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荆
“我来吧。”看着陈圆左抓右挠却找不到重点的动作,郁深流不自觉勾了勾嘴角。平时看起来明明是高深莫测的大师级人物,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他一边说,一边帮陈圆把另外几根鸡毛也取下来。
对于郁深流的举动,陈圆十分配合地站着不动,同时回答对方前一个问题:“我刚才杀了一只公鸡,动静可能大了点。”他也没想到,随便买了一只公鸡居然那么有活力,简直是公鸡中的战斗机,东窜西跳不像公鸡像兔子,他不过就一时没有摁住,就把家里弄得一团糟,这才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想想,比起原来的那个世界而言,这个华夏的各种污染小,更讲究天然之类,比起那些被养坏了的肉鸡,这只公鸡有这样的战斗力也是正常。
“杀鸡?”听到这句话,郁深流惊讶了,“你杀鸡干什么?”别告诉他陈圆陈半仙居然想自己杀鸡做菜?
陈圆四处看了看,觉得自己把这里也打扫得差不多了,于是拎起拖布,“我先把拖布放下吧。”
郁深流点点头。其实每天都会有被雇下的佣人打扫,但是既然陈圆特地自己打扫了,他要是说什么不用陈圆打扫之类的话就有点过分了。而且,这样认真打扫房间的陈半仙,感觉很可爱?
放好拖布,把自己手脸洗干净,头发整理好,陈圆才出来,坐到客厅的交椅上,把事情交代给郁深流听。
坐到茶桌前,郁深流才看见茶桌上摆着几样东西,一个装着红色粉末的小口袋,一小瓶白酒,一块看上去质地不怎么样的玉石,还有半碗一闻就知道是鸡血的东西。看着这些东西,郁深流突然觉得,自己面前这少年时身上的神棍气场再度打开了。
这种好像天师做法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郁深流默默思忖,却发现刚才还沾着鸡毛二呆样子的少年此时又是一副高人风范了。
“之前那个王老板,你还记得吗?”
王老板,什么王老板?对于郁深流来说,王老板和他基本没有什么交集,陈圆这么一说,他一时实在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谁来着。
“挂风水镜的那个。”陈圆提醒道,“他今天早上找到我了。”
一听陈圆的后半句话,郁深流就皱起了眉。找到了陈圆?他也是知道陈圆平时过的日子的,虽然陈圆的手段神鬼莫测,但是就他摆摊的地方加上年龄,就他到锦城的这十天左右,能有几个人认识他?就那么一照面,连陈圆名字都不知道的王老板居然可以摸到陈圆摆摊的公园去,该不会中间有什么问题吧?
郁深流明白陈圆的性格从来就是不关心这些的,虽然这让绝大多数事情都无法影响陈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针对陈圆的性格做手脚怎么办?
这边郁深流还在阴谋论将接近陈圆的人都打入别有居心行列,那边陈圆已经继续往下说起来了:“他已经遭报应了,所以才会过来找我。然后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就是我打算拉他一把。现在就是在准备延缓他灾劫的东西。”
陈圆这么一句,郁深流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延缓?”他想起古代的小说中狐精躲在孕妇的床下就能够躲过天劫之类的故事,到了陈圆这里怎么就是延缓了呢?
“每个人的福德是注定的,该有的灾劫总会来,躲了还有下一次。”陈圆点头,肯定自己说的是延缓,“不过也有真正能够挡灾的宝物,常年佩戴的玉石之类就是,也有为主人挡灾的忠宠之类。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其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你的灾劫都是要应在你身上的,但是养玉,养宠物,真正养好了,是人对他们有付出,也就是他们欠了人,而灾劫到来的时候,他们代人受过,就是在偿还你的给予。不过如果是打着要让这些灵物挡灾的想法去养,那基本就谈不上他们欠了人了。只有真心的付出喜爱,才能得到应有的效果。”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玉,郁深流指了指它,“那你用玉?”
