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竹酒
裴钧闭了一下眼睛认命地撑着下了床,去衣柜里拿了一身自己的睡衣,准备给他送进去,刚刚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那面前的门却骤然打开了,水蒸气扑了他满脸,眼前的人竟然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他的面前,手上拿着一块儿毛巾在擦头发,身下.什么都没有穿,没有...穿...
裴钧的太阳穴都在疯狂的跳着,二话没说,将手里的衣服往白子涵的身上一扔,‘砰’的一下将浴室的门关上,白子涵抱着衣服,低头看了看,然后默默穿上,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里面总算不是一个光溜溜的人了。
刚才那个拿着输液管要捆住他手臂的人此刻好像转性了,那种富有攻击力的情绪随着体内激素的变化而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敏感的情绪,那张精致的脸上再一次流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他抬手将手里的吹风机往出一递,裴钧下意识的接住。
然后裴钧就见自己眼前的人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侧着身子,那姿态很明显,这是在等着他过去给他吹头发,裴钧望着那双盯在他身上晶亮又带着期待的眼眸,心里已经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和白子涵这货从开裆裤的时候认识到现在,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互卷的事儿干了不少,针锋相对的时候也有,但是这种静静的坐在那,等着他给他吹头发的场景,说实话,裴钧就是喝了两瓶茅台,都做不出这样的梦。
但是这样的事儿就是这样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只能认命地坐在了他的身后,打开了吹风机,手轻轻拨弄眼前人的头发,白子涵这性格虽然在医院的时候看像是愿意开玩笑,无比随和的人,但是只有最熟悉的人才知道,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但就是这么一个性子的人,头发却是格外的软,细软的发丝穿梭在了裴钧的手指间,让他的心都有一瞬间发痒。
裴钧没有把吹风机的暖风开到最大,中档的风速,加上裴钧手上那还算是温柔的力道,让白子涵有些昏昏欲睡,他的身子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裴钧在身后就见他的头在一下一下地点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嘴边不自觉地勾起,这么一个场景真的是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都没有发生过。
“好了,去睡吧。”
白子涵睁开了眼睛,眼底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困倦。
“我们一块儿睡。”
“什么?”
白子涵转过身:
“你是想要白亲我吗?”
裴钧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现在立刻马上打开窗户,然后跳下去,这一趴是过不去了吗?
“这屋子里有两张床,我们是两个人,一人一张床我觉得是非常合理的安排。”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裴钧...
在白子涵那双大眼睛泛起雾气的警告之下,裴钧安慰自己,是药的作用,是激素的作用,现在的白子涵是不清醒的,自己只要当他是个精神病就可以了。
两个人起身同时走向了中间的那一张床,裴钧先躺上去,白子涵从善如流地躺在了他的身边,然后拉起了被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医院的单人病床统共就那么大,两个成年人躺在上面实在是怎么都觉得挤,但是白子涵不在意,他甚至抬起手扣住了裴钧的腰,两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在一起交错。
裴钧叹了口气:
“睡吧。”
他尽量忽略白子涵身下的异样,只盼望这一晚上他不要再作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天下来谁都累了,白子涵难得终于不再闹腾,裴钧本就重伤,看着安静下来的人也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两个人都忘了,夜里的时候护士会进来记录裴钧的血压和血氧。
一张床上挤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们院里那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白主任?没有人能够形容的出那小护士看见这个场景时那惊悚的表情,这,要不要这么黏糊啊?还给不给单身狗一条活路啊?
因为有徐方忠在,拆除来宝村那座水泥桥的申请很快就被批了下来,程建的动作也很快,在接到通知的时候立刻就联系了拆迁队,带着人就赶到了来宝村。
裴钧接到电话之后之后也要赶往现场,毕竟尸体对于一个凶杀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拆桥即便是拦上了防护栏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恐怕在拆迁队进入来宝村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全村子了,这个案子并不是一个凶手,裴钧也要到现场看看,这来宝村的反应。
程建联系的拆迁队毋庸置疑非常的专业,大型设备一上,那座摇摇欲坠的桥就已经断成了两节,现场不光有刑侦支队的人,程建还将张明远和郑长义带到了现场,现场周围五十米都已经拦上了警戒线,但是这警戒线可是丝毫都拦不住那出来看热闹的村民。
有些年纪小的,在出生的时候这座桥就已经在了,此刻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倒是有一些年纪大上一些的,手已经紧紧攥住了拳头,眼睛里有紧张也有恐惧。
裴钧和白子涵下了车,站在了现场的不远处,吴辉目光扫了过来,就是这一下他骤然又将目光粘了回去,神情甚至有些惊恐,他,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白子涵的手就搂着他们老大的腰,而且不光是搂着,他的身体还靠在他们老大的身上,而他们老大竟然没有推开,没有,推开?
他骤然用手肘碰了碰一边的人:
“程队,这,这什么情况啊?”
