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兮
“啊——!”仰天一声长啸,削瘦的脸颊滑落一滴泪。
菊花残满地殇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据说也是人最困的时候,子休突然醒来,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具体是什么梦却想不起来,摸摸身上的丝衣,有些潮潮的,遂从床上爬起,在衣柜里胡乱翻出套衣服,轻手轻脚摸到外间,扣上门闩,贴门听了一阵,没有动静,这才折到屏风后的浴池,自己放了洗澡水,爬进去躺着。幸好这浴池里有两个进水口,分别连着温泉、凉水,不需要拿桶到外面提水。
头一回没人监视洗澡,心情舒畅异常,泡到水凉才爬起,穿上干净衣服,出去开了门闩,重又爬回床上睡,却没放掉水。
到清晨,汀兰看到浴池里的水,还有脏衣服,立刻跪倒,请罪:“娘娘赎罪,奴婢昨夜未伺候您沐浴……”
“没事!”虽然是故意如此,子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昨天太晚了,我就没唤你进来伺候,不怪你,快起来吧!”
“谢娘娘!谢娘娘!”汀兰感恩戴德地磕了两个响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手微抖。
唉!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丫头,星移和汀兰会差这么多呢?子休在心里暗自感叹,却也为汀兰这样卑躬屈膝、毫无尊严的样子感到悲哀,心有不平。凭什么丫头就要这样糟践自己?一点小事就给人跪拜磕头,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硬说自己做错了,没错也往自己头上扣!为什么这个社会会是这样?剥削!压迫!虐待!奴役……愤愤不平中,他突然脱口道:“汀兰,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给人跪拜磕头!”
“啊?”汀兰刚好拧了布巾要递过来,听到这话,手一抖,布巾掉到地上,再次诚惶诚恐跪到地上,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子休本想这么说,却还是改了口,汀兰不是星移,就算是星移,见了南宫度照样是又跪又磕头。真不明白王爷、王妃还有太后、皇帝到底尊贵在哪里?即使尊贵也不应该叫人磕头跪拜啊!
一天就从这不愉快的清晨开始了。
吃过早饭,照例去探望南宫度。未近门,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里白烟滚滚,被侍卫拦在外头,说是凌大夫吩咐治疗进入关键阶段,任何人不得入内。
提到凌大夫,子休才幽幽地想起前夜刺客出现前,凌霄闯进他房里说的那些话。虽是荒诞可笑,但凌霄似乎真的认识他,而且……喜欢他?—_—|||
这次不能再错失机会了,一定要逃走!
第五十七章
所谓三天内,即三天三十六个时辰之内,自然包括两天的二十四个时辰。若自昨日皇上下旨算起,则目前尚不足两天二十四个时辰,若自前日下午着手解毒算起,则已过二十四个时辰,进入第三天。
入夜时分,凌霄满脸倦容走出“病房”,双眸却似寒星般熠熠闪耀,既是在为自己卓绝的医术颇感自豪,更为即将抱得美人归,从此与休休并肩踏遍天涯看彩霞而心里美滋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南宫度三个时辰后便会苏醒,只要在此之前带走休休,什么官府、王府、下毒、刺杀就与他们无关了!落花谷那边,若爹硬是容不下他,他便带休休浪迹江湖永不回谷。
依旧如昨日,留下连山继续装模作样地又是把脉探针,又是扇风煎药,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自己乐颠颠回了房,梳洗用膳,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等待天黑。
果然天佑正义,月黑风高夜,正是私奔逃跑天。
二更刚过,颜凌霄整装待发,依旧手执折扇,白衣飒飒,神采奕奕。负手静立院中,仰望苍穹,颇有几分仙人谪凡的气质。片刻,唇边漾起一丝微笑,眨眼便乘风飞上绿色琉璃瓦屋顶,背后是浓重的夜幕,脚边是两个俯卧的黑衣人,忙里偷闲研制的“凌霄牌”迷香发挥了药效,两位监视高手睡得挺香。
海阔凭鱼跃,王府任高手飞。轻盈一跳,身形再展,便是飞檐走壁,天空无痕,人已飘过,什么王府侍卫、御林军、打杂小厮、送茶婢女,统统反应迟钝,无一人察觉!
