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珍珠扣
沈鲸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我还好,和我妈留下的回忆足够我怀念一辈子了,也没有什么遗憾。”
“就是有时候,挺心疼我弟的。”
葬礼上,爸爸哭到几度昏厥,沈鲸落独自抱着弟弟站在墓碑前,怀里的小家伙睡得那么熟,完全不知道悲伤为何物,也不知道从今天开始,他永远失去了那个最爱他的人。
谢生想说,他懂这种感觉,他真的懂,犹豫片刻,只是默默握住了沈鲸落的手。
忽然,谢生想到了什么。
“那彗星,她不是……”
“嗯。”沈鲸落笑了笑。
“她是个迷路的小天使,恰好落到了我们家。”
第46章 撒娇野兽的独占欲
“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了。”
沈鲸落摩挲着谢生的手指,他的无名指上生着一颗小痣,位置微妙,像婚戒上的钻石。
“长媳难当啊,这么个复杂的大家庭,还敢嫁进来么?”
涩涩又变态的老攻,冷漠毒舌的小叔子,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小姑子,还有个骚气跳脱又无厘头的单身老爹……
把每一个单拎出来,好像都很难搞,但是加在一起,就是一个幸福完满的家。
谢生歪头,“我也可以娶你。”
再瞅瞅他家,把牢底坐穿的老爹,抛家弃子的后妈,臭屁黏人的弟弟,还有身患怪病声名狼藉空有美貌的他自己。
怎么看,都是沈鲸落比较吃亏。
到底谁嫁谁娶,两人到底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因为谢生到家了。
还没等谢生说拜拜,沈鲸落特别自觉地抱着谢听就往楼上走,“我上去坐坐。”
90年代的老楼房,年久失修,墙壁上满是层层叠叠的小广告,楼道里昏暗潮湿,有一层的感应灯还坏了,这个环境比沈鲸落想的还要差。
但一踏进谢生的家,这种想法瞬间就消失了。
“你家……好有年代感啊。”
年代感不代表破旧,相反的,更像是一种用时间堆叠起来的厚重,来自历史的厚重。
整个客厅以木质家具为主,从地板到长柜,就连茶几一角的雕花都十分精致复古,墙上挂着一幅用色巧妙的山水图,旁边则是一个小巧的八音钟,还在卖力地滴答作响。
最让人惊讶的就是客厅一角的置物柜,上面摆满了各种不属于这个年代的老物件,从古典雅致的青花瓷盘到绘着断臂维纳斯的珍珠首饰盒,沈鲸落甚至还看到一卷古籍残卷,竹简墨书的那种。
“都是我外公外婆留下的。”
谢生把谢听抱进卧室,“一周没打扫了,有些脏乱,你随便坐。”
哪里脏乱,沈鲸落只看到温馨,以及谢生对这个老房子的用心。
现在很少有人喜欢这些老物件了,尤其是年轻人,可置物架上的每一件藏品都纤尘不染,摆放整齐,可见谢生对它们的爱护。
迷迷糊糊的谢听比平时更黏人,谢生哄了好久才把他哄睡着。
轻手轻脚从卧室出来,只见沈鲸落正站在那幅山水画前,背着双手的样子仿佛老僧入定。
“伟哉,妙哉。”
沈鲸落仰着头,仿佛置身画中山水,微闭眼,似有拂面清风习习。
不禁从心底逸出一声喟叹。
“不知是哪位大师真迹?”
谢生缓缓点头,肃声道:“盈川先生。”
沈鲸落大脑一时短路,“谁?”
“我外公。”
谢生唇角轻扬,指尖点点一角的落款朱印,“我外公姓姜,字盈川,这是他早年外出游历时画的。”
沈鲸落惊叹,“原来咱外公是画家。”
只是他从小跟着爷爷遍观古物,赏玩字画,从没听说过盈川的大名。
“兴趣而已,我外公最爱的还是教书,他和我外婆一样,当了一辈子大学老师。”
沈鲸落摸着下巴,“盲猜外公是历史学教授。”
谢生点头。
向来是研究历史或考古的人最有人文情怀,别的不说,就说客厅那一柜子物件,随便拿一个,那年纪都能当他俩爷爷。
沈鲸落望着面前的山水图,无论是画功还是意境,都是不可多得的上乘,姜老先生未入画坛,实在遗憾。
可人生如此,能选择自己热爱的事业并为之奉献一生,焉知不是一种圆满。
“你会画画吗?”
“一点点,画得不好。”谢生笑了笑,“过来吃水果吧。”
谢生转身去厨房洗水果,没注意到背后,沈鲸落的眼睛亮晶晶的。
谢家也算是法学世家,他一直以为谢生与众不同的气质风度是承袭于此,没想到是来自外公。
书香门第,怪不得。
沈鲸落不由得按了按胸口。
求问,老婆的光环太多自己眼里都快盛不下了怎么办。
“家里只有苹果和梨了,你吃哪个?”
谢生翻出削皮刀,“我记得你不爱吃苹……”
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肩头一沉,属于男生的气息将他包围。
卷毛来回蹭着脖颈,谢生笑着别开头,“好痒。”
“我吃梨。”
沈鲸落亲了亲那白皙的小耳垂,自从发现耳朵是谢生的敏感带,他就格外钟爱这里。
“又香又甜,水还多。”
谢生脸颊微红,他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
耳畔传来湿润的触感,一只大手钻进他的衣摆,摩挲着腰部细嫩的皮肤。
谢生抿唇,好吧,他没想多。
“谢听还在……”
谢生轻轻挣扎了一下,普通人看来是拒绝,落在老流氓眼里,这就变成了情趣,成了欲迎还拒。
“孩子都睡了。”
寝室里人多眼杂,不好下手,好不容易独处一回,再不尝尝味道,沈鲸落非要憋疯不可。
“痕迹淡了。”沈鲸落摸了摸谢生后颈的齿印,还坏心思地按了一下。
谢生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发情期刚过,哪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熟悉的刺痛感袭来,谢生闭上眼睛,顺从地接受着来自沈鲸落的标记和占有。
“疼么?”
沈鲸落舔舔虎牙,明知故问。
谢生努力控制着发抖的手,手起刀落,水晶梨一切两半。
“下次换我咬你试试。”
沈鲸落倒是爽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好啊,咬哪里?”
谢生:“……”
“别等下次了,现在就来吧。”
沈鲸落把水果刀扔到一边,直接将谢生拦腰抱起。
“……沈鲸落!”
谢生睁大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人要来真的。
在他面前,沈鲸落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但谢生忘了一点,除了强势和坦率,这人还有一大绝招。
只针对他的,百试百灵。
“男朋友而已?”
沈鲸落可怜巴巴地眨了下眼睛,头顶“biu”地冒出一对兽耳,还引诱似的抖了抖。
“大不了扔掉,下一个更乖?”
谢生:“……”
。
“那是哄谢听的。”谢生别开视线,“你不要撒娇,太犯规了。”
话虽如此,但谢生的表情明显松动了。
“我这是卖惨,不,我是真惨。”沈鲸落乘胜追击,“每天看得到吃不到,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谢生哼道:“扮猪吃虎。”
沈鲸落笑了,“我是虎吃小猪,不知道小猪,让不让吃?”
谢生咬了咬下唇,垂着头,连耳根都红了。
半晌,低声道:“就一点点,昼崽还在家等你。”
沈鲸落亲亲他的脸颊,温柔哄道:“遵命,宝贝。”
卧室门缓缓关上,沈鲸落勾起嘴角,眸中,野兽般的光一闪而逝。
撒娇算什么,卖惨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