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栀栀
他不说话,林洛只能凑过去,“那问还是不问啊?”
宁年抽了抽鼻子,林洛头都大了。
“行,那不问,但是你真别多想,可能我哥就是闹别扭,你看你啊,你这吊着我哥多久了,那是个人都会心灰意冷,这心灰意冷可不就是放弃,可不是另找新...”
宁年脑袋从枕头里出来时,眼神亮的吓人,林洛讪讪的住嘴,下意识又替他哥说话了。
“另找新欢?”宁年幽怨地重复,“所以可能是因为你哥哥身边有了别的小妖精?”
林洛:“.....其实也”
“可是我没见到小妖精啊。 ”
林洛下意识咕哝道:“有也不能让你看见啊?”
宁年:“.....”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林洛嘴巴太快,有时候真跟不上脑子,试图挽回,“我哥怎么可能,你想想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再说这才多久啊,就算找也没那么快,况且如果真有新欢了,那肯定不搭理你,哪还有空天天跟着你屁股后头转,你说是吧?”
宁年也觉得应该不至于,“所以他为什么不理我?”
“我就说闹脾气嘛,是个人都有脾气。”林洛问出想问很久的,“你这到底吊着我哥多久打算,进度条能不能挪一挪,你不能光顾着自己这样觉得舒服,就不管我哥死活吧?”
宁年:“.....”
林洛这话是提醒了宁年,明明先前答应过季迟栩,会勇敢点的,可他勇敢在哪了?因为现在这样让他觉得舒服,所以压根不去想其实季迟栩是想跟他确定关系的,自己只顾着自己,那季迟栩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告诉你啊,宁年,你再这么作下去,迟早你是要被我哥放弃的。”林洛吓唬他,“新欢就算现在没...等我哥对你死心了,那也会有,你自求多福吧。”
林洛一番话吓得宁年清醒,本来林洛作为“有恋爱经验的”在他这可信度就高,这么一来更不安了,床上翻来覆去开始着急。
于是等外头太阳下去,宁年随便收拾了下就打车去季迟栩那。
他故意没提前跟季迟栩说,自己悄悄就过去,之前录了指纹,因此进去的很顺利,玄关处没什么高跟鞋也没什么陌生球鞋皮鞋,宁年松出口气的当下,撞见听着动静出来的林姨。
“小年?”林姨讶异,“来找季先生吗?季先生出去好一阵了。”
宁年松了的一口气瞬间又提起来,出门了?去哪了?
“没事,那我等他回来。”
宁年只能这么说,自顾自去了沙发,林姨便接着忙活,宁年掏出手机,点开和季迟栩的聊天框时犹豫了好久,还是给人发了。
【宁年:你去哪了?我在你家。】
季迟栩有一阵没回,宁年坐不住,到花园里溜了一圈,十分钟后手机里头还是安安静静,又发了条消息出去,这回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林姨都收拾完离开,外头的天色彻底暗下,其间宁年拨了两个电话,都没被接听。
客厅没开灯,宁年抱着手机发呆,心里是空空落落,渐渐的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等他迷迷糊糊再睁眼的时候,视线里出现季迟栩放大的帅气的脸,脑子空白了一瞬。
“醒了?”低沉的嗓音带着胸腔震动,宁年才发现他这会被抱着,身上胡乱裹了毛毯,正在楼梯上。
季迟栩抱着他进了客卧,宁年被放回床上的时候,记忆才回笼,掀了被子坐起来,一下子清醒,拧着眉,“你晚上去哪了?我打你好几个电话。”
他说着才注意到季迟栩今天穿的不太一样,一身宽宽松松的,无袖的T恤衬的手臂上肌肉结实好看,衣服胸前还有数字,明白过来,“你去打球了吗?”
这是篮球服啊。
季迟栩没挨着床坐,运动完还没洗澡,眸光往下看着宁年,“嗯,手机放球场边上,太吵了没听见。”
后头拨回来后宁年睡了,自然也没听见。
宁年先是“哦”了一声,然后仔仔细细的瞧,问:“和衍哥吗?”
