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兮
“喵呜——”走在子休脚边的kanupin瞬间准确无误地感应到主人“激情迸发”的目光,尖叫一声逃之夭夭。
“前世”属于这只猫的悲剧再次上演。
当然,考虑到周围遍布有心人的眼线,子休只能在心里高叫:“喂!别跑!死肥猫!给我站住!”
第二卷 第四十章 危机
真正走出大山,看到外面的情况,即便从不关心国家朝政的颜家父子,也不禁猜测,文南两国年后突然开战,柳絮公主之事恐怕只是个幌子。 要知道,两国势均力敌,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已维持数年,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和亲之事,而今,对峙之势突然间被打破,显而易见的事实,令人不得不怀疑,文国此次发兵分明就是瞅准了时机的。
文国在北,南国在南。双方交战,初遭殃的必然是边境的百姓,但现在,日月教的赈济活动,却是在远离边境的内陆州府展开,这不是因为边境地区逃难的人们南下,而是因为南国大部分地区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暴雪。
若文国果真是趁乱发难,则实在是天灾诱发了人祸。
好在,南国朝廷早做好了战斗准备,应付敌方的突发袭击倒也不至于自乱阵脚。只可惜这战事一起,谁也不知道得打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关乎国家主权,大量的钱财物资被用于供应反侵略战争上,却哪里还能顾得上这突然遭灾的百姓?只能是灾民自求多福,等雪过天晴。
日月教的突然出现,之于被困冰天雪地、饥寒交迫、生命朝不保夕的灾民简直就是天降祥瑞、菩萨临世。分散各地的分教依总舵的安排部署,几乎是同一天亮出日月教旗号,雪中送炭、施粥赠衣、扫雪开路等等情深义重、无私奉献之举,即刻感动了数以万计绝处逢生的百姓,一时间灾区街头巷尾纷纷传唱日月教“慈悲为怀、怜悯天下”的义举。
日月教的影响力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席卷大半个南国,更是声名远播至其他三国,实乃前无古人的一大奇事。
然而,日月教毕竟顶着“邪教”之名长达数十年,光靠对百姓施以恩泽一朝翻身是不可能的。即便是行善举,以防地方官府围剿,他们的行动也并非肆无忌惮。多是三五人一组,分点分时间段,并不时变换位置,同时派人守在府衙外,监视官府动向,力求不与官府有下面接触,正似打游击战般,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这样过了数日,倒也相安无事。当初或翻身吐气或壮大发展或拯救天下苍生的目的几乎都达到了,但天公仍旧不作美,下了近个把月的雪似乎毫无停止的意思,眼看教中本就有限的财政储备渐落空虚,好人好事很快便要做到尽头了。
此番出山主要负责开堂坐诊的颜家父子,再次查对药材库的药材,估摸着勉强还可以维持两天,过完这两天,再面对那一日多过一日的病患,医术再高超如他们亦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尴尬时刻,一则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自边境前线传来——侵略与反侵略战打不下去了!
“打不下去?”“第一反交椅”听完探子所报,一头雾水,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这两国开战还不足一个月啊!
再问:“消息可靠?情况属实?”
那探子一脸笃定:“军中安插的弟兄亲耳听到统领议事,日前,朝廷下拨的军饷不足以维持半月,物资匮乏,帐篷都是好几个士兵共用一个,药材更是严重不足,伤亡将士甚多!”
“哦?”若说偷听到的统领议事内容有中了对方圈套之可能,那军中物资匮乏却是安插的探子轻易可以感知的。
难不成,朝廷还想来个“先安内而后攘外”?如此必然助长文国嚣张之气焰,那心思阴险、手腕毒辣、图谋已久要侵吞文国的南宫骜又怎可能如此懦弱窝囊?
