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澜
容华就看慕昀就觉得头疼欲裂,对许寐道:“我不喜欢抱孩子,一股奶腥味,还是算了吧。”容华朝外面张望,一边抽开许寐的手,“诶诶诶?他们讨论剑法好像很精彩,我过去讨教一下!”
说罢就溜之大吉了。
苏景阳心里暗暗惊讶,容华在容城里也会偶尔抱抱阿昱跟阿熙,也没见他嫌弃身上的奶味啊。不过看着许寐一脸郁闷,他自然没有说出来。
许寐跟苏景阳还有陵离一起在床边逗弄孩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有几分郑重的问苏景阳:“对了,容华他从望月山庄回去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苏景阳跟陵离不由对了个眼神,许寐一见心里就明了,他让奶娘将孩子们都看着,几人坐到桌边去。
许寐这才微微皱眉对他们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慕今有一位好友郝嘉盛,这位郝公子是如今掌管着溧阳商会,来头还挺大,他从上次在阿昀的满月宴上看到过容华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三天两头的跑来望月山庄,可是容华好像很反感他,总是避而不见。他还来跟我打听容华的事,我就装作跟容华不太熟,一个字都没告诉他。”
苏景阳心想,许寐应该不知道,容华之前的那次来找他玩,已经在返程的时候碰到过郝嘉盛了,满月宴上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许寐又道:“容华烦不胜烦,就离开了,我听慕今说,郝公子那天追着容华出去,半个月后才回来,身上还被捅了一刀,伤得挺重。”
苏景阳讶然,怪不得上次容华过了好久才回去,原来是在躲郝嘉盛。
苏景阳觉得这个郝嘉盛可真是奇也怪哉,本来以为他就是个没出息的小书生,可是耳边却总有他的传说。
“结果他伤都还没好呢,又天天来找我问容华,打听他的下落,还真是锲而不舍。你说容华怎么就招了这么个烂桃花呢,慕今跟人家交好,我又不好意思次次都不见。”许寐正感叹着呢,突然有侍女进来说:“夫人,郝公子来了,想要求见您。”
许寐对苏景阳他们露出一个“你们看吧”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容华这时候就在外面,瞪大了眼睛忙起身朝外面疾步走去,想叫容华先避一避。苏景阳陵离见状,也牵着阿轩一同跟着跑出去。
结果,已经来不及了。
等他们赶出去前,郝嘉盛已经进来发现了容华。他望着容华满眼鲜红的血丝,眼神狂喜发亮,刚想靠近一步,容华就往后退一大步。
容华像看神经病一样冷冷的看他,语气充满了憎恨:“你有病吃药,别再来缠着我,是嫌我上次捅你一刀不够么?!”
郝嘉盛却道:“容华,只要你肯正眼看我,让你捅一刀,十刀又何妨?”
“滚!别叫老子名字。”容华听得十分暴躁,他看着郝嘉盛那张脸,看着他满眼的深情哀伤,心里就一股戾气横撞,他扬手拔出慕今手里的剑,朝着郝嘉盛劈砍而去。
郝嘉盛视线落在容华的脸上,挺直脊背站着不闪不躲,从容而淡然,没有一丝惧意,最后还是慕今急忙出手,将容华手里的剑给夺了。
慕今收了剑有些为难,看到对他使眼色的许寐,他挡在了容华身前,对郝嘉盛说:“郝兄,我看你……还是先行离开吧,以后莫要再来纠缠了。”
神色阴沉可怕的容华发现陵离和苏景阳都出来了,下意识里就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郝嘉盛却不肯走,眼神一直死死跟随着容华,当看到苏景阳时他没什么反应,可是当视野里猝不及防出现陵离时,郝嘉盛神情惊怔了片刻,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紧接着,他僵硬着身体,狠狠滞住的目光才缓缓地,一点点,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往右下侧移……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陵离身旁的阿轩。
阿轩牵着陵离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的将他望着,眼神如一泓泉水,清澈而纯净。
明明只是个一脸满脸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明明孩子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异状,然而郝嘉盛却在看到阿轩之后,仿佛在瞬间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和震荡!脸和眼睛爆红,泪水几乎飙涌出,完全失去了方才那般非凡的气势,双腿一软,重重的低喘了声,竟然就这样狼狈的往下一栽,跪倒在了地上!
第62章
郝嘉盛那天并没有离开, 他在望月山庄住下了。虽然不再冲进来找容华,却经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苏景阳他们住的院子门口,目不转睛往里面看。
容华呆在里面根本就不出来, 郝嘉盛看的是在院中习武的阿轩,眼神很专注, 很复杂。
苏景阳见过好几次之后,实在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了, 这郝嘉盛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接近望月山庄, 后来是容华,阿离,现在又是阿轩……苏景阳感觉自己身边所有人他都能扯上关系。
那天他在阿轩面前失态, 更是让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真是谜一样的男人。
这日阿轩跟着慕今还有容辞练剑的时候,郝嘉盛又来了, 侧身站在月门那, 静静的望着阿轩。
阿轩回头一下看到了他, 似乎是是想了想, 拿着自己的小木剑, 挥退了要跟上来的宋辉, 跑到他面前。
郝嘉盛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过来, 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冲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阿轩微微欠了欠身。
阿轩扬起小脸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问他:“你总是看我干什么呀, 是想跟我一起玩吗?”
听着阿轩稚气的询问声音, 郝嘉盛面颊突然涨红,看起来有几分不自在,“我,我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您……想看看你练剑,打扰到你了吗?”
阿轩打量他一眼,皱起小眉头道:“倒是没有,不过你那天瞧见我,为什么会哭呀?”
郝嘉盛嗓子哽了哽,才红着眼道:“因为……我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错事,差点害得家族毁灭,无法挽回,心中十分惭愧不安,害怕列祖列宗怪罪。”
阿轩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上前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大人一般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要难过了。比我要大,怎么还哭鼻子呢?”
郝嘉盛垂眸,余光瞥到他的这番举动,神情一怔,旋即露出苦涩的笑。
阿轩回头看了看冲他招手的容辞,对郝嘉盛道:“我不和你说了,练剑去了。”
阿轩转身蹬蹬瞪跑开,郝嘉盛伸了伸手,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很快便止住。
他站着又望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
苏景阳跟陵离在回廊下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过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满满的困惑不解。
看不透啊实在看不透。
苏景阳听许寐说这个郝嘉盛用半年的时间掌管了溧阳商会,做事雷厉风行,非常有头脑,可是当年的他明明是个读书都读不进去,只会吃喝玩乐看小黄书的学渣,怎么死过一次之后就完全蜕变了?这真的让当年鄙视他的苏景阳感到非常的震惊。
现在他身形挺拔俊秀,锦衣玉冠,气势卓然,完全就是世家贵公子的模样,回到镇上,恐怕都没人敢认了。
难不成,是任督二脉打通了开窍了?
苏景阳回去问容辞,是不是真的有任督二脉这一说,眼馋得咬牙切齿,“我也好想打通,这样我就能比你聪明比你棒,不再受你的欺压!”
容辞就摸摸他的脑袋,柔声赞美他:“嗯,你不仅长得美,想得也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