“玉性灵,在玄学方面,要真的养玉或者是制作延缓灾劫的物件,像玉这样的承载体是必要的。不过也有能用符纸解决一切的高人,我做不到而已。”
陈圆接着指着桌上的东西继续说:“朱砂,即诛杀,辟邪诛邪;公鸡血,公鸡司晨故而性阳,针对王老板那里的阴气问题;白酒则是引子,这是蒸馏酒,怀有五谷精华,换句话说算是天地精华。”
看着桌上的东西,郁深流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总觉得江湖术士们用白酒黄纸之类的东西很奇怪,但陈圆一说清楚,他就明白了,说白了这还是从中华文化的一贯传承中来的东西。
“你要怎么做?”对这中间的操作手法十分感兴趣,郁深流问。
陈圆耸耸肩,“其实本来做这种仪式应该先沐浴更衣的,从而可以洁净,使得它的作用更长更强。但是王老板那种人,如果不给他一点压力,他就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所以我也懒得做那么多,直接来就好。”说着,陈圆原本充满神棍光芒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点淡淡的恶作剧式的笑容。
郁深流瞧着,忍不住也跟弯了弯唇角。陈圆这性格,还是有些……顽皮。
桌子上原本就准备着空的碗,陈圆把那块玉丢进碗里,然后打开白酒瓶子,凑上去嗅了嗅,接着皱紧眉眼,受不住地撇撇嘴,才倾倒瓶子,将白酒倒在玉石上。他倒的方法很奇怪,先是倒了三下,时间间隔稍长一些,然后两次刚刚倒下就停,如此又三次。却是象征乾坤二卦。这样一来,碗中的玉就半泡在了白酒里,客厅里充斥起了酒气。
郁深流在旁边盯着看,突然觉得这就好像是小时候蹲在墙角看蚂蚁搬家一看一下午的感觉,倒是颇有童心。
陈圆将碗拿起来,轻轻摇晃着,让白酒充分和玉石接触,眼睛紧紧盯着那碗中的玉,一边口中无声地念了什么。
然后他把碗中的白酒倒入另外一个碗里,放下碗,这才从小袋子里取出朱砂,估摸着分量倒入那半碗鸡血里,然后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按入双手拇指,顺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算是搅拌。
郁深流没看懂之前陈圆的动作,但在陈圆这么做的时候,他突然却明白,这是做了一个太极?拇指象征太极两点,旋转一百八十度,莫非是乾坤倒转的意思?
没有将两个拇指从鸡血里抽出来,陈圆的其他指头一合,将装鸡血的碗提了起来,然后他将混着朱砂的鸡血往那浸了白酒的玉上一浇,堪堪让鸡血没过玉石,就放下了碗。
“这就完了?”郁深流看着那碗东西,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虽然明白陈圆是真有本事,但是他现在做的事情说真的,好像是跳大神的神棍一样。
“啊,这不是专门选在午时制作的法器吗?”扫了一眼时钟,陈圆起身,收起几个碗和酒瓶子之类,“我差点忘了。从外面买的碗,用完不会放进橱柜,你不用担心吃到剧毒的朱砂。”
谁会担心这个啊。郁深流哭笑不得,他更关心的是,这么捣鼓出来的东西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法器”?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法器制作方法本质原理合理,但制作方法等纯属扯淡,请勿模仿。
抱歉,昨天回家,各种忙碌最后没能把文写完故而没更,昨天到今天总共才睡了三个小时好累要死掉了,发了邮件求算命的姑娘们稍等明天。再度强调,别因为一些小事或者正常的波折就用玄学来解决,这样不好。
今天谈“行善”。也就是刺儿之前反复提到的做好事。有一句话说,有心行善,虽善不赏,无心行恶,虽恶不罚。大家在很多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直以来,刺儿的观念都和这句话不同。在我看来,无论有心无心,善行恶行都是以结果定论的。能够帮助他人,能够让这个世界增加一点美好的因素,那就是善。就如公交车让座,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小小的善行,接受的教育也告诉我们应该做这个善行,我们有心去做,难道这不算善行吗?在被体谅的那个人心中,同样会感受到人性的关爱,同样会增添一丝温暖。我以为,做多少善事,无非就是为了这一丝人心中的温暖和光明罢了。记得在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去市区逛了回来,身上还剩下八块钱,其中两块钱预留着坐公交。在经过一个车站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夫妇,他们自称是来旅游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身上没有了路费,问我能不能给他们一点,除了留下的两块钱,我把剩下的都给了他们——实际上近年来,谎称自己没有路费让别人给钱的骗子到处都是,我至今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骗子,但是我记得那种觉得自己能够给困境中的人一点帮助的感觉,很满足。我没有想太多是否是骗术之类的事情,予以信任,相信他人,这本身就会让你的灵魂感到安宁。