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容
乔觅反问:“姜医生,你……有这方面的需要?”怪不得一惊一乍的。
黑犬继续打滚,泪花狂飙:汪呜……汪呜~~~(译:小乔,你存心笑死犬爷的?!)
姜故平心想有这方面困难的人通常潜意识地不愿意接受现实,干脆不多话,使蛮力扯着人就走。
乔觅心想有这方面隐疾的人肯定急需要一个人支持和鼓励,于是也不跟健康强壮的姜医生拼体力,顺着他走。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出了门,乔觅回头喊了一声:“你们要好好看家哦。”没有注意姜故平怜悯的回眸一瞥。
走出巷口,姜故平原想把人塞上车带走,却看到原来放着那台拉风保时捷的位置上空荡荡的,他张着嘴巴看见了喉咙,都结巴了:“我……我的车子……”
乔觅一看,有些理解:“唉?你停在这里?这边巡得很勤,估计是被拖走了。”
“我……”
遇上这倒霉事,姜故平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乔觅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出主意:“不如我们先去电话问问,确认了,也好办手续把车子要回来吧。”
姜故平点点头,立即拨打了电话,可惜相关部门处理这种事,总是过关斩将也未必能得到信息,一通又一通地挂,一通又一通地拨,姜故平烦躁地松掉领带、袖扣、领扣,频频踱步,说话的语调一次比一次恶劣。
乔觅低着头打量地面,想看看有没有拖车的痕迹,突然听见连串愉悦笑声从天而降,他一抬头就见到不应该出现在天空中的东西,于是退退退退退……两三秒内连退数步,下一刻碰地一声,重物坠地,七个直至生命结束都手牵着手的女人,依旧手牵着手,尽管她们已经摔得肢体扭曲变型,白森森的骨穿破红彤彤的血肉,姣好脸容已经面目全毁,血色自七窍涌出,唇边深深的幸福笑纹却诡异且顽固地凝留在可怖的脸上。
“啊!!!!!!!!!!!”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落。
大量鲜血涌出,染满了脚下,乔觅站在原地,抬脸看向横冲过马路的身影,与一辆又一辆车争分夺秒,迅速扑了过来,乔觅叙述:“你这样横过马路很危险的。”
孟靖源微怔,立即圈住这不知死活的天然呆的腰,带离血潭,嘴里低咒:“又是哪个傻子愣在路边发呆了?要是躲避不及,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被跳楼人士砸死的人。”
“嗯,是呀。”乔觅点头认同,但他认为这个已经不值得再担心:“没事,我及时躲开了。”
“你!”孟靖源怒火中烧,刚才他看见那七个疯女人跳下来,而下面有个傻傻的呆子,差点没把心脏吓得停止,心急如焚地冲过马路来关心,却得到这样的回应,他真想破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缺少某些重要零件。
“你还好吗?脸色很差呢,要不要坐下来休息。”
“闭嘴!”孟靖源把这不知死活没心没肺的呆子按在大厦玻璃墙上,低头封堵这张无时无刻不让人怒火燎烧的笨嘴给堵住,或许这家伙的价值真的只在于‘吃’,因为这张嘴除了够甜美,就再也没有别的优点了。
怎么又饿了?!
乔觅不明所以,背后玻璃墙晒得烫烫的,他的背也烫烫的,但是压住他的身躯似乎更热更灼人,淡淡阳光味带着此微汗味钻入口鼻,令他想到了海洋,澄蓝的,多变的。
“你们再亲下去,我就要以妨害风化罪拘捕你们了。”
身侧有凉凉的声音响起,瞬间将孟靖源拉离欲望,他眯着眼睛睐向身侧便衣警探,挑衅般将乔觅揽靠在自己怀里,冷哼:“谢警官有几个死人不去管,却闲下来管风化?不怕被口水淹死吗?”
