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京梦华录 第6章

作者:君子坐怀乱 标签: 近代现代

亭外的雪越来越大,强劲的风将飞雪带进了自雨亭,洛天慎伸手接住眼胸前飘过的一片雪花,漂亮的白色晶体触到指间温度后瞬间融化,化作一滴水珠,落到地上。

静安王摩挲一下手指,眼神飘忽望着远方,

“近年来,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权柄渐渐操持在洛天成手中,而本王却无能为力,只能坐视,只能拖着这具苟延残喘的身体,咳咳咳,”

第11章 弱点

讲到激动处,洛天慎忍不住又大嗽起来,旁边的洛舒朗赶紧示意侍女上前,一个小婢子轻轻地拍拍洛天慎的背脊,好一会才缓过来。

“王爷体弱,这般天气实在不宜出门,但听闻霍将军回京,王爷等了两个月,最终还是寻了今日,冒着风雪久待自雨亭,为的就是能与将军见个面,剖心置腹。”

洛舒朗见霍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索性将话挑明了说,霍启才明白这不是一场偶遇,而是洛天慎仔细布置的会面。

熟悉的自雨亭,体弱的当年好友,高官厚禄的诱惑,每一样都能勾起人的别样心思。

看来,这盛雍京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风平浪静。

洛天慎手里握着暖炉,眉眼之间都显出一种病态来,早没了当年的恣意风流,

“我与你是多年的好友,桓宴兄如今又控御着西北军,如若你能够像当年那般支持本王,本王一定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我依旧许你丞相之位,让你位极人臣,我与你仍然可以继续当年贤君名臣的梦,可好?”

霍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反倒衬得一脸激动的洛天慎面目有些可憎,他缓了许久才慢慢说道,

“我不过是一介武夫,武夫能做的只是镇守一方,对于这朝堂之事,臣既不甚熟悉,也不愿再参与其中,还望王爷体谅。”

一旁的洛舒朗忍不住插嘴,

“霍将军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王爷与你多年至交好友,莫非因为王爷如今落难,将军就隔岸观火?不仅不帮扶,反而急急撇清关系,舒朗不才,读不懂将军心思,只觉得这亭外的风雪,也没有这亭里这般寒冷。”

霍启撇他一眼,淡淡笑道,

“世子真是好口才,只是霍启所言句句皆是真心话,霍某只知保家卫国,只知守卫边疆,其他的一概不知,更无力涉足,还望王爷和世子体谅。”

洛天慎皱着眉头问他,

“桓宴兄可是埋怨当年本王没能请求父皇允你回京,致使桓宴兄未能见霍老将军最后一面?你知道的,宫中行事须处处小心,我时时如履薄冰,况且那是本王虽然心里有意,但我那时的处境也并不好,本王……”

“王爷不需解释,这事已经过去多年,霍启也看开,王爷的难处霍启自然明白,您无须自责。只是爷爷临终前托书给我,嘱咐我不得插足朝堂之事。武将之责不过镇守边关拱卫国门,王爷何苦为难霍某一介武夫呢?”

话尽于此洛天慎也无法强求霍启允诺他什么,只挑了陈年旧事来与他一同回忆,气氛到比刚才和缓很多。

二人本是故友,多年不见,谈论前尘往事倒也不尴尬,只是终究没了以前的那份热络。

三人把酒正憨,远远便听见马儿疾驰声,不过片刻,便有人急急向自雨亭里走来,霍启见是自己的部下,放下了手中酒杯。

来人向着三人施礼,

“属下见过将军,两位公子。”

“起来吧,可是有甚急事?”

那斥候起身凑到霍启耳边说了什么,霍启闻言只是轻耸眉峰,淡淡说了句‘退下’,然后起身拱手向洛天慎二人谢罪:

“王爷,世子,府中突然有事,属下不得不立刻赶回处理,今日恐不能陪着王爷一尽酒兴了。”

洛天慎笑着摆手,道:

“府中事情必然紧急,你我二人来日方长,桓宴兄还是快些回府吧。”

霍启也不再多说,起身告礼便退下。

亭中二人望着霍启匆匆而去的身影,洛舒朗忍不住问道:

“王爷,这霍将军当真是油盐不进,晓之以情动之以利都不行,这样的人真的能为我所用吗?”

洛天慎轻咳几声,淡色眼眸里印出空茫雪色:

“今日是本王太着急了,本来将你暴露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没想到,”

他的眼神慢慢凝起阴鸷来,

“没想到,这些年他变化了这么多。”

他忽又忆起十年前霍启在京城中恣意妄为的情景,突然又笑了,语气志在必得,

“可是本王想,是人总会有弱点的,没有弱点也要制造弱点,然后扼住他的软肋,这般还有何人不臣服?”

第12章

虽说这件事情霍启心里早就隐隐有所猜测,却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

霍启手里捏着信纸,眉头狠皱着,两位副将见将军凝目沉思,交换了一下眼神,均未敢出言打扰,一时之间书房里竟安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良久,霍启发下手里的信,自椅中站起,他目光逡巡了一圈,伸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从他那粗略翻阅的举动便知男人此时的心思并未放在书上。

“竟然朝廷已经下了令,君命难违,我也无可奈何,一切便按圣上的旨意行事吧。”

两位副将一听这话,心里顿时都有些不平,其中一人浓眉大眼,身量颇高,自面相上看像是那种直言直语的人,果然这人忍不住抱怨:

“将军忠心耿耿,此番回京却无端招来朝廷猜忌,先是以搪塞之理召将军回京,此后便不委以任命,致使将军赋闲在家,现在更好,索性派了新的将领去平凉接替将军的位置。将军,西北军是您一手办起来的,朝廷这样做明摆着怀疑您有异心,这实在是,实在是,”他咬咬牙,心中很是不甘,“欺人太甚。”

立在另一旁的副将虽觉得这番言辞有些不妥,但却只是皱了皱眉,可见心里与他想的并无不同。

霍启将书放回书架,转过身来直直盯着面前进言的两人,拿出了军营里训斥过错下属的严厉:

“你如何敢妄议朝廷的命令,西北军乃是朝廷的军队,四海之内皆是皇土,我亦是朝廷的臣子,只需听从朝廷的命令。”

这副将被训斥了心里不服,还欲说些什么,被他身边的人拉了拉衣角,警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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