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师叔
他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告诉梁朔:“我想去见一见周誉哲。”
“见周誉哲?”梁朔皱眉,都知道周誉哲是锐丰集团的实际掌权人,但是近几年那个老头子越来越少露面,连关于他个人的新闻都很难找到,要见他本人的话实在是难度有点大。
“曼北精神病院后面的农场,是最开始作为焚香园的地方。”章绍东说,“八月份祝文骁落水,我以为他必死,但是周家把他救了。周家帮他整容,给他提供资源,让他作为周越珩重新出现,就是为了在那里重建焚香园。”
梁朔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拿在手里,“所以老师你是发现祝文骁没死,才回去的?”
“对,我拿了他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他死了才对我有用,所以知道他还活着,我就只好回去了。”
梁朔了然,没有问他是什么东西,但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这么说来,品香会背后的控制人其实是周誉哲?”
“我是这样怀疑的,”章绍东点头,“不过我现在暂时还没有证据,周家势力滔天,要调查取证他们有点困难,这也是我想接近周誉哲的原因。”
品香会的背后是周家,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八月份焚香园的案子那样草草结案,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着梁朔不让他再继续查下去,梁朔原本认为那是出于品香会成员身份敏感的政治考虑,然而连O委都在帮忙遮掩,也确实有点太出于意料了些。
背后是锐丰集团的话,一切就符合逻辑了,因为锐丰集团支持总统,而总统控制着O委。
梁朔又问他:“您还是认为你女儿是被抓去制香了?”
章绍东点头,他之所以在祝家呆了那么多年,就是因为他在祝文骁身边的时候,曾经闻到过那一种信息素的香味,是很特别的桂花,他觉得那就是她女儿的味道。
现在祝家已经被抹去,章绍东只能继续往上追溯,到周誉哲那里去寻找线索。
他们心里都知道,已经失踪二十多年的人,现在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都说不清楚,但这是章绍东活着的念想,谁也不能把这个念想给他拿掉。
这就像当初谢凌找程星辞一样,尽管大海捞针,但罕有的信念给了谢凌罕有的运气,他最后找到了程星辞。
梁朔希望他的老师也能拥有这样的运气。
劝解和打气的话语太苍白,梁朔最后只好说:“老师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
章绍东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说:“我差不多该走了,还有人在等我。”
梁朔也跟着起身,把老师送到楼下,看到一个长卷发的女孩儿坐在自动门前的花坛边上抽烟。见他们出来,那女孩儿把手里的烟灭了,站在那里等着。
“就送到这里吧,”章绍东回头对梁朔说,“我走了。”
梁朔说了再见,看着章绍东走出自动门,那个女孩儿便很自然地走到章绍东旁边,两人并肩往停车场走去。
梁朔记得他听到过程星辞叫那个女孩儿橙花。
回医院的路上,梁朔很想跟谢汛分享他刚刚知道的事,但是一说起来又很容易暴露他记忆健全。
他还没等到谢汛开始追他呢,于是只好忍住。
车子开上路以后,谢汛问他:“事情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
谢汛握着方向盘,转头看他,“失忆不影响工作?”
“哦,”梁朔神情自然地开口瞎编:“关于工作的那部分记忆好像没什么问题。”
谢汛点点头,“那你就是一点都想不起关于我的事了?”
梁朔有一会儿没吭声,他假装失忆的这个决定其实下得有点太草率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查一下资料,了解一下失忆的人会有些什么具体表现,现在演戏都不知道该怎么演。
在谢汛面前贸然行事是非常容易露馅儿的,谢汛很聪明。
“好像有点印象,”梁朔装模作样地端详着谢汛,一本正经地说:“你长得很帅,像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谢汛扬起眉毛,“只对脸有印象?”
