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容
仅着豹纹子弹内裤的男人趴在院子里嘤嘤地哭着:“太残忍了,你怎能这样对我。”
回应他的是浴室门扉砸得轰天响。
“啧啧,欲求不满的小孩真可怕。”唐梦杰念叨着爬起来,捞起与他一并被踹出来的衣物,在满院鬼和妖的注视下,打了个呵欠走客房去:“啧,这院子怎么不弄成套间,真是麻烦。”
踹了不懂事的住客,孟靖源揪住乔觅的衣襟往两边一扯,钮扣蹦了一地。
乔觅低呼:“你怎么?扣子都掉啦。”
“你这衣服还能要吗?”孟靖源嫌弃地别了一眼染满血污泥迹的白衬衫,再动手去解皮带扣子。
“也是,对了,你怎么脱我衣服?”
“洗澡。”
“哦,我自己洗就可以。”
“闭嘴,把手举起来。”
乔觅恍悟,自己双手受伤,医生交代过暂时不能碰水,孟少这明显是照顾自己。想到这一层,乔觅心里泛起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止不住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声音益发柔和:“手没有关系,用胶袋套上就好,我自己……唔。”
声音被以唇封堵,乔觅错愕地瞪圆眼睛,与暗红眸眼眸四目相对,他被其中的饥渴吓住了。灵活的舌撬开唇齿,长驱直进,含婪搓磨口腔每一个角度,纠缠生涩躲避的舌头,吮吸搅弄,粗鲁动作满带惩罚意味。
味蕾尝到血腥的味道,乔觅从未被这样激烈地‘吃’过,不同于以往的感受,他感觉全身泛起高热,整个人几乎要融化,黑白分明的眼睛浮起水雾,眼神迷离。
缺氧感袭来,乔觅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昏倒。霸道的唇舌及时松开,耳边听到双唇分开那牵带唾液的依依不舍的湿润水声。乔觅攀住相扶的结实臂膀,脸色赧红,急促地喘息,思绪混乱的他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挑起眼前尖细的下巴,孟靖源眸中腥红黯淡,指腹轻摩被吻至红肿破皮的唇瓣,呢喃:“真想现在就把你吃掉。”
低哑磁性的声音极力压抑某种欲望,听得乔觅心头一震,他抬起潮红未褪的脸庞困惑地问:“这不是吃过了?”
暗红眼眸微眯,孟靖源恨得低头朝那截白皙纤细的脖子啃下去,直至尝到血腥味,才松开,舌尖舔过渗血的齿痕,感受怀中人吃痛的颤栗,凑在那耳边问:“你真不明白?你没有经验吗?”
“什么……”乔觅想要摸摸脖子上隐隐作痛的伤痕,却又怕刺激到行为诡异的大孩子,只好忍住。他努力想了想,恍然大悟:“啊,你是说做爱?”
脱口的话收不回来,乔觅才意识到自己赤裸裸地跟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在浴室里谈论这种有色话题,有多尴尬,顿时臊红了脸。
把羞赧神色收揽眼中,孟靖源眼神微黯,挽扶的臂膀青筋显现,为免把人吓坏,不擅忍耐的他也只有忍了:“如果我说是呢?”
“可……你不是说……平常那样子已经很委屈?”乔觅心情既紧张又困惑,始终不明白这样的自己有哪一点煽动这年轻人的情欲了?同为男子,经年受病痛折磨的身体就剩一把骨头了,摸着不嫌硌手吗?而且他与孟靖源之间一直相敬如冰,任性的青年对他向来爱理不理的,不是吗?既没有姿色,又没有深厚爱恋,为什么会产生欲望?或许:“你失恋了?所以随便找人发泄?”
盯住那认真的脸,孟靖源深深感受到一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力感,乔觅会有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
“白痴,只是失恋发泄我用得着找你吗?我现在不委屈了,不行?”
“那……说不通呀。”
“哪里不通?”
“呃,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像你的哥哥一样。”
“我没有兄弟,就是亲兄弟也不碍事,何况你不是。”
“这……”乔觅相信孟少说到做到,多么狂妄的年轻人,他实在招架不住了,苦笑:“我能说不吗?”
“不准拒绝。”孟靖源吼了他一声,手掌覆上颈侧咬痕,声音放柔:“你会喜欢的……在你伤愈之前,我不会出手,你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吧。”话罢,不让乔觅有置喙的余地,拎过莲蓬头调节水温,把人揪进浴缸里:“举起手。”
“啊!”乔觅举起手,呆呆地任孟靖源帮他洗发,擦澡,又给吃了几回,洗得皮肤红红润润透着水气,才给推出浴室,轮到孟靖源洗了。
乔觅傻傻地站在沁凉夜风中,对着满院子妖和鬼发愣。
黑犬嗤嗤地笑,慢悠悠地晃到乔觅脚边转了两圈:[怎么啦呆乔?被吃了么?]
“还没。”乔觅蹲身与黑犬四目相对,良久以后,直盯得黑犬几乎炸毛,才问:“黑犬,你会想跟公狗做爱吗?”
[呸!]黑犬不满地龇牙:[爷是纯爷们,找也找母狗……哦不对,爷才不屑对着狗发情呢。]
“那你说,孟少为什么会想和我……我有哪里好?”
[嗯……会做饭,人够呆……小乔,我说你别问这种问题呀,说不定你吃起来就比较好。]黑犬晃了晃狗脑袋,一副假道学模样,装着深沉:[人类是感官动物呀,不尝过哪知道好不好?说不定孟少尝着尝着,就对你尝出味道来了,食髓知味嘛。]
“你是说亲着亲着,就发觉我的好?”
[可以这么说啦。]
“……还是不明白,你要不要亲亲看?”
[好呀。]
一人一狗坦荡荡地贴近,准备玩亲亲,蓦地黑犬的狗皮被狠狠揪拉,整张狗脸都变形了,来不及挣扎已经被拎高,对上阴鸷可怖的黑脸,那双红眸犹如流动的血液,鲜艳如朱丹,渗着肆血的杀意。
[汪呜……]黑犬狗爪捂眼,惨叫:[呆乔,救犬呀。]
乔觅赶忙扑上去夺过黑犬,让它逃命,下一刻他被钳进坚硬如钢的臂弯里,惊呼一声对上一张黑脸,赶忙摸摸那颗红白发的脑袋,安抚:“黑犬很有用的,别宰了他。”又被手下冰冷的湿意吓着,低低咦了一声:“你洗冷水澡了?赶忙套上衣服,不然要着凉的。”
孟靖源几乎七窍生烟,以往要是有谁敢这样挑战他的怒意,他绝对叫那个人生不如死,可是面对乔觅,理智三番四次受到挑战,他依然能够平息下来。
“你再敢让谁碰你,我就杀了谁,管他是人还是狗。”
“哦。”乔觅知道这是孟靖源‘护食’的本色表现,记下了威胁,拉过自己擦过头发微润的毛巾擦拭那头红白交错的湿发:“你原来的发色,是黑色吗?”
“这就是我原有的发色。”红眸闪过一抹黯然,孟靖源沉声问:“害怕吗?我生来就不是常人。”
乔觅笑了:“你比很多人都好,我不害怕。”
“……我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孟靖源放开他,转身往屋里走:“睡吧。”
“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