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川泪相思
秦莲很会伪装,在章辙面前对章淮安关怀备至,章辙一走,便露出真实嘴脸,对章淮安非打即骂。秦莲懂得怎么打在身上,而不留下痕迹,故而章淮安几次告状,都因没有证据,而被责怪不尊重长嫂。久而久之,章淮安对章辙彻底失望,变得沉默寡言,不再与他亲近。
可秦莲并不想罢休,因为她怀了身孕,还生了个儿子,她不想以后章淮安和她儿子争家产,便想着法的挑拨两兄弟的关系。渐渐的,章淮安心灰意冷,便在他十五岁这年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年。
听完章辙的话,司华遥出声说道:“你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招儿离家出走后,我无意间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
司华遥眉头微蹙,道:“本王记得你曾说自己孤家寡人、无牵无挂,难道那对母子都被你杀了?”
章辙摇摇头,道:“我儿失足落水,被淹死在荷花池,秦莲悲痛欲绝,没多久便随他而去,我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许是父母在天之灵,怪我没有信守承诺,好好抚养招儿,才给我的惩罚。”
司华遥听后不禁一阵唏嘘,这人有点惨,不过他不辨是非,确实挺可恨,若换成自己,也定不会轻易原谅。
“章淮安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再见你,足见对你的怨恨,你即便找到他又如何,他不会认你。”
“我知道。我不求他原谅我,只求能守在他身边,补偿这些年来对他的亏欠,完成对父母的承诺。”
司华遥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看在他将章淮安抚养长大,又找了章淮安十年的份上,司华遥决定帮他一把。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你说了实话,那便留下吧。”
章辙一怔,随即行礼道:“多谢王爷!”
司华遥喝了口茶,道:“方才听楚婷儿所说,似是找到了救治楚仪的方法,你可知此事?”
章辙知道司华遥这么问是试探,沉吟片刻道:“回王爷,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读到过救治的方法,是要将至亲完好的筋骨换到伤者身上,方法过于残忍,且只有两成的把握,一个弄不好不止跛脚,整条腿都要废了,故而在肖王问我是否有救治的方法时,我始终说没有。
那日肖王召见我,三番两次试探我,我依旧坚持,可看他神情,好似从别处得知了此事。”
司华遥听得眉头直皱,若真如章辙所说,楚婷儿三番两次地上门见楚熙,多半是想盯住了楚熙的腿,果然是心怀鬼胎。
“你可知他是从何处得知此事?”
章辙摇摇头,道:“不知,但能知晓此事的定精通医术。”
“精通医术……”司华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春海,道:“春海,给他寻个住处。”
春海应声,道:“是,王爷。”
看着章辙出门,司华遥起身走向门口,打算去书房处理政务,至于楚国那边是否同意,他压根就没考虑过。笑话,在他的地盘上,他们还敢说个‘不’字?这个哑巴亏,他们吃也得吃,不吃也的吃。
待走到书房门口,司华遥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洪阳,吩咐道:“你进宫一趟,把徐超给本王叫来。”
洪阳应声道:“是,王爷,奴才这就去。”
第43章
四方馆南院, 楚婷儿径直来到楚仪的卧房。
楚仪见她进来,合上手里的书,笑着问道:“婷儿回来了, 进展如何?”
楚婷儿不答反问,道:“皇兄, 你是否有事瞒着婷儿?”
楚仪看她脸色不对, 不禁有些奇怪, 道:“婷儿为何如此问,可是听谁说了什么?”
“和硕公主之死的实情,皇兄是否与司华遥和盘托出?”
楚仪苦笑着点了点头, 道:“百花山一行,司华遥咄咄逼人,扬言若我不说, 你便会死,无奈之下只得说出了实情。”
楚婷儿听他这么说, 神情缓和了下来, 道:“那皇兄为何不告知婷儿?”
“百花山之后,我身受重伤, 醒来后又被告知我将不良于行, 巨大的打击让我思绪混乱, 一时忘了将此事告诉你。婷儿, 你为何问这个, 可是司华遥说了什么?”
楚婷儿看向他的腿,心想若是换成她,反应怕是会更加激烈, 满心想得是如何治好腿,哪还有功夫想别的。
想到这儿, 楚婷儿放下芥蒂,将她与司华遥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说了一遍,道:“现在想想,他确实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楚仪不关心这个,就算楚婷儿与他离心,他也不会损失什么。他只关心的是他的腿能否治好。
“他已经猜到我有办法治好腿,这是一大隐患。”楚仪皱紧了眉头。
“皇兄是担心他会出手阻止?”
“你别忘了,想要治好我的腿,其方法非同寻常,而楚熙现在是司华遥新宠,甚至为他遣散了后院,若让司华遥知晓此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与他来说,我的威胁要大于其他皇弟,若我毁了,楚国便再难对赵国构成威胁,他才乐见其成。”
楚仪说这话时,一脸傲然之色,他从未将其他兄弟当成威胁,因为在他心里,只有他配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楚婷儿神情一怔,自责道:“都怪我愚笨,被他套了话去。”
楚仪心中不满,面上却不显,他现在腿脚不便,许多事还得靠她去做,道:“婷儿不必自责,司华遥心机深沉,别说是你,就算我去,也难免被他套了话去。”
楚仪越是这么说,楚婷儿心里越发自责,道:“皇兄,我们现在根本见不着楚熙,这一日日过去,皇兄的腿该怎么办?”
