使,从光里走出来的天使。
女主人说:“童童,你带这个哥哥去外面转转。”
他跟着那个叫童童的男孩,闷头走在林荫密布的鹅卵石路上。当时已经是五月,阳光很暖和,但他却感到心很冷,本能地裹紧了衣服。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的男孩问:“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陈峋这才看过去,看清了男孩的脸,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脸上带着稚气,但已经隐隐透出摄人心魄的美丽。男孩歪着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陈峋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路走来,他听到好几个人叫男孩「小少爷」。出于某种不明的原因,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男孩也不生气,看了他一会突然拍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我心情不好就去那里。 男孩带着他去了花房。
踏进去的一瞬,陈峋握紧了手,他父亲是花匠,这里的每一株花每一颗草都是父亲的心血。其实他非常想来看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主人家提。
男孩热情地介绍,陈峋机械地跟在后面,终于男孩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露出惊讶的表情,闭上了嘴。
想了想,他问陈峋:“你需要单独待一会儿吗?”
陈峋点了点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男孩静静地退了出去,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他,说:“哥哥不要难过。”
那天陈峋一直在花房呆到太阳落山,跟奶奶回去的路上,他将手伸进口袋,惊讶地发现里面多了一块奶糖。
他闭上眼,想起了花房里的那个拥抱,将那颗糖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陈峋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两个小时,直到楚辞挂完水。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陈峋发了信息给室友,请室友帮忙请假,他上午还有课,不过他不打算赶回去上。他先带楚辞去吃早饭,接着提出送他回家。
楚辞一直挂在脸上的笑瞬间落下:“我不回去。”
他面对陈峋,往后退了一步,咬着嘴唇似乎很委屈:“学长是觉得我烦?那我自己走。”
“楚辞。”陈峋跟在他后面,语气透出浓浓的无奈,在楚辞差点被石头绊倒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捞住他,这才发现楚辞眼眶红了。
他瞬间妥协:“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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