“不对!这绝不可能!”稍加思索,“第一把交椅”便否决了朝廷欲集中力量对付日月教的可能。可是,若说朝廷跟日月教一样遭遇资金紧缺的难题,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的。
而事实竟真是如此。
南国经济增长急剧放缓是近几年来一直就存在的问题,但是并未严重到国库入不敷出的地步,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有想到,战争一旦爆发,天灾一旦降临,本不起眼的问题竟会导致国家财政急剧恶化,各地物价瞬间如脱缰野马般飞涨,别说药材,就是连士兵御寒的棉衣一时竟也供应不上,就更别提锻造兵器要用的木柴紧缺的问题了。情况之危急恶劣,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当然,“第一把交椅是暂时无从知晓这些的,但在随后收到安插在文国军中的探子的密信后,他惊愕了。
怎么文国没有遭遇天灾,却也出现和南国一样的财政危机?这也太邪门了!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赞助
离探子来报文南两军情势又过了两日,虽然据悉对阵双方均陷入物资匮乏的困境,但却并未见战争有打不下去的先兆,两军依旧在边境线上互不相让地对峙的局面,令日月教“第一把交椅”几乎要怀疑己方所获的情报有误。何况,那些情报着实令他匪夷所思。
不过,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来思考这个问题了,舵下各分教连日来陆续上报的资金告急的问题就够他伤脑筋的了。这不,此次与他同行的开堂坐诊的颜家父子,昨日也告之库中药材耗尽的消息。
虽然,这两日天气渐有好转,拨云见日,冰雪开始融化,地方衙门、灾民组织的自救也已基本到位,但就这样悄然隐退、销声匿迹他是不能甘心的。欲趁日月教高涨的影响力,一鼓作气、乘势而上更进一步巩固日月教在民心、江湖、朝野的地位,却囊中羞涩难以自由施展,而再派遣义盗,一番周折不仅风险大、耗时久,在这民穷物价却高得令人乍舌的世道,也只能是杯水车薪。身为日月教领导者的他实在是左右为难,恨不得杀人越货干脆转型做土匪了。
正当烦恼之时,不想竟会有财主自动找上门来。
这还是对方支使了街头巷尾数个流民、乞丐,多番打听多番传话,最终才传到他耳朵里来的。
通过这样的途径找来,似乎对方的身份并无不妥,而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找不到更快捷的来钱的法子,他毅然决定约见对方。正是所谓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当然,这也是仗着有身手非凡的下属保驾护卫。
一番斟酌,会面的地点选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该处也是作为日月教从事发展生产以获取资金的产业及秘密据点之一。要安排人暗中保护,盯梢也是极为方便的。
这样的光景,酒楼里却也还有不多的几位客人,看穿着打扮,便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似乎雪灾对富庶的他们并无影响,甚至有人在嘻嘻哈哈地赏雪吟诗、把酒言欢。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身为酒楼方面也是没有逐客关门歇业的。
在二楼不靠街的比较安静的一间独立包间坐定,不多时,对方准点到了。
单枪匹马而来的是个虽瘦却也身材健壮的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说气宇轩昂却也是风度儒雅,目光透着精明和睿智,装扮有几分似大户人家管家的模样,但也像个精于算计的账房先生,总之,应当不会是正主。
初一审视观察得出此结论,舵主为自己急于筹募资金而亲自接见对方的鲁莽行为感到懊恼,心道见正主时要启用教中长老了。
青年果然不是正主,自称姓赵,是代表自家主人全权负责此次洽谈的财务理事,除此之外并未做更详细的介绍。
舵主还是第一次听说“财务理事”这个词,来不及琢磨一下,对方很快的就步入主题,道:“贵教自发救助灾民的深明大义之举,令我家先生颇受感动,也是敬佩不已,此番愿出资赞助,略尽绵薄之力,还望笑纳!”
以往基本都是以武力强行夺取富人的钱财,如今确是金主主动找上门来说什么“赞助”,舵主心里还真克服不下那几分纳闷、猜忌,潜意识里总觉得对方言不由衷、来者不善,只客套地说着门面话:“哪里哪里!众生营营扰扰,如溺海中,日月佛祖慈悲为怀,施宏大法力,普渡众生。我教也不过是奉佛祖神圣之命,行善积福,尽力渡化百姓以便登上彼岸罢了。倒是你家先生,既有慈悲之心,何不广行义举直接救助灾民,何必经我教之手,这仁义之名岂不埋没了?”
“身被名牵,樊笼鸡骛!我家先生不图虚名,只求手中财富能发挥其真正的价值和意义!我想,贵教是不会拒绝的吧?”
“你家先生淡泊名利、深明大义,实乃百姓之福,我教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恕在下直言,没有查清资金的确切来源,我教也是不能随便使用的,还请先生……”
“贵教是怀疑我家先生的钱财来历不明?”不等舵主说完,青年偷窥打断了他的话,“若真是不义之财,谁人会冒险将五十万两银票轻易转手相赠他人?”
“五十万两?!”舵主听这数字狠狠地震惊了一把。他没有听错吧?就是前年旱灾朝廷所拨赈灾的款项也不及这个数啊!这,这人是什么来头?
“我想以日月教的消息灵通程度,是没有听哪里传出巨额钱款失窃案吧?”相较于舵主的惊愕失色,青年依然从容镇定,“当然,相较上万饥民,五十万两恐怕不敷使用,所以,若有可能的话,我家先生愿与贵教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长期……合作?”舵主半天才从惊天数字中回过神来,却对青年提出的建议不解,什么叫长期合作?
“我家先生出钱,贵教出力!”青年简明扼要地解释一句。
什么意思?舵主敏锐地听出端倪,但仍保守地试探道:“雪灾只是暂时,何来长期合作?”
青年轻扯了一下嘴角,显然不欲遮遮掩掩,直截了当道:“明人不说暗话,贵孝不是急缺资金吗?”
“看来你家先生对我教的情况是颇为熟悉了?”舵主小心掩饰自己的情绪。向来只有日月教威胁别人,现在看来是遇上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