“嗯,还有几个朋友。”季迟栩扯了下领口,身上粘着不太舒服,“我先洗个澡,你困了就睡。”
这会已经十点多,宁年等了大晚上。
“不困。”宁年不睡,“你先去洗吧。”
季迟栩觉得宁年眼神奇奇怪怪的,有些好笑,但睡眼朦胧的样子很可爱,情不自禁伸手想去掐他脸,到中途想起出了挺多汗,还是收回来,而这举动落在宁年眼里,心都寒了。
他心里头拔凉拔凉的看着季迟栩出门离开,眼眶微微泛红,给苏钦衍打了个电话,问打球的事,他问的很直接,苏钦衍都有点懵,尤其是宁年问和谁啊,去哪打有照片吗,一系列的捉摸不透的问题。
但今天他们倒是真有照片,和几个常玩的球友约的比赛,穿了队服就拍了,苏钦衍发过来的时候,宁年瞪大眼睛,一张张脸仔细瞧。
“一个,两个,这个也还行..”
宁年越看越沮丧,因为好多帅哥在里面,他努力找有没有他这一款的,也在其中一个球友带来的弟弟上找着,和他一样,属于那种漂亮又乖巧的长相,心寒地发现,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被替代?
主卧浴室里,淋淋漓漓的水声响起又停止,季迟栩推门出来时,有片刻觉得眼前出现幻觉。
房间灯没开,只卫生间里头隐隐的白光透出去,可也能看清床上躺了个人,被子鼓着个小山包。
季迟栩脚步顿了两秒,关了浴室灯,顿时成片黑下来,宁年呼吸急促了些,有点紧张地小心脏乱跳,心思闹腾着眼前忽然一阵白光,闪的他差点瞎,条件反射闭起眼,而再睁开时,季迟栩正看他。
房间顶灯被打开的缘故,很亮,于是季迟栩清楚地看见宁年脸上羞窘难堪的神情,愣了两秒后意识到什么,宁年已经默默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有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晚上睡你这里。”
“....”季迟栩沉默了两秒,开口,“我们去卫生间,行吗?”
宁年忍着羞,被子里手都搅在一起,“啊?”
“你不是想做...那事吗?”季迟栩看着宁年露出的血红的耳朵,话语委婉了些,“我帮你吧,我们去卫生间弄。”
宁年不可能无缘无故爬他床,又是偷偷摸摸的,而且现在这副样子他基本就确定了,季迟栩心底叹口气,倒是他忘了,他自己没心情弄这些最近,没想过宁年也会有需要,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少还不好意思说。
果然话音刚落,宁年猛地抬头,整张脸几秒内全红,眼里是震惊,主要其实也不是他想啊,可这会也只能蒙着冤屈说。
“不在床上吗?你有点久....我觉得躺着舒服点。”
宁年这边羞耻到死,季迟栩却一点没什么情/欲模样,神情更复杂,好半天才斟酌着开口,“我不用,你的话..”
他叹口气,“还是去卫生间吧,换床单也挺折腾的是不?”
这话已经很委婉,但宁年还是一秒听懂,这回是真想死了。
“不是那个意思。”季迟栩无奈,“可以理解,没笑话你。”
宁年很敏感,压根禁不起弄,这从头到尾完事十分钟,还得换被单床单确实过于折腾,所以季迟栩才这么提,见人缩进被子里头,立刻改了口,“没事,如果你想在床上也可以,我不是说不行的意思。”
被子里的人越缩越小团,季迟栩主动闭了嘴,不再说,他抬手关了灯,扯起被子一角准备进去时,被子猛的被掀飞,一半掉到了地上。
昏暗不清的房间里宁年上半身穿着T恤,下边两条白嫩的细腿,莹白的反着光,扑腾着滚下了床,逃出房间。
宁年□□失败后,自觉没脸见人,两天躲着季迟栩,可到第三天还是沉不住气,跟着人出去吃饭。
餐厅里,在又一次脱口的话没了回应后,宁年终于忍不住问了。
“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
语气不受控的失落,夹着伤心,已经好一阵了,宁年发现季迟栩不喜欢听他说摄影班的事,现在也不说,可是季迟栩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按捺不住难过,委屈说:“季迟栩,你这是冷暴力。”
宁年低下头,发旋都透着沮丧的意味,“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不知道。”
季迟栩:“....”