程建已经知道了白子涵的检测结果,看见这个画面已经可以做到处变不惊了,他微微侧眸:
“什么什么情况?你裴队人格魅力太大呗,行了,多干活,少八卦。”
白子涵异常的粘着裴钧,简直就是裴钧走到哪他就要跟在哪,在那个什么鬼的激素的支配下,他对于裴钧的占有欲呈几何式上升,不能接受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中,上厕所已经是他们分开的极限了。
裴钧实在是没办法,为了他不再水漫金山,只能由着他这样扣着的他的腰,他尽量忽略身边的人,却在不动声色地关注着现场的村民的表现,张明远被拘留了两天了,那知名企业家的形象也已经打了折扣,没有换衣服,没有洗澡,这一身刚进来的时候还十分笔挺的西装,现在看着立刻就开始跌份了。
裴钧手扣住了白子涵的手臂,走到了张明远和郑长义的身边:
“现在可没有回头路了,说吧,两个死者的尸体是在哪个桥墩中?”
张明远脸色难看却是缄口不言,倒是郑长义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犹犹豫豫半天,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最后也只能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个女娃子在西边第二个石墩中,男娃子在东边第二个石墩中。”
在一些风水学上,日头讲究东升西落,一个周天正是一昼夜,裴钧拿过了对讲机:
“割开,西边第二个石墩,东边第二个石墩,吊上来。”
今天的设备到的非常齐全,这样大型的起吊车也上来了,随着裴钧的声音,那切割机的嗡鸣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张明远的脸色开始渐渐难看,郑长义更是已经面如土色,人就是这样,当处在一个绝对性压倒性的优势地位的时候,从不会将别人的痛苦看在眼里,当年他们逼着人家出孩子来‘打生桩’的时候可是半点儿的怜悯之心都没有,但是现在,到了法律终于要制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表现出了一个像是人的样子,也会恐惧,也会畏缩,真是板子不打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疼。
那两个很重的水泥墩子就这样被起重机给吊到了岸上。
裴钧立刻走过去,白子涵的手没有一刻离开他的腰,两个人就像是连体婴一样,步伐都是一致的,市局的法医周贵和公安医院的法医金崇明两个人都到了,他们知道,尸体就嵌在那水泥柱子中,三十年了,当年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尸体被埋在这水泥庄子中,被流水日日夜夜的冲刷,已经三十年了。
桥墩子离远了看是瞧着挺细的,但是离近了看那可是实打实的直径有三米多,切割机开始试探性地切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水泥墩子上,尘封了这么多年的尸体,总算是要重见天日了。
不像之前切割桥墩那样大刀阔斧,此刻每一刀下去都很小心,所有人都在看着横截面,终于,里面露出了不同的部分,似乎是一截白骨:
“到了,到了,小心点儿,别切着尸体了。”
周贵扛着一个尸检专用的大箱子,凑在一边看着那切割,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一个着急,这切割机就把骨头给切断了。
渐渐的尸体露出的部分越来越多,周边村民的反应也越来越大,不过表情却不甚相同,有些年轻的似乎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从前他们走了十几年的桥竟然桥墩中就埋着两个尸体?但是有些人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知道这件事儿的人无不脸色煞白。
打生桩这样的事儿在一些落后的地方并不少见,死的不是自家的孩子,也就是口头上惋惜了一句,这么多年来,来宝村中的村民谁人没有在这座桥中走过?桥建起来他们得到的是切切实实的好处,至于当初献祭的两个孩子,经年日久,还有谁会记得?
谁都想着打生桩的事儿多了去了,被抽中的人家那是倒霉,但是谁都没有想过,在他们有生之年,这样的一座桥竟然会被拆掉,那里面埋着的尸体竟然会被挖出来,从前做过的一切罪孽就像是噩梦一样席卷而来。
白子涵的手搂着裴钧的腰,他今天穿了一身卡其色的风衣,衬的身材修长,肩宽腰细的身材比例绝不会输给任何平面模特,他也瞧着周围的人那变了的脸色,唇边荡漾着一抹讥诮地笑意,他轻轻凑到了裴钧的耳边:
“都说法不责众,裴队,和这两个冤魂扯上关系的人可不少哦,你们都要抓回去吗?”
裴钧扫了一眼警戒线外的人:
“没有人可以在践踏法律之后不付出任何的代价,否则死者的灵魂,生者的凄苦谁来抚慰和偿还?”
他的神情冷硬,法不责众从来就是一个谬论,难道错的人多了,那就成了对的不成?
那尸体已经渐渐清晰了,切割机的使命到现在为止就算是完成了,剩下更精细的活就用不到它了,市局的法医见多识广,打生桩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就见周贵拿着一个电钻就开始撬那尸体周边的水泥块儿,却在一大块儿水泥掉落的时候,他瞳孔骤然锁紧,裴钧离得很近,一眼就看见了那掉下的水泥块儿下面的情况。
那一具被掩埋在水泥中的尸体,无头,肩膀上上方赫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白子涵扣在裴钧腰间的手微微一缩,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明远和郑长义。
那两个人当年做了孽,今天被重新带回到这个现场来本就心里打鼓,害怕,现在看见那无头的尸首更是腿都已经吓软了,郑长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脸上的仓皇做不得假:
“我不知道,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是,是不是刚才切割的时候给切,切下去了?头,头是不是在那边的水泥块儿中?”
