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子长琴
那明黄色的帐子抖动了一下,马上有随从上前,慢慢揭开了帘子。
周柏轩微微侧目,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白色朝服的俊朗男子,那男子年纪跟镇国公北谛君相仿,眉目清秀,气质不凡,一步步从马车的台阶上下来,气宇轩昂,有条不紊,且步步稳健,落地有声,透着皇族血统的高贵。
男子行至周柏轩面前,把玩几下手里的碎玉折扇,这才慢条斯理对他笑道:“侍郎大人,有礼了!”
周柏轩郑重抬头,不想与这男子的一双透过寒意的眼眸对上,顿时背脊穿透了不颤而寒的凉意,那凉意从脚底,窜上了心头。
这个永南王……眼里分明,透着精明……
就算想隐藏……都逃不过他周柏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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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早上还抱着金子打滚,就被北谛君从床上抓了起来。
他揉揉睡眼惺忪的眼,很是不乐意的爬出温暖的被窝。
北谛君自打那日跟他说了这些奇怪的话以后,已经有些许日子没有找他麻烦了,而今天叫他起床的动作,也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他亲自取了一件新衣服,丢到陶艳面前道:“快点梳洗准备,等下中午,我们要进宫赴宴!”
“进宫……赴宴?吃东西?”床上的人猛然惊醒。
“恩,永南王清早到了,中午要给他洗尘接风,算是家宴,太后特别恩准带你去,快穿衣服!”
陶艳连忙从床上蹦起来,他绝对不是因为听北谛君的话而如此积极,原因只是因为他说,要进宫,然后有好东西吃!
那衣服是杏黄的,特别为喜花俏的陶艳量身定做,换好了衣服,整个人都显得贵气了很多,北谛君对之幽公子选布料和挑款式的本事很是欣赏,没想到事前不用陶艳试,就可以做的如此合身,看陶艳笑眯眯的,应该也很满意。
穿完了衣服,北谛君跟他一道坐下用了些早点,还竟然亲自帮陶艳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的递到他手里,一边伺候的涵雪惊得长大嘴巴合不拢,连陶艳都是受宠若惊。
“快吃,别愣着!”
可北谛君做这件事,好像是理所当然,做得水到渠成没有半点做作,陶艳接过碗的手还在一边发颤,觉得北谛君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永南王这块大顽石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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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整顿,北谛君便又带着陶艳进宫了,来到宫门口,自有大内总管等候多时。那老总管毕恭毕敬请示北谛君道:“太后在御花园水榭楼台设宴,命老奴前来领镇国公和……和夫人前去……”
夫人?陶艳瘪嘴。
北谛君当做没看到,点了点头,又道:“都有哪些大臣陪坐?”
“只是家宴,就只有太后,永南王殿下,镇国公您,还有在京城的几房堂系王爷,郡王……”
北谛君在前,陶艳差了一步跟在身后,一前一后随着总管朝水榭楼台行去,御花园很大,有好些地方陶艳还没有来得及逛,此时才得机会好好欣赏一番景致。
前面有片梅林,此时正是红梅长出水嫩花苞,准备大放异彩之时。那梅林后面为碧波绿水的湖泊,湖上有座湖心楼,太后设宴就在此处。
走着走着,北谛君突然觉得身后少了影子。
猛然一回头,却见陶艳那家伙在离自己十米远的地方捂着肚子蹲在原地龇牙咧齿。一面还发出小猫般呜呜的叫声。
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北谛君喝住前行的队伍,回头将陶艳从地上拎起来,“你又什么了?”
陶艳脸色煞白,直不起咬,双手抱着肚皮几乎要在地上打滚:“……我我……肚子疼……我要开大号……”
“肚子疼?”
北谛君皱了眉头,想起早上跟他一起喝的粥,不过是清淡的菜粥,也没吃油腻荤腥的东西!怎么就突然肚子不舒服了?
陶艳嗷嗷直叫唤,“……都是你……早上干嘛那么勤奋的使劲给我盛粥来着……害我吃多了……”
——这到成了他的不是了?偶尔对他好一点,也是错!
北谛君真是要服了他了,竟给自己惹麻烦,眼看就到水榭了,还得等他开完大号。
总管大人闻风赶来,对北谛君道:“呃……大人,前面有宫人茅房,可以一用……”
北谛君摆了摆手:“罢了,你领陶公子去……”
说完,那陶艳飞速地朝着宫人指的方向飞奔过去,总管跟不上,直在后面追:“陶公子……等等老奴……呦!不是那边!您跑错方向了……”
北谛君在后面看着扭扭捏捏的小身板,扑哧笑出声了,连数摇头,这个家伙……真是……呵呵……跑都跑的那么别扭!
北谛君停在原地,马上就有宫人走上前来请示:“大人,咱们是不是先行过去……太后,怕是已经等急了!”
北谛君顿了顿,“再等等,等陶公子完事了一道过去吧。”
北谛君竟然会等人?
后面的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太阳从西边打了,从来没人可以叫北谛君这般心甘情愿的等,而且还等得笑容满面,如遇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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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蹲在茅房拉了快一刻了,这宫里的茅房跟外面也是不同啊,没有一点臭气不说,还点了熏香,整个茅房都是香气萦绕,芳香四溢,很是惬意。
所以陶艳在里面拉了一刻都不觉得难熬,甚至还想多享受一下这般皇家规格的待遇。
好不容易舒服地从里面出来,却不知道为何,原先说要带他来茅房的总管大人竟然就不见了踪影?
——这里应该不算太臭吧?
陶艳将脑袋朝后,闻了闻自己身后,确实是香扑扑的。
也罢,不见了就不见了,那么大人还能摸不着去水榭的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