梁朔憋笑憋得辛苦,还要给自己想台词:“嗯……可能会慢慢想起来一些,你再努力努力。”
谢汛没说话,突然变换车道,打着方向盘把车拐进了商业街。
“你去哪儿?”梁朔说,“去医院直走啊。”
“我知道,就耽误几分钟。”这个时间点商业街人不多,谢汛开进去,把车停在路边,示意梁朔看外面,“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这里不就是市中心一条普通的街道吗?梁朔当然记得。
他们共同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快十年,来过这里无数次,约会、吃饭、买东西、看电影。
不过在梁朔记忆中,这条街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谢汛一只手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指着窗外,“那天我和别人在这里吵架,你路过我身边,我们对视了三十二秒。”
梁朔对这件事情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听谢汛这么说觉得有些好笑,“三十二秒?你还卡过秒表啊?”
“嗯,”谢汛看着梁朔,神情认真:“见之难忘、思之如狂。和你遇见之后,我每天都会在脑子里重复播放那个画面,我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我当然也能数得清楚我看了你多久。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现在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对你一见钟情。”
第一次见面时梁朔其实觉得自己并没有动心,虽然他承认那个盯着他看的Alpha长得很在他的审美点上。
那时他还十分年轻,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总觉得自己很牛逼,能当警匪片里那种帅气的大英雄,对小情小爱不是很有兴趣,那次邂逅也没有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谢汛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梁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点呆,他脸上难得地露出些懵懂的神情。
谢汛想要摸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又收回去,克制地问:“想起什么了吗?”
这样的谢汛让梁朔心软,让梁朔很想用力地抱住。
谢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认真得近乎虔诚,好像不是在说甜言蜜语,而是在向组织汇报思想。
梁朔觉得这个游戏没有必要再玩下去了。这样的谢汛就算木讷和不懂得怎么追人,也非常非常让他心动,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率先亲吻对方。
但是谢汛讲完那句话又很快把头转回去,没有做多余动作地发动汽车,说:“走吧,该回去了。”
梁朔又泄气了,果然还是很不甘心啊,气氛这么好你不趁机亲我一下再走?
不是说要追我吗……
梁朔在心里叹了口气,十年前不会追人的家伙,现在也没有任何长进嘛。
可能是那个药的后遗症,梁朔觉得出来跑一趟还是有点累了,坐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车停了,闭着眼睛问:“到了吗?”
“还没,等红灯,接着睡吧。”
又睡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热,半梦半醒地说:“老公,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谢汛嗯了一声,调好空调,把音乐也关得很小声,开车的速度慢下来,再遇到一个接近一分半钟的红灯时,谢汛解开安全带,在睡着的人唇上偷了个吻。
--------------------
明天休息一下,我们后天见哦。
谢谢三口悠悠宝子、青花鱼qae01aytq5f宝子、甜甜的椰树菠萝宝子投喂鱼粮~
第64章 “才想起来求婚啊?”
梁朔失忆的事情很快惊动了梁家父母,老两口带着茉莉来医院,正好碰到程星辞一个人在病房玩手机。
知道真相的程星辞实在没办法对着两个老年人说谎,本想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没想到梁爸爸明察秋毫,追问了他两个问题就把他的话套出来了。
程星辞只好在心里给梁朔道歉,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叔叔太精明,我不是对手。
知子莫若母,梁妈妈的脑回路大概还能跟得上梁朔,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两手一拍,高兴地说:“好浪漫哦,我儿子真是遗传了我的浪漫基因。”
而梁爸爸显然不支持这种行为,板着脸哼了一声,“胡闹!哪有这样子骗自己老公的!”
“你知道什么,”梁妈妈白他一眼,“他们那两个大忙人,能有多少时间可以好好在一起。你以为都像你啊,退休了没事做,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梁朔就不说了,整天加班加班加班,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了。谢汛也是,工作那么忙,一年到头也没休过几天假。结婚十年,他们有出去玩过十次没有?挣不完的钱、做不完的事,人生一共才几个十年?趁这个机会两个人补一个蜜月多好?”