楚仪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了。”
“皇兄打算怎么做?”
“你继续登门,想方设法见到楚熙。若实在见不到,我再派人夜探摄政王府,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
“不说摄政王府高手如云,就是司华遥的武功也是一流,若真要夜探摄政王府,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楚熙无奈地点点头,道:“所以说这是下下策,真正要靠的还是婷儿。”
楚婷儿闻言顿感有些无力,道:“不瞒皇兄,这两次去摄政王府,我已心生胆怯,司华遥的心思太深,又性情乖张,我怕……”
司华遥的脸在楚仪脑海浮现,他们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这两次面让他印象深刻,这世上怕是只有司华遥才配做他的对手。
“我明白,只是如今我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也只能辛苦婷儿。婷儿也不必太过担忧,如今我被刺杀,且伤重在床,即便不是赵国所为,他们也理亏,在此期间,司华遥不会再为难你我。”
楚婷儿迟疑地点点头,道:“为了皇兄,婷儿会竭尽全力。”
楚婷儿的迟疑被楚仪看在眼中,心中更加不满,脸上却依旧笑意吟吟,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下午时分,司华遥刚用完午膳,洪阳便来禀告,说徐超已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
洪阳应声,来到门前,道:“徐太医,王爷让你进去。”
在来王府的路上,徐超曾试探地问过洪阳,司华遥因何召见他,洪阳只是笑笑,并不作答,这不免让他心生忐忑。
徐超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门,躬身来到近前,行礼道:“微臣参见王爷。”
司华遥直截了当地问道:“本王记得去四方馆给楚肖王看诊的,应该是徐太医吧。”
徐超忙答道:“是,正是微臣。”
“跟徐太医一起看诊的那个楚国太医叫什么来着?”
“回王爷,那位太医叫章辙。”
“章辙。”司华遥装模作样地重复了一句,紧接着问道:“楚肖王的腿确实没得治了吗?”
徐超犹豫片刻,道:“回王爷,倒也不是全然没了办法。”
司华遥眼睛一亮,道:“还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微臣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病例,上面记载着可将至亲完好的筋骨换给伤者,这样有两成的几率,不会留下残疾。”
“除了本王,还有谁问过你此事?”
徐超一怔,好似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忙说道:“皇上也曾问过微臣,微臣当时便据实已告。”
司华遥眉头皱紧,道:“何时发生的事?”
“在微臣从四方馆回去后,皇上便召见了微臣。”
果然不出所料,在从章辙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司华遥便已将最近发生的事串联了起来。
“皇上的身子恢复得如何?”
“回王爷,皇上的身子底子好,情绪也稳定,恢复的不错。”
司华遥点点头,道:“退下吧。”
徐超如临大赦,悄悄松了口气,道:“是,微臣告退。”
司华遥抬头看向春海,道:“翼王府那边可有动静?”
春海愣了愣,随即说道:“翼王府那边未发现有何异常。”
“让余江去翼王府一探,叮嘱他小心查探,莫要掉以轻心。”
“是。”春海迟疑了一瞬,道:“王爷可是察觉到什么?”
“那日潜入四方馆的黑衣人,应该是翼王府的人。”
春海脸上闪过惊讶之色,道:“王爷怎会有如此判断?”
“今日与楚婷儿交谈,她无意中透露了一个消息,楚仪的腿并非无法可治。后来本王又问了章辙,他与方才徐超说的一致,也就明白了楚婷儿三番五次上门,且每每要求见楚熙的目的。
后来本王又问了章辙,是否将此法告知楚仪,他说没有告知。于是本王便想起了同为楚仪看诊的徐超,徐超说曾将此法告知皇上,再联合这几日发生的事,本王怀疑那日去四方馆的黑衣人传递的消息便是此法,这也能解释最近几日楚仪的反常。
皇上时刻在本王的监视中,他身边有什么人,本王一清二楚,他不可能躲过本王的眼睛。若排除皇上,那就只剩下那日与皇上发生争执的翼王。若真如本王所料,咱们这个翼王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春海恍然,道:“若真如此,那翼王府定有高手潜藏其中。说不准那日夜探王府的,也是翼王府的人。”
说起这个,司华遥突然想起一个人,道:“派人查一下乔明远的身世。”
“明远公子?”春海怔了怔,随即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第二日清早,司华遥照常去上朝,一如既往地将自己当成背景板,不过在散朝后,第一次主动叫住了赵韩青。
“皇上留步。”
赵韩青微微一怔,抬头看向司华遥,道:“王爷有何吩咐?”
“皇上,听闻前几日翼王大闹乾坤殿,打伤了不少内侍,可有此事?”
赵韩青闻言心里一紧,故作镇定地说道:“是,明羽的性子向来如此,王爷该十分了解才是。”
司华遥将他的神情看在眼底,道:“不知这次翼王又是为了何事?”
赵韩青深吸一口气,道:“王爷已有数月不曾与他亲近,他觉得是朕从中作梗,