裴钧的目光一直盯在张明远的身上,他眼中的震惊和诧异似乎不是作假的,但是那诧异之间却有那么短到很难捕捉的一瞬间异样的表情,他也看向了裴钧:
“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当初,人就是直接被丢下去的,真的。”
两个人言之凿凿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其中任何的隐情,裴钧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转而和周贵说:
“先将尸体移出来吧,再检查一下其他的水泥块儿,看是不是在里面。”
忽然那警戒线外的一个看着六十多岁的人一声尖叫,怔怔的目光望着那无头的尸首:
“他们回来了,是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索命了,啊哈哈哈哈,谁也逃不掉,谁也逃不掉...”
他说话间就开始疯跑,现在不是汛期,这河两岸的堤坝很是陡峭,他一脚踩空竟就从那堤坝的上面摔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隔壁连载文《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求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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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阎云舟:看来宁公子是准备好好尽这焰王正室的职责了?
宁咎乖巧且怂:我们拜过堂的。
床上传来了一声短促的笑意:好,由你。
结果第二天宁咎端坐主正殿主位,听着下人出声:
“今天是您与王爷新婚的日子,各房妾室自是要给您敬茶的。”
妾室?敬茶?宁咎被炸的外焦里嫩,整个屋子瞬间被莺莺燕燕填满,这是纳了多少妾啊?阎云舟就不怕精尽人亡吗?这TM20多杯茶是要撑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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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双洁,王爷没有妾室,是送来的眼线
欢迎抱走哦
第29章 关审讯记录仪(又疯了一个)
青天白日之下, 人人都走的那座桥中被挖出了两个尸体,还是没有头的,那个滚下堤坝的人的喊声将这个诡异又恐怖的画面渲染到了极点, 那些本就不知道‘真相’的年轻人就算了,此刻就是当年的一些参与者脸上也没有了血色, 当初这座桥怎么都立不起来, 这才想到了打生桩, 他们有几人是看着那被献祭的男孩女孩儿被拉着出去的, 怎么头说没就没了?
冤魂索命的流言就这样在村子中流传了出来,那个滚下堤坝的人被送到了医院,两个刚刚被挖出来的尸首也被送到了市局解剖室。
白子涵和裴钧一块儿上了回市局的车, 他异常的黏糊裴钧,上了车上竟然连车后座的扶手都给放了下去, 没有坐在后座的一侧, 愣是坐在了中间,那只手臂好像焊在了裴钧的腰上, 就是到了车上他都不肯放下去,裴钧的额角突突跳着,顾忌白子涵现在那说来就来比影帝的哭戏来的都快的眼泪,他忍了腰间的那只手。
“老大, 这尸体的头能去哪呢?咱们之前审讯的时候,张明远和郑长义是分开审的, 而且郑长义在落网之前也是绝对没有可能和张明远串供的,两个人的口供是对得上的,这尸体的头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郑长义的落网张明远绝对不可能提前想到, 而且过往的打生桩的案子中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被埋进去的尸体是无头的这种情形。
裴钧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现在还不好说, 等尸检结果吧, 要看这头是生的时候砍的还是死后砍的。”
白子涵的头就靠在他的肩头,这个莫名又和谐画面前面的吴辉和程建已经见怪不怪了:
“裴队说说吧,这生的砍和死的砍有什么不一样?”
裴钧侧头看着他,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在看白子涵的时候这么头疼:
“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把人砍死了,故意杀人罪,一个是砍尸体,侮辱尸体罪。”
白子涵瘪瘪嘴:
“装什么啊?你肯定有猜测了,说吧。”
说着一只没有搂着裴钧的手臂竟然撒娇一样地晃了晃裴钧胳膊,裴钧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张明远的神色有异,砍头的事儿他未必直接参与,但是应当还知道点儿别的,你忘了张明远只不过是背后那只推手推出来让我们抓的鱼了?”
他低头看着白子涵,昨天就在白子涵还没有发神经病之前,他们还讨论过案子,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一样,这只手在掌握着节奏,而他们却不知道最终的重点在什么地方。
事实证明,那些个失衡的激素虽然让白子涵的行为有异,但是却不代表他的智商跟着下线了,药物放大了他一切的情绪,包括那疯狂一样的报复心理,他的眼底泛着一种失控的光芒,声音在这行驶的警车中阴冷的可怕:
“若是我的家人被人埋进了水泥里,头也被砍下来,那么所有参与过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在,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大鱼要抓,小鱼也不会放走。”
阴凉的声音让前面坐着的吴辉身体都跟着一抖,这白主任实在太可怕了,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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