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傲天
哪知夜色刚至,一道熏得人几欲作呕的腥味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嘶嘶”声就出现在了洞口,我运用起野外生存课上所学的屏息法,控制住呼吸,企图蒙混过关。
洞口传来了越来越多的“嘶嘶”声,那股腥臭味也越来越浓重,我终于知道了那是些什么东西。
是巨蟒,听这越来越大的动静,我估计有不下十条。
我心底暗暗叫苦,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那些巨蟒一直盘踞在洞口不走,我坚持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筋疲力尽,呼吸声控制不住地加大了,几乎是瞬间,洞口那条巨蟒就动作了起来。
它那双阴冷的黄色瞳孔直视着我,在暗夜里闪烁着骇人的光。
门口那些“嘶嘶”声也越发地大了起来。
僵持了许久,它忽地卷起了尾巴,一阵腥风在我面上扫过,我迅速按下手臂的光枪装置,射出了五枚光效子弹。
那蛇受痛之下,发出一声嘶鸣,在子弹的一闪即逝的光效中张开了那副血盆大口,一排尖锯状的兽齿闪电般逼近。
我冷汗刷地下来了,手忙脚乱地在洞壁上滚了一圈,堪堪闪过那条巨蟒致命的攻击。
它见一击不成,昂首再上前,巨大有力的尾巴将洞壁拍得啪啪作响。
这洞口其实不大,顶多站三个人的位置,那条巨蟒庞大的身躯在我面前一堵,我基本没了转圜之地。
完了!
爷今晚要死在这了!
我绝望地想着,但身躯还在拼命地左闪右避,做着垂死顽抗。
正当我不得不在这狭仄空间里摔来摔去时,这坑洞却仿佛承受不了这种激烈,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不会吧!难道是泥石流崩塌?
我脑海一闪而过这种念头,脚下却忽然一空,头顶大片大片的泥土石块倾泻而下,整个人仿若被一股不知名的引力牵引着往下沉,直到我被石块砸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间偌大的破损实验室里。
说是实验室,还不如说是军事基地,地面与墙壁均是用抗氧化的钢甲制成,平滑而厚重,地上摆着许多破旧的军事器材,若不是同样摆放着许多实验特用的导管与器皿,我不会把这地方断定为实验室。
我环顾四周后,终于发现了那条巨蟒的尸体,它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扁了脑袋,粘稠的血液在它身旁凝固成了一个小水池。
“啧啧,报应啊报应。”我欣赏了一下前不久还在和我殊死搏斗的敌人惨状,发出一声感慨后,就毫不留恋地走开了。
既然是地下实验室,我想一定有我需要的物品,比如食物或者防身器材。
这间地下室的墙壁可能采用了一种特殊的材质,即使没有照明灯,也能发出一种黯淡的光,尽管这些光线毫不起眼,但却扩大了人的可视范围。
走出这间实验室,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每隔两米就有扇门窗,走廊的两边都有,这格局仿佛现代的随处可见的酒店布置。
但酒店好歹有人气,这种格局放在这阴森破旧的地方,就平白添上了一层恐怖。
好在我历经了无数次血腥战役的洗礼,这点恐怖氛围还吓不了我,我只是略为考虑了下,就打算一扇扇门地推开。
我从刚走出的实验室门口起,往右边方向,一扇扇地推开门。
这地方果然与军事基地脱不了干系,尽管每间房屋都摆满了实验器材,但四处都能寻找到枪支弹药、机甲零件等军事器材,甚至我还找到了一张哈迪斯星球的电子地图。
这张地图对于我现在来说,很是宝贵,我将它的电子芯牢牢地嵌入了手腕的电子接口中。
当我行至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时,我终于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从里头传来。
我精神一紧,不由站在门口踌躇了起来。
目前为止,我拿到了地图一张,一把还剩余子弹的粒子枪,两袋人体补充营养液,以及四瓶机甲续航液。
但这远远不够,两袋营养液只够我撑一个星期,机甲续航液加上我原本剩余的也只够飞行四天,粒子枪就不说了,我估计出去打死一条蛇就没了。
不管了,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正是因为这间房太多军需用品,所以才安置了不知名的防护系统也不一定。
我抱着谨慎的心态,侧身对着门,用一根刚捡来的某机甲零件,捅开了门。
门因年久失修发出了‘咿呀’一声,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
里面既没有传出枪声,也没有散发出毒气这种东西,我静站了好半晌,才轻脚走了进去。
当我走进这间布局与前面十几间一样的实验室时,我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整个实验室都放满了装着人体的器皿,那些器皿呈半圆状,足有两米高,里头注满了淡蓝色的液体,一具具或男或女的身体被浸泡其间,姿势都是蜷缩状,仿佛孕育在母体的胎儿,无知无觉地汲取着营养。
而他们的耳朵、鼻孔都插入了一根细小的管道,蜿蜒出水面,最终汇聚在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器皿里。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排排的人体,脑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生化危机”几个大字,卧槽!难道真的有人在搞生化人体试验?
可是没必要吧,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人体再怎么提高极限也不敌机甲这具庞然大物的碾压啊!
我脑子乱哄哄地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那丝强烈的好奇,不顾头脑发出的警告,径直走向了那成千上百管道汇聚成的器皿里。
当我越走越近,将那器皿里浸泡着的人体看清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完美的躯体,修长的四肢,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病态肤色,以及那张美的令人失神的脸,不是韩筹又是谁?
不同于那些蜷缩着的人体,韩筹的躯体自然地竖立在那淡蓝色的液体中,仿若有重力牵扯着,与在地面站着没有两样,但他那头长长的漆黑墨发却宛如水藻般轻轻飘动着,那张美得越来越惊心动魄的脸,此刻正对着我。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贴在了透明的皿壁上,仿佛这样就能透过这道屏障,触碰着对方的身体。
他的双目紧闭,似无知无觉。
我震撼于这一刻的美丽,却也愤怒于这一切的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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