轻轻松松自湖上越窗飞入王妃娘娘寝房,落地无声。
借着微亮的夜灯,轻轻走到休休床前,却是被窝凌乱,床上空无一人!
凌霄脸色陡然大变,稳若磐石的手在轻颤,一路行来太过顺利,莫不是他低估了对手,休休早被转移了?
顿时方寸大乱,心急如焚,直到身后突然响起轻轻的水响,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似……有人在沐浴?
不再轻敌,凌霄紧捏折扇,悄无声息地转身,循声而望,雕花屏风后薄雾缭绕,醇香袭人。
是“流云”的香气,今夜特别特别的浓郁……
恍恍惚惚,凌霄已然不能自已地踱到了屏风前,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像敲鼓般咚咚咚咚响,费了老半天的劲凝住心神,迫使自己死盯着屏风,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上雕刻的交颈鸳鸯鲜活得似要飞起来,终于没能绷着那根弦,抖着手,拿扇柄挑起一角本就半透明的纱帘,往里偷看——
恰是美人出浴时,玉白的**一览无余!
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满腔热血噌噌冲顶,而后大脑“轰”的一声响,两道热流自青年才俊颜凌霄大夫的鼻孔里淌出。
第五十七章(下)
在温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此时子休的双颊粉润的像熟透的小桃子,解下束发丝带的刹那,满头的乌发如同瀑布般的散落,直把屏风后的偷窥者刺激得血流不止,浑身不可压制地发热!
因为沐浴前已扣好了门闩,子休的警惕性大大降低,直到伸手去取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才赫然发觉屏风后面站着一个人!心头登时大骇,尚未看清来人的样貌,便惊弓之鸟地认为是刺客又临门,本能地后退,逃跑……偏偏身后是大大的浴池!
才退了两步,来不及转身,脚下已然踏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手胡乱地大力扑腾,却没有“噗通”一声掉进水里,而是被健步如飞冲上来的“刺客”紧紧搂在了怀里,甚至在空中小小的旋转了一圈,才悄然落地。
此刻,两人的姿势怎一个“暧昧”了得!但是,子休没有被怔懵掉,反而非常清醒地认出了来人原来不是刺客而是凌霄。
“你来干什么?”面对这位喜欢自己的GAY,他难免有一点点紧张惊慌,主要是因为有过被同性**的经历,而眼前这位同性的鼻子下正淌着两条鲜红的小河,自己更是全身不着寸缕,故而,问话的声音微抖。
颜凌霄今年十七岁,血气方刚,正是容易冲动的年纪,怀抱全身**的爱人,不想入非非,不热血贲张,不蠢蠢欲动……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缺心眼!显然,这两点都与他不沾边。想来子休本就是他指腹为婚的“娘子”,迟早会过门圆房,先亲一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吧?自认为不会有问题,于是,大胆付诸了行动!
还以为凌霄是正人君子定不会乱来,现在竟突遭强吻,子休一时没反应过来,僵了半刻才想起反抗,又踢又骂,却是一脚没踢到伪君子,嘴更被堵得死死的,句句恶毒的咒骂均化作:“唔唔@#$#%……”>_<
起初的亲一下下因为身下人不安分地扭动,不知不觉演变成了“激情”的“舌吻”,待凌霄因呼吸困难而不得不换气时,差点绷断的理智才猛然收了回来。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怀里人的脸早红到了脖子根(绝对是气的),倚在他臂弯里急促喘息,娇艳的红唇……不能看!不能看!可是已经看了!一览而下,胸前绯红圆润的两点,胯间……
“颜凌霄你疯了吗!”凌霄突然惊惶地闭上眼睛,在心里大骂自己,因为就在刚刚过去的一瞬里,他心尖里居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热血下涌,硬了。
“混蛋!”这一声是子休骂的,人已趁凌霄闭眼的瞬间,冲到屏风下拿了衣服遮住身子,差点破口吼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终究是没吼,总不能连自己一块骂了,而且深更半夜他也不想招来侍卫。
“子休,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凌霄满腔**被一句“混蛋”轰然熄灭,这会儿悔得肠子青了,惊惊颤颤,脸色煞白,连称呼都不敢带黏糊了。
“出去!”鉴于对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子休还是没翻脸把话骂绝,况且比起南宫度的罪大恶极,凌霄已是很“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