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广木非青
他暂时不想让陆云商知道他是谁,如果陆云商知道了是他,大概会和他疏远,也不会把他纳入“下家”的考虑范围内。
他无法解释,或许他可以用手,用工具,用药物,甚至可以把辛腾叫出来,让正牌男友解决,总归不该是他自己来。
表面上是救人于水火,却把人带入到了下个火坑,不管是和谁发生了关系,对陆云商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都是和男友之外的人发生了关系,然后用这段关系,换取了商业上的利益,他不确定把自己和陆云商的关系推到那一阶段,是更近还是更远。
他不想赌。
但是,他也放不下摆在眼前的盘中餐。
他给程融拨去一个电话,没有打通,突然反应过来,程融现在应该被警察们带走了吧?
那就等之后再说吧,他要程融把每一次“交换”的地点给他,每一次,陆云商都要被换给他。
他没那么高尚,和心上人做爱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还不动如山,薄弱的道德感不足以支撑他终止这场荒谬的交易。
就像代替辛腾照顾醉酒的陆云商那样,他要代替每一个交易对象。
白天和他日久生情,晚上和他“日”久生情。
然后把这段日子永久地埋在心底,他仍旧是陆云商心里那个,乖巧听话的程焕。
他坐在床上,看还未恢复完全的陆云商,有些细微的颤抖。
伸手摸了一把,发现陆云商的脚尖冰凉。
不知道是气温原因还是药物原因,脚尖接触到他掌心,陆云商舒服地哼哼了几声,程焕了然,直接把陆云商的脚塞进了自己的上衣里,贴着自己的腹肌。
屋子里逐渐暖和起来,陆云商的身体也暖了起来,本老实取暖的脚尖开始不着痕迹的蜷缩蹭动,勾得程焕心里痒痒,不受控制地,越凑越近。
陆云商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冷了就寻求暖厚的被子和烫热的拥抱,暖了就暴露自己的身体,像任何事物渴求释放。
程焕摩挲着陆云商的踝骨,右手顺着温热的腿部曲线蜿蜒向上,他被岩浆烫化了,伸手把陆云商的双腿扛到左肩,也忘了从大哥车里拿回来的措施。
…………
程焕怕把人压坏了,赶紧起身,将陆云商捞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陆云商的后背,帮他均匀呼吸。
陆云商全身都酥软了,任程焕把他揉圆搓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开始是因为药物,现在则是累到虚脱。
良久,陆云商开口,似乎是想要说话。
程焕凑近了,听到陆云商说:“程融…你他妈畜牲…”
程焕:“……。”
他压低声音,不让自己暴露 ,“对,程融的确是个畜牲。”
怀里的身体立刻变得紧张,陆云商嘴唇开合 ,半晌才试探道:“你……是第几个?”
程焕听了有些心疼,脸颊贴住陆云商的鬓角,抱着他摇晃着,“第一个,就我一个。”
陆云商放松下来,不说话了。
程焕越抱越紧,细密的吻一直从发鬓到肩颈,而陆云商就像个玩偶一般一动不动。
程焕不喜欢这样的陆云商,尤其比之刚才的生动,这样的陆云商让他不敢放开自己的怀抱,生怕一放开,这人就碎了。
陆云商说十一年,他理解不了;陆云商说辛腾的从前,他也理解不了。
而此刻他好像终于体会到了这份感情之于陆云商的深刻,要如此狠心的伤害自己,才能有抽离的可能。
他决定找些话题打破这种悲伤的氛围,分明是他们洞房花烛的日子,做什么要怀念别的男人呢。
他单手捧过陆云商的脸,在还泛着水光的嘴上啄了一口,“那我是你的第几个?”
陆云商不知道这人做完了为什么不走,程融又为何把他换给这个人,只是机械地回答,“忘了。”
他在辛腾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跟别的男人做一次而已,陆云商没到这样就要死要活的地步,他只是太累了。
藏匿已久的心结得到解脱,药物夺走了他全身的力量,身后抱着他的男人又榨干了他的全部精力,他一点思考都懒得做。
程焕捞着他的双腿把他抱起来一些,两人面对面抱坐着,程焕仍旧同哄小孩一般,拍着,晃着。
程焕,“看你的反应,我还以为是第一个呢。听程融说,你和辛腾恋爱有七年了。”
紧接着,程焕吻到陆云商的耳侧,问他:“那你怎么还这么生涩?”
