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容
孟靖源不和善的态度明显很不讨喜,当下数名警员摩拳擦掌,准备推搡几下,再以袭警罪名把人铐回去关上几天,好让这小流氓尝尝什么叫教训。
谢锐堂警觉情况不太妙,再看孟靖源仍似头小狮子般,傲得紧,不愿意低头,而自己的手下已经猎狗般锁定目标伺机而动,着实令他头痛。要帮孟靖源吗?难。不帮?更难。
唐梦杰连连翻白眼,赶忙往内兜里掏,看看有什么法宝能够瞬间制服众多警员,心中暗暗叫苦,腹诽:尼玛的跟着孟少混果然没前途,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被通缉,还是早点解决事情跟薛思商远走高飞,跟个铁公鸡总比跟个疯子来得强多了。
这时候微凉的手掌轻拍贲张蓄势的臂膀,孟靖源偏过脸,遇上柔和似水的墨眸,身上肌肉瞬间放松,从备战状态中脱离。
“好了,不要闹别扭,正事要紧,跟谢警官好好说话。”
众人满脸黑线地盯着这语气慈祥和蔼的青年,深深地被莫明浮现的无力感给击败了,只能木头人一样盯住向来狂得像什么似的小流氓竟然抖了抖嘴角,妥协了?!
为什么?为什么警务人员的力量还没有这白脸青年的一句话凑效?小流氓你怎么了?!
乔觅根本没有自觉为各位警务人员带来了打击,注意到一粒又一粒圆圆的眼球几乎粘到自己身上,他戴上温和微笑强调:“我们是良好市民,我们会好好合作。”
谢锐堂怔了怔,不自觉已经摆开警戒的姿势,傻傻地问:“你想干什么?”
唐梦杰扶额,拍拍困惑地怔住的乔觅的肩膀,插话:“谢警官,该是我们问你要想干什么,你要不要放我们去解决问题咧,还是等明儿多攒几个死人,再让你去好好关心呢?”
警员A不爽地抢白:“喂,你们胡说些什么?!现在里面有一个死人,你们是目击证人之一,不留在这里协助调查,急着要离开,是不是心里有鬼?!”
孟靖源眉头轻蹙,来不及表达不满,乔觅就跟谢锐堂打商量:“这样吧,谢警官,我留下来协助调查,孟少和梦杰离开,你知道的,方天大厦需要他们。”
乔觅和气的态度总算没有招人不爽,谢锐堂瞟了另两人一眼,就点头了:“好,你们走,乔先生留下来。”
“队长!”
“好了,都闭嘴,干活去,把疑犯铐起来,封锁现场,给目击证人做笔录。”
队长都下指令了,大伙只能散了,孟靖源还不想让乔觅留下来,旁边一名警员却已经抱手候着,神色不豫。孟靖源狠狠瞪过去,考虑要拆这家伙几根骨头。
乔觅不禁失笑,抬手顺了顺孟少几乎炸起的毛发,低声哄劝:“去吧,不是很着急吗?这次小心点别受伤了。”
唐梦杰也看不惯他们痴缠,连忙上去帮腔:“对呀,旁边有一堆警察镇着,小乔出不了事情的。孟少,我们赶快走吧,如果那些恶鬼真的有所行动,薛思商还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呢。”硬着头皮将孟靖源带开,唐梦杰又从兜里掏出一只系了红线的护身符递给乔觅,低声交代:“小乔,听说你会特别招秽气,我特地让薛思商做了这东西,这家疗养院实在不好,你戴上这个,或许会有帮助。”
乔觅接过护身符,道了声谢谢,立在原地目送唐梦杰推着一步三回头的孟少离开,直至不见人影,他将护身符戴上,转身迎向明显不耐烦的警员,微笑着问:“是要做笔录吗?”