这年头谁都知道低调好,太过出格,容易在网络上出名。
谢姓警官扯动黝黑的脸皮,皮笑肉不笑:“孟靖源,你频繁出现在命案现场,那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另外你怀里这位先生,听说是本次事件的重要目击证人,你们得跟我回去喝杯茶。”
第18章
乔觅是差点被砸到的目击证人,而孟靖源则因为不讨喜而连带被押上,当时在不远处忙着对手机咆哮的姜故平原来是不应该受关注的,然而当他消化完发生在眼前的惊悚事件以后,却死乞白赖要跟着乔觅,所以三人一同上公安局喝茶了。
三人挤在警车上,都维持缄默。
孟靖源对姜故平的存在没有多问,是因为经过阿花的告密,已经大概掌握情况,心里是有一番打算,但现在不是谈话的适当时机。而乔觅根本没有多想,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早前所见的诡异情况上,之前因为要喂孟少才搁下,现在才生起各种疑惑。
“乔觅?靠在我的肩膀上稍作休息吧,好吗?”姜故平轻声询问,任谁在目睹一桩惨剧以后,心情都不能轻易平静的,他此时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即使他是见惯生死的医者,但刚才那血淋淋的场面不是出现在手术桌上,而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需要凭借专业眼光,仅一眼他就知道摔得脑浆迸飞的几个女人彻底没救了。他不敢想象这对乔觅带来的冲击,满心怜惜,想为乔觅做些什么。
然而被担心的人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份关怀,比起可靠的肩膀,他更想要分享内心的困惑:“姜医生,不是说通常跳楼自杀的人都凭一时冲动而行动,所以他们会闭紧眼睛,甚至感到极度恐惧吗?”
“啊?嗯,是有这样的说法。”姜故平想起曾经在一些心理学讲座上听过类似的统计和剖析,但是他当时并没有太大兴趣,也就没有认真听,只留下浅薄印象。
“而且要自杀的人,不是绝望到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吗?”乔觅再问。
“那当然。”姜故平狐疑地打量乔觅,不太理解乔觅怎么还要问这样问题,答案不是理所当然的只有一个吗?难道有谁还会因为太快乐而自杀?
乔觅轻轻点头,更加困惑:“那她们为什么要笑呵呵地,幸福地摔死?”
只有乔觅当时最靠近死者,看得真切,听得真切,所以他感到困惑。
“嘎?你说什么?”姜故平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他确信自己没有幻听,这是在开玩笑?但乔觅的表情又是那么的认真,他不由得为这个问题寻找合理解释:“呃,她们该不会……嗑药了吧?”
药物致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合理呢?然而它并没有使乔觅内心的疑惑减少,不禁转头看向默默注视窗外的孟靖源,似乎感应到乔觅的视线,孟靖源回过脸,眼底暗暗的红几可不察,眼神仍旧冷静乃至冷淡:“别浪费心神了,她们为什么去死?这个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管。”
“喂,你太冷血了吧。”姜故平眉头皱得死紧,即使孟靖源所说并非无理,却太不近人情了。
“哼。”孟靖源冷哼,再度撇开脸注视窗外,根本不给姜故平面子。
姜故平气得半死,如果手上拿着手术刀,他恨不得把这臭小子开膛破肚,姜故平只顾着咬牙切齿,也没有注意乔觅特别安静。
好半晌以后,乔觅轻轻点头:“也对,那我还是想想今天的菜单吧。”
“咦?!”姜故平微怔,他瞪着圆圆的眼睛死盯住乔觅,很怀疑在目睹刚才那一幕以后谁还有胃口想吃的。
进入警局后,乔觅配合警方做了笔录,时间并不长,只是当他坦白自己所见,还是换来怪异的凝视,那表情里纯粹的怀疑和不信任,似乎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是该说的都说了,面对严厉的目光和粗声的质问,乔觅实在给不出其他答案,只好虚心求教:“嗯,要不你们先把要求说准,我再按要求坦白吧?”
两名负责纪录的警员几乎气炸,这算哪门子坦白?又想到这家伙跟那姓孟的小子是一拨的,只当乔觅存心戏耍他们,更认定乔觅外表看似纯良其实骨子里是个狡猾叛逆的家伙,这种人不懂得什么叫做好好合作,因此也放弃查问,让乔觅出去了。
刚刚出去,就瞧见孟靖源背靠墙壁闭目养神,而姜故平絮絮叨叨地跟手机另一边的人说着,似乎是关于被拖走的车子。
孟靖源离开墙壁,目光扫过乔觅,快得难以捕捉:“走。”
“嗯。”乔觅乖顺地跟上。
“喂!等等我……不是跟你说……”姜故平分心通电话,打了个踉跄才跟前面两道人影。
发现四周不善的目光,乔觅感到好奇:“他们好像很讨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