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云种玉
陶清风说:“宁华江景,这里绿化蛮好的,交通也方便。”
严澹声音略提高:“等会儿,宁华江景?户型是你上次说的那种单人公寓?”
陶清风说:“是,公司合约要找六十平的,建筑面积大概五十多点,我一个人也够住了。”
严澹又追问,“你,你住的那栋,是不是北朝向,外面正对着人工湖的天鹅雕像?”
陶清风后知后觉地问:“是,严老师,你怎么知道?”
严澹扶额思考着措辞,略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广川,你租的房子……是我家的。”
陶清风蓦然惊到,亏他这个时候头脑很清醒,忐忑道:“严老师家的房子在这里?可是,我还没说我住几层?等会儿,该不会……”
严澹只能不太好意思地承认:这一大栋单人公寓,还有旁边两栋合租户型的,都是他家用来外租的房子。连中介都挂靠在他二哥公司。
陶清风整个人都不好了:严老师家到底多有钱?
严澹说:“你住这里那就别交钱了。”
陶清风提醒他:“严老师,我本来就不用交钱,公司给我交。你们该收租金照收,不用心疼,那里面有谢东来的百分之二十。”
虽然并不是这样计算的,但严澹也被逗笑了,低沉的嗓音笑起来颇有磁性。
严澹说:“那我今天去找你吃饭吧。我自己其实在江景也有一套,好久没去,都落灰了,我正好去打扫一下……”
陶清风蓦然一惊:“严老师……要来?”
“不欢迎?”严澹在电话那头问。
“哪有哪有。您尽管来。”陶清风一不小心用了“您”的称谓,暴露了他内心的纠结和紧张。好在话筒电流音比较嘈杂,严澹听得以为是比较含糊的“你”。
严澹本来要先打扫完房间再去找陶清风,没想到他从阳台上,看到了陶清风。严澹的房子就在陶清风住的公寓对面,走路五分钟。陶清风从窗户看到严澹在对面阳台上擦窗子,也朝他挥挥手,走过来帮他一起打扫。
“这怎么要你帮忙呢?你来这么早作甚,你的手……”严澹没想到陶清风进门后,还没喝茶,就很熟练地拿起了抹布,帮他擦桌子。
“手早就好了。”陶清风说:“真是巧,从阳台上就能看到严老师你的家。”
“这就是缘分,”严澹语调上扬。
陶清风听到“缘分”二字,又有点尴尬,没接话。
严澹转而问:“你晚上想去哪里吃?这附近我来得不多,有什么好吃的?”
陶清风一愣:“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来我家吃,我都买好菜了。”
虽然陶清风之前纠结,但严澹好歹是他的恩人,他说“来找你吃饭”,陶清风情理之中都得准备一下,他就去买了菜。
严澹乐了:“你还会做菜?”
陶清风心想连严澹这种少爷都能做菜,反而奇怪别人会做菜。但陶清风没说出来,只道:“严老师移驾寒舍尝尝?”
“求之不得。”严澹举着抹布继续擦窗子。
陶清风见状,本来想问严澹,为什么他要自己做扫除这些事。以他们家的财力,找钟点工打扫岂不是更方便?但是他忽然又觉得不必问,并且隐约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严老师之所以成长为如今的严老师的原因之一。
今天严澹又戴上了框架眼镜,这让陶清风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担心,自己没法像过去一样,正常和严澹愉快地以朋友身份相处,因为那个醉酒后尴尬的吻……催化出自己后来在梦里对燕澹生不正常的念头。
不过好在,严澹看上去丝毫没介怀,陶清风觉得和他相处起来,还是如此地自然、放松和惬意。不由得心想,严老师自是坦坦荡荡真君子,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而且,和严澹在一起,让陶清风这么些天来,第一次走出了那种独处时无时无刻不被攥紧心房的痛苦状态,他连睡都睡不好。陶清风甚至希望,能多和严澹呆一会,好好放松大脑里那根时时刺痛的他的弦。
真是太好了。陶清风释然地想:幸好他没有失去严澹这个朋友。那个吻,是陶清风惊觉对燕澹生真正心思的契机,陶清风尽管在理智上告诫自己,严澹并非燕澹生。但那时候,他的确把严澹当做了燕澹生,而大脑一片空白,顺从地接受了那个吻,却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陶清风在惭愧之余,还因此担心,他和严澹之间,单纯而美好的朋友情谊,从此会有些变质。
还好只是陶清风单方面的问题,他心想,严老师丝毫没有受影响,不愧是君子坦荡荡。有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事。
陶清风真的非常感谢严澹,丝毫不知道,被那个吻勾动起温柔悸动感情的,并非他一个人。
第53章 试探&求而不得
陶清风果然会做菜。虽然他来到现代之后, 去学电磁炉, 电饭锅、煤气灶这些设施, 还是稍微花了一点时间,但惊喜地发现, 比他过去,灶间烧火要方便多了。而且火势控制起来也毫不费劲。
上一辈子陶清风要照顾母亲,很小就做饭烧菜, 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君子远庖厨”的待遇。这一世,现代人的厨房如此窗明几净,做饭如此清洁方便, 他更是不会介怀了,并且心中想:要是娘亲也能享受到, 该有多好。
这样一想, 就稍微有些伤怀。他去切菜的手就抖了一抖, 虽然并没有划到手——因为他反应很快,但是刀还是掉在了砧板上。陶清风重新扶起来握在手里。
严澹站在厨房边看他, 就像当初陶清风伤了双手, 在厨房边看严澹做菜一样。
严澹见状便道:“小心些。”走过去,宽大温暖的手掌, 状若无意般覆在陶清风手上, 道:“你拿刀的姿势, 食指最好不要码在刀脊上,容易滑,很危险。”
严澹的手掌很烫, 那个姿势像是把陶清风的手,包在掌心中。
陶清风拿刀的姿势是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做菜,不好握刀,只能食指码在刀脊上借力,后来习惯不好改了。但严澹既然纠了,陶清风也就如他意思,把食指放在了侧面。
“好。”陶清风觉得,严澹放开的时候,似乎有点流连之感。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下周进组拍新戏?”严澹听陶清风说了新工作情况,问:“又要开始忙了。那你这几天假期,准备怎么抓紧时间休息?出去旅游吗?”
陶清风注意到,今天严澹跟他讲话时,总是时不时审视般地打量他,若有所思,又带着若有似无的一抹笑容。陶清风几次想问,又不知该怎么开口这种“我看你看我脸色好像有点怪是怎么回事?”
陶清风说:“不出去了。多看几遍原著小说,熟悉剧情。”以及那一大堆在计划列表里,对理解武侠文化有裨益的,其他名家作品。
严澹听陶清风说了改编作品后,沉吟道:“武侠。我只看过金古梁的,木飞客还是第一次听说。在这方面我就比较孤陋寡闻了。”
陶清风苦笑着,把原作小说硬伤问题,告诉了严澹。既然是二三流之类,受众度不广,严澹没看过是很正常的事。
严澹挑眉:“我觉得你这个剧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