警员稍微打量乔觅,语气也温和不少:“跟我来吧,我看你性情不坏,少跟那种小流氓混,不然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乔觅只是笑:“我要是不跟孟少混,早就出事了,别总把他想得那么坏。”
警员翻了记白眼,误会乔觅是黑道义气儿女们偶尔出现的报恩情结,便苦口婆心地说:“别太蠢,报恩是应该的,可也要区分对错轻重,那小子干不出好事来,你跟着他没有前途。”
乔觅直截了当地回道:“死了才真是没有前途呢,而且孟少也没有干坏事。”
“你!真是块榆木脑袋,怎么说不通呢?孟靖源就是个坏蛋。”
“他不是,他只是有些小孩子脾气而已。”
乔觅和警员各持己见,边走边辩,西斜的阳光洒下满山橙红,似秋至般饰得满山枯索。
孟靖源把越野车当成赛车,飙的跟云宵飞车一样,直把唐梦杰的心都吓到嗓子眼上去,直划着十字祈求上帝保佑,哪怕他玩黑魔法玩巫术的时候压根儿忘了上帝这回事。
“GOD,孟少,你别离了小乔就变身呀,我还欠着薛思商一身债务没有还清,要是被你害死了,还不知道要被薛思商怎样奴役呢,行行好,别玩命成么?”
孟靖源的回答是把油门踩得更凶,唐梦杰只能含泪闭上眼睛,暗地里决定以后在没有小乔在侧的情况下,必定远离孟疯子。
车子刚刚转出山道,国道另一侧又有一辆跑车和一辆计程车转进,悄悄地没入山林掩护中。
当二人赶回方天大厦,天边霞色已暗,远远看到薛思商和黑犬候在玻璃门外,二人才下车他们就迎了上来。
黑犬夹着尾巴交代:[给刘敏逃了。]
孟靖源点了点头,并未惩罚黑犬,他对薛思商说明疗养院里发生的情况,还有:“我找不到李菁琳的魂魄,要么是被打散了,要么就是被拘起来了。”
“你是怀疑对方今天会有所行动?这会不会太鲁莽?”薛思商暗暗分析这次事件,感觉对方无论目的为何,总不会太简单,越不简单的事情风险越大,若没有好好准备,没有一定把握,那是放弃也不能强行实施的,太冒险了。
“是吗?我倒认为我猜对了。”孟靖源冷笑:“它是个大胆的家伙。”
唐梦杰下车至今是刚刚缓过来,点头同意孟靖源的说法:“对呀,想想那家伙连童魇都敢用,不要命的家伙,就喜欢不要命的方式。”
“好吧。”薛思商轻轻点头:“我们就解决问题,明天把余款收齐。”
“还有余款?”唐梦杰好奇:“你不是向来都先收费后开工的吗?”
“鉴于事情级别跳升,我已经向刘老板要求提高服务费,今天中午敲定了新的金额。”
“啧啧,果真是雁过拔毛的薛思商,服了。”
薛思商剜了唐梦杰一眼,没说什么,倒是唐梦杰先自个人心慌了,赶忙陪着笑脸闭上了嘴巴。
孟靖源根本没有心情看他们贫嘴,他率先推开玻璃门往大厦里走:“做准备吧,尽快解决它。”
黑犬屁颠屁颠地跟在主人身旁,狗眼转了一圈,闲闲地问:“小乔呢?”
大厦内回荡着狗的悲鸣,薛思商挑眉睐向唐梦杰,后者耸了耸肩,不负责任地说:“小崽离开了妈妈总是心情不佳的。”
乔觅协助警方做好笔录,便无事地坐在一侧喝茶,等谢锐堂放人。法医大姐来了,判断李菁琳的死因后,凶器和凶手也找到,谢锐堂终于来到乔觅身边,主动解释:“何玉芬原来是疗养院中的护士,与刘雄涛相遇后离开疗养院进入方天大厦就职。何贵平认为何玉芬的死是李菁琳害的,就杀了她报仇……这是我所知道的,你们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
乔觅听着,谢锐堂是在打听孟少他们的意思,想想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就细细地讲述发现巫袋的经过,和对这起事件的推敲。
谢锐堂听后,耷着脑袋久久没有言语,乔觅继续喝茶,这时候一道欢呼冲破凶案现场的沉重而来。
“乔觅?!你怎么在这里?”
姜故平俊朗挺拔的身影随即赶到,他兴奋地俯首打量着乔觅,邀请:“你一个人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谢锐堂翻了记白眼,对这公子哥儿没什么好感,乔觅倒是奇怪:“姜医生?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