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第44章

作者:若羽君 标签: 架空 近代现代

面前少年面露愁色,腮帮也有点气鼓鼓,司徒凛见状,眉眼微扬,忽“噗嗤”一笑,拿着扇子回敬似的敲敲,道:“嘿,也是也是!李鸢儿都投胎去了,操这份心倒横竖不像我,罢了罢了,那就依你,不管了。”

话音未落,又顺便在少年毛茸茸的一头白毛上摸了一把,得意洋洋思忖道:“至于如何躲你家老爷子……我看如今正是春末夏初好花季,不妨转道去东都赏赏牡丹?”

“凛兄!”

瞅着脑袋上一绺因司徒凛“恶意骚扰”而晃荡下来的头发,云濯本欲发作,又碍着离彻在外厅而不敢高声语,最后横竖憋了半天,嘀嘀咕咕道:“你,你此行有碍君子之道,在我家是要被罚抄的!”

“哎,不过顺你两下毛,小狗还生气了?”

司徒凛执扇掩嘴一笑:“你这趟出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君子之道呢?”

“这,这什么跟什么啊?!”

被人戳中痛处,云濯直跳脚:“我又没违约,怎么就说我是狗了?!何况就算是妖,我也是只狼妖好嘛!”

司徒凛眼里的笑意更盛:“才不,你在我眼里就是只小白狗。”

云濯不甘示弱,一字一顿:“我,是,狼,妖!”

……

俩人一语不合,又开始揶揄,礼尚往来闹得忒欢,片刻后终于惊动了旁边房里那位,门轴吱呀,玄衣的少年看着面前之景,边叹气边摇头:“唉,如止师弟,你今年也逾舞象之年了……怎还如此不稳重,在此言语调笑云小公子。”

“嗐,没事没事。”

司徒凛笑嘻嘻一挑眉:“我再不成器不稳重,这不还有师兄你呢么?!我们闹着玩,云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来着!我说啊,您老人家要没别的事,还请告退吧。”

“咳,谁说没别的事?!”

离彻正色道:“你一叨叨我倒险些气忘了,还真有件事。”

司徒凛一抬眼。

离彻道:“方才,师叔传信来说,自己近日生了退隐之意,决定于三日后选拔下任魔尊之候选人,要你我近日回蜀中去。”

“哎哟,师叔要归隐?”

司徒凛将扇子一合,敲着腮帮子直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怎么是个这……我去不去,不都一样?有这功夫折腾,还不如陪云濯去赏赏牡丹再喝壶小酒呢!”

他起身一拍离彻之肩:“劳什子选举,还用说么?标杆楷模,一丝不苟,武艺精湛,名声在外,放眼全派,下任掌门不是你还能是谁啊!要不,我就在这儿提前恭喜恭喜师兄,想法子推了不去吧!”

“住口,此事关系重大,休得胡言。”

听着司徒凛那调笑语气,离彻脸色顿时黑了三分:“你作为九淼次徒,于情于理也都得参加。我看先前,是我身为兄长实在对你太过纵容,才搞出当年凌云大会那一出,这次将功补过,可得给我老实点!”

“得得得……”

发现师兄当了真,一言不合就要开始说教,司徒凛赶紧摆摆手:“我去,我去就是了,遵命遵命,遵命遵命啊。”

思量须臾,又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虽然话说,这事我还真是不想回去。反正我对当那劳什子魔尊没什么兴趣……偌大个门派都得你管,想想,多累啊!”

越说越起劲,他用肘撞了撞面色黑沉的自家师兄,又比出根手指晃晃悠悠,笑道:“嘿嘿,不过呢!将来当个长老,给你打下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行了,莫要胡言!”

被人接二连三挑战底线,离彻终于听得不耐,又恐这人再搞幺蛾子,一抬手从身后甩给司徒凛一个包袱皮,一字一顿道:“现在,马上,你就给我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即刻启程,休想搞小动作!”

“哎哎哎,行行行,收拾收拾,启程启程。”

眼见真惹怒了那人,自己又委实拗他不过,司徒凛只能接过那包袱皮,安安分分打包起行李。

可手底下忙活之余,仍不忘继续同云濯闲扯八道:“哎嘿嘿,不好意思啊。刚刚还说约你赏花,偏碰上这么个事……”

云濯挠挠头:“没事没事,凛兄你正事要紧。”

司徒凛一摆手,正色道:“什么正事啊,赏花才叫正事好不好?你等着啊,等我过两日混完了这什么掌门选举,便去找你喝酒赏花,千万等着啊。”

“呃,好?”

抬头看了眼一旁离彻不善的神色,云濯犹犹豫豫。

果然,下一刻,司徒凛的耳朵就被那人揪了住。

离彻面不改色:“还想中途溜号?!马上跟我回九淼!”

“啊,哎哟哟,疼疼疼,师兄别拽,别拽我啊……”

要害在人手里,司徒凛只能被拽着踉跄前行,但踉跄几步,仍是贼心不死,在门口意犹未尽地蹦蹦跳跳,向云濯直招手:“云濯,你别管我师兄,记得去洛阳等我啊!记得啊!谁失约谁是狗!”

“放,放心……我到了洛阳便给你写信!”

眼瞅着那人盛情难却,云濯也忙三步并作两步追出门去,冲着紫衣少年挥手回应。

直至少顷之后,天色渐沉,二人身影消失于蜿蜒山路的尽头。

第二十一章 东都行

七日后,洛阳城中消息传来,九淼首徒离彻才智兼备,文武双全,为众长老青睐,是以下任魔尊之选。

彼时,云濯正在客栈大堂里,听着公子哥儿们天南海北的高谈阔论,此报方至,值一壶小酒入喉,心中那块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两步回屋,捻笔磨墨,修书一封,邀九淼那位“刚混完大典”的次徒前来共赏,又唤来小二,盘下个视野极佳的观景台,买了好酒候着,掰指头数日子等人。

第一日,他在客栈里看着姑娘们白藕段似的手臂,小重山似的云髻,日子过得颇有点乐不思蜀。

第二日,他在坊间听着满酒肆的文人骚客对酒赋诗,看着满歌榭的伶人舞姬衣袂飘飘,神思早不知飘到了几重天。

第三日,他高楼上赏着满眼姹紫嫣红的洛阳花,心里开始对那迟迟不来的回信隐有了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