梁爸爸也想起自家孩子结婚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刚结婚那会儿说要去蜜月旅行,机票酒店都订好了,临出发局里一个电话梁朔就把旅行取消了,一晃这么多年,做父母的还是心疼的。
这些年大节小节往往是谢汛一个人提着礼物去看他们,他们也习惯了,实在是梁朔忙起来的时候连着半个月都看不到人。
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也好。
梁爸爸不说话了,梁妈妈又说:“要不我们先走了吧,有我们在梁朔肯定不好装,让两个孩子自己玩。”
梁爸爸沉默地点点头:“那小辞跟我们一起走吧。”
程星辞想说我在等谢凌过来接我,但是看这样子梁父梁母显然不希望自己留下来当电灯泡,只好站起身说:“嗯,我就是准备要走了来着……”
他给谢凌打了电话,说坐梁爸爸的车回去,顺便把茉莉也带回去住,明天是周末,正好都在家里休息一天,茉莉也有点想程星辞了。
谢汛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梁朔也醒了过来。他摸出手机,看到程星辞发给他的消息,说他父母来看过了,并且都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是会替他保守秘密,让他尽情发挥。
后面还跟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梁朔笑了一下,还尽情发挥,全家都知道了,离谢汛知道还有多久?不过他又马上想到了什么,把手机放回裤兜,跟谢汛说他去便利店买包烟,然后就推门下车走了,也没说让谢汛走还是干嘛。
但两个人毕竟是结婚十年的默契,谢汛也没问他,直接就去病房等着了。
程星辞带着茉莉回到家,让茉莉看电视,自己跑到厨房去准备晚餐。
他被抓走的那几天,谢凌和谢汛那两兄弟根本没好好吃东西,刚回来的时候他看到冰箱里的菜还是自己走之前买的,连根新鲜的葱都没有。
这段日子过得兵荒马乱的,终于安稳下来,他想把分开这些天的营养和时间都补回来,让生活快一点回到正轨上。
谢凌去公司处理一点急事,看着时间差不多要回来了,程星辞准备弄几个快手菜,又解冻了之前买好的虾准备等一下白灼,半个小时之内就能搞定。
他低头切姜丝,听到厨房门被人推开,头也没抬地说:“茉莉,饿了的话先去吃点水果,等凌哥回来我们就开饭。”
等了一会儿,茉莉没有回答,程星辞抬起头来,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把拥进了怀里。
淡淡的朗姆酒味道萦绕身边,程星辞觉得安心和温暖,向后贴在谢凌的身体上,“你回来了。”
“嗯,”谢凌紧紧地抱了他一下,微微躬着背,把头搁在他肩膀上,“累不累?怎么不去休息?叫钟点工来做饭就好了。”
“我没事,”程星辞低头切菜,笑着说:“做这点事情又不辛苦,我喜欢做饭给你们吃啊。”
谢凌侧头咬他耳朵:“想把小提琴教室重新开起来了吗?”
现在安全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
程星辞手上停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说:“慢慢来嘛,肯定是要重新开的,不过这几天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跟你呆在一起。”
“我也是,”谢凌轻轻舔他的耳垂,“我也不想去上班,想和你在一起。”
那天回家,谢凌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程星辞手机关机、定位没有信号、找不到人,那种经历就像噩梦一般,谢凌不想再体验一次。
谢凌很想有人可以发明一个宝可梦的精灵球,能把程星辞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
程星辞被舔得有点痒,缩着脖子躲开:“我在切菜,别闹了。”
谢凌嗯了一声,放过了他的耳朵,手指又从他上衣下摆探进去,“你切菜,我不打搅你。”
谢凌掌心温热,抚摸在他的腰上,让他有些发软,程星辞握着菜刀,仰头喘了一口气,“凌哥……”
“嗯……”谢凌又有些克制不住地低头含住他颈侧的皮肤,舌尖的湿滑感觉顺着脖颈游走,程星辞有些握不住刀了。
上一篇:积淤
下一篇:在选秀招惹大佬后我爆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