陆云商的手指立刻抓紧了这陌生男人的后背,他是答应了交换,但心里终究是有不满。
他泄愤一般,对着陌生男人诋毁自己的男友,“因为他太小了,他不行。”
这个男人埋在他的肩颈轻轻地笑,温度未消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上,他久违地体验了事后温存。
其实他也不算乱讲,跟这个男人比,辛腾确实不行,不是他生涩,是这个男人剧烈的方式令他接受不良,像猛兽。
不然他也不会脱口脏话,真他妈就是个畜牲。
辛腾创业失败后的一年,频繁地留在别人床上,他们好久没有做过。
或许辛腾早就厌倦了他的死板,也不平,为什么自己频繁创业失败,他陆云商的事业却步步高升。
辛腾的阴暗面暴露,善妒、易怒、重欲,甚至曾气愤地质问他,你凭什么不失败一次。
而他不像个恋人,反倒是像个圣人,忽略了太多理智,面对辛腾的所有压力和负面情绪,沉默着全盘接受,久而久之,这些负面情绪也积攒在了他的心里。
辛腾有压力需要发泄,他也有。
而此刻,他也好像忽然理解了辛腾。
比起死板普通的恋人,在失意的时候,陷在一个更优秀的男人怀里汲取安慰,带着报复的快感。
十分爽快。
原来他也没比辛腾高尚多少。
这一年来,辛腾的态度骤变,可他分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怎么可能不委屈,不怨怼。只不过日常有一个叫道德和体面的门,关着他的底线。
而今夜,他被蒙着眼睛,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将他的底线踩碎,他的阴暗面终于释放。
回头看,他觉得自己的等待太愚蠢,与陌生男人彻底亲密的那一刻,被敲碎的并不是他的尊严,而是辛腾给他的所有痛苦。
他好像失去了一些无谓的道德感。
那么辛腾出轨,他也可以。辛腾夜夜流连在别人的床上,他也可以。辛腾以压力为理由肆无忌惮,他也可以。
他凭什么不可以?他也有压力啊,他也会想报复啊,他可以。
莫名的,他觉得全身都放松了,原来做爱真的可以释放压力啊,原来这种肮脏见不得人的东西,真的会馋嘴上瘾啊。
交换的约定不再是接受辛腾带来的伤害,而是变成了他的自我解救,或许沉沦欲海是错,但他好像在错里,找到了一个新的自己。
第27章 “下次还和我一起,好不好?”
陆云商在身前的陌生男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问道:“你是怎么认识辛腾的。”
程焕实话实说,“我不太认识他,不过我刚才见到他了,和一个艳俗的男人滚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陆云商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程焕听不出这笑的意思,但他知道,里面没有半分积极情绪。
他的手上移,拖住陆云商的后脑,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他都做出这种事了,你还不和他分手吗?”
陆云商闷在温暖的怀抱里,没有挣脱,“哪种事?我现在……不是和他一样吗?”
“不一样。”程焕很快回答,“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他不配和你比较,你是陆云商,你不一样。”
陆云商对这种论调没来由地熟悉,他莫名想到了程焕。
身前这个男人似乎十分高大,掌控着一切,可程焕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两个没有任何关联点的人,他却感觉相似。
因为程焕也是这样,永远把他奉为胜者,永远认可他。
他听过太多夸奖,但那都不能归类为认可。那些人表面恭维,背地里只想着怎么把他拉下去,父母永远严格要求,就连所谓最看好他的老程总,每一个夸奖背后也不过是更深层的压榨,让他倾尽所有,去为程家挣来更多的东西。
他们带着目的,带着虚伪,可是程焕和身前的男人,带着真诚。
“好累,我应该放过自己了。”陆云商喃喃自语。
身后的男人莫名有些兴奋,勒得他不舒服,“怎么放过,分手吗?”
陆云商给予否定回答:“不是。”
他会完成答应的交换,得到辛腾所需资源,因为回想过往,辛腾变成这样,他其实负有一定责任。
所以,就还是像之前想的一样。
这是他能够给辛腾的最后一次机会,如若这最后一次机会也被浪费,才会走到分手那一步。
至于放过自己……
这几年他忍受了太多,他需要一个发泄途径,比如做爱,而这些肮脏的交易正合适。
人们在交易里不懂人性,只有淋漓尽致的各取所需。
但放纵不可过度,交易结束的时候,就是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这段混乱的时光将成为他自我重塑的秘密,往后他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陆云商。
或许他该感谢辛腾吗?阴差阳错给了他一个抒发的途径。
“能让我给辛腾打个电话吗?”陆云商摸着眼罩,他想丢掉体面,变得刻薄一些,也去刺痛辛腾。
程焕不太高兴,“别想别的男人,现在你属于我。”
可惜天不遂人愿,陆云商的手机响了起来,程焕懊恼,不如把这手机留在202。
陆云商抬头,又抬起手,想摘掉眼罩,被程焕一把摁住。
程焕抓着陆云商的后颈直接探舌深入扫荡,直到陆云商真的用力推他,他才退开。
手机铃声已经断了。
他抚摸陆云商的前胸给他顺气,拇指揩走唇角的水液,“别摘,这是我们的秘密,下次还和我一起,好不好?”
陆云商不懂这男人在做什么,但这个男人确实有下一次一起的能力,毕竟这一次,他就从程融手里,带走了自己。
但他拒绝了,“不好,你一个人能给他所有需要的资源吗?而且我这辈子也就放纵这一次,当然要多尝试。”
程焕抽了一口气心说你的转变可真够快的,“我有能力。没什么好尝试的,秃顶的,啤酒肚的,金针菇的,你喜欢吗?”
陆云商莫名想笑,“你几岁?”
程焕窘迫,“程融的规矩你不知道吗?不需要知道太多,下了床,即使看到也装作是陌生人。”
陆云商不再过问,但这个男人说的,他也不是没想过。比如自己会不会面对一些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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