后来有一次外出,我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身上的钱还差十几块才能坐车回家,心里很焦急,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个人能像我从前做的那样帮我,会有多好。这样的行为,同样是“有心”的,然而有心的善行,同样带来抚慰,带来满足,带来大爱。经过思索,予以善行,战胜自己的杂念,让善的一面占据上风,这也是修心。啊……说得有点文艺了,不过就是这么个道理。行善,不要去想是不是“假”,真正做出了的善行,从来不“假”。不要顾忌别人的眼光,因为你就是想要行善,这并不是奇怪的举动。遵循你内心的想法去做,尽自己微薄的能力让人感到温暖,这就是真正的善。在别人问路的时候指点对方也好,碰见公益相关的微博转发一下也好,每天过得正面并影响他人也好,心怀善意,传递善意,这就是最好的。
所以明白了吗?做好事,就是创造一些会让人觉得愉悦,温暖,欢乐的事,行善,就是让美好的东西变多一点。就这么简单。
以及还要说的另外一件事。玄学之事,本来就是作为裁定不决之事所用的,通常只在决定人生大事的时候用,故而大家没事儿别把它当娱乐玩,这样不好。但是如果做了,也不用太在意,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但是现在和未来我们却可以选择如何去做。放宽心怀,不要在意,潇洒一点。
谢谢心嫇,泥泥,青色的梅子,熹薇,echo,郁子,akokia,cina,影子蝶,媚开眼笑的地雷!啊,好多英文字符的名字,今天才英语小考看见这些压力好大。
☆、相人之术助上青云
被处理过的“法器”当天下午就被丢给了王老板,陈圆嘱咐王老板在三个月时间之内捐助尽量多的学校,孤儿院,敬老院之类,直到那“法器”碎了为止。之后他就丢开这件事不管,事情已经被他做完了,要是再有什么枝节也和陈圆没什么关系了。
倒是陈圆手里拿到了不小的一笔钱,开始想着租个铺面开小店了。到底一直在公园这样的地方摆摊也显得没什么格调,没见真正的“大师”们,都是有自己的道场的吗?总之,没有个自己的地头总是没有那么好的,就是在寺庙门口摆摊算命的瞎子也有个常占的地方呢。
陈圆是标准的初来贵宝地,人不生地不熟,故而最后还是问了郁深流。正巧是周五,郁深流便答应明后天的时候带他去找找家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在这之前,想想之前就答应要帮忙,加上明天的事情,作为对郁深流这段时间的回报,陈圆开电视看了锦城市电视台的节目。
看电视算什么回报?很简单。郁深流既然是官员,自然是要往上爬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被排挤,手中没有权利。郁深流自己是分管经济的副市长,直接的对手是市长,因为市长原本就是负责经济发展的。官场的很多手段陈圆不懂,但是他明白只要稍微削弱市长,那么郁深流自然就有了机会。陈圆有着自己的原则,自然不会用什么手段收拾对方之类,但是有些辅助的事情他却能做。
这年头,官员嘛,稍微有点资历的都要在电视上露个面,表现一下自己亲民啊忙于工作的一面。而锦城市的电视台,自然也关注锦城市内,市长也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陈圆看了一天的电视,就是为了看这个人。
其实,相对古代要相看一个人的不容易,有电视这样的东西可说是大大方便了陈圆,不然他要如何对市长围追堵截才能看见对方的脸,又要如何才能弄到对方的生辰八字?就算郁深流可以帮忙,但终究非常不方便,也容易出事。
锦城市的新闻事件在新闻联播之前播放,也是晚饭时分。平时陈圆也不会做其他事,专心吃饭。但今天,陈圆端着碗蹲了电视面前,盯着电视,观察着这位市长的动作和脸。幸好要看的是市长,镜头一直跟着,要是其他什么小一点的官员陈圆还不好观察。
一直以来,郁深流通常会看新闻联播,但对锦城市的新闻却不是那么感兴趣。一方面是因为锦城市发生的事情,新闻里的信息还没有他知道的多,而新闻联播却会隐约透露国家大政策,有助于把握方向,另一方面是锦城市本身的新闻总是看见一群让他憋屈的人,到底郁深流是有几分傲气的。平时,陈圆是根本就不会理会电视这东西,他对电视节目基本没有兴趣,更不用提看这种新闻了。但今天陈圆打开电视就看这东西,倒让郁深流惊讶了一下。
看陈圆那认真的样子,郁深流也好奇,“你在看什么?”他问。
陈圆头也不回,丢出两个字:“看相。”
啥?郁深流端着饭碗也凑了过来,陈圆毕竟不是普通人,所以平时很多举动很奇异。但是看电视来看相这种事,听起来真够……神奇的。难道陈圆在锻炼自己的看相能力吗?就是为了这个,也不必看锦城市的新闻吧?
于是他多嘴地又问了一句:“看谁?”
“帮你看看市长啊。”有些奇怪地转头看郁深流,陈圆的态度很淡定。之前不是郁深流请求他想办法让他提前掌权吗?现在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郁深流还真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之前他虽然问过陈圆有没有方法让他提前掌权之类,却没有真的指望陈圆给出什么靠谱的建议。官场究竟是官场,即使陈圆本事不一般,但对官场到底没什么了解。结果现在陈圆却在看市长?难道他真的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