季迟栩想说的,可又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试着调整好心情,可在宁年一遍又一遍提及凌圻时,便只剩下沉默。
他能告诉宁年他介意,能不能离你那个同学远点?好不容易宁年愿意放开自己愿意去交朋友,因为他自己的私心,然后干涉宁年交朋友的权利?
他不愿意,也从没想困住宁年,如果只是正常的朋友间交往,就因为他自己的猜测...不太公平,而且宁年也是真的只把对方当朋友,从来没有过别的心思,所以因为他一句“不想”就要让宁年和人划清界限,没道理。
可看着宁年和凌圻越来越熟悉,又怎么可能做不到不介意。
两人年纪差不多,凌圻也是明眼人都看出的优秀,他不可能不多想,患得患失,优柔寡断,自我怀疑,没尘埃落定前似乎都是如此。
可他怎么逼宁年给他答案,哪有人连交往都是要用逼迫的手段?其实他比宁年更茫然,更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在一起啦~在一起后会有个嗯...波折,等解决完就差不多了,差不多收尾啦
第69章
我喜欢,我愿意
宁年短短几天时间内, 情绪极度萎靡,很快引起陈飞注意。
课间时拖着椅子就到人边上挨着,把准备脑袋栽进胳膊的人提溜起来, “宁哥,最近怎么了,哪个惹你不高兴了?”
陈飞乐呵着问,宁年年纪小长得幼, 但喜欢别人喊他哥,有时候陈飞杜成几个人逗他玩就爱这么喊。
但这会宁年没什么心情搭理人, 无精打采瞥他一眼, 没好气道:“走开。”大力拍开拎他后领子的手, 立马红了一片。
陈飞夸张捂着手, “宁哥是练了吧, 打人这么疼?”
宁年烦死了看他。
“行行行,气什么呀,别气, 带你上分好不好?”陈飞哄他。
宁年不理,扭过头就倒下, 后脑勺毛绒绒背对着人,不动弹了。
“啧,这怎么了,挺严重啊?”陈飞稀奇道,往边上凌圻那看了眼,人悠悠闲闲地倚着凳子玩手机,问了句, “圻哥, 你知道不?”
以宁年玩游戏随叫随到的积极性, 这古怪的很啊,很反常。
凌圻听见陈飞的话,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只笑了声,很轻,然后下一秒倒是陈飞给吓得够呛,椅子往后摩擦好长一段,刺耳的声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
因为宁年猛地拍桌子,抬起头怒视着凌圻。
“你笑什么?”宁年要炸了。
凌圻这才抬眼,对着一脸不爽的人,耸了耸肩,“我笑都不行了?”
口气带着股嚣张和欠揍,宁年瞪得更凶。
陈飞明白过来,无语道:“圻哥,你又怎么他了?”
“跟我可没关系。”凌圻语调有点凉凉的幸灾乐祸味道,瞥了眼宁年,“估计是整天粘着别人,被讨厌了吧?这人嘛,得自爱点,成天绕着别人屁股后头转,是不是傻?”
这话明面上是和陈飞说,实际上说给谁听的再明显不过,于是陈飞满头雾水,宁年气的攥紧拳头,他就是这段时间没忍住对着凌圻念叨了些,但都是凌圻自己问他怎么了,那他就说了啊,结果现在看他笑话?还阴阳怪气的?
宁年又气又伤心,本来季迟栩的态度就让他难受,现在还被朋友背刺,他是真的有把凌圻当朋友,毕竟愿意大半夜陪着他上分的人真不多,可是知道他不高兴,还故意说这些,他是真的伤透了心。
于是之后两天,宁年再没搭理过凌圻,培训班上沉默寡言,和季迟栩吃饭也不被搭理,一时间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周三晚课,和凌圻先破了冰。
桌上推来杯星冰乐,宁年愣了两秒,用力推回去。
“抹茶的。”凌圻凑近,和宁年一道趴着,“你最喜欢的那款。”
宁年不说话,脑袋瞥向一边。
耳边没了声音,正纳闷着,脸颊上一阵冰冻的他哆嗦,气愤的扭过头,吸管就怼上了嘴,浓郁的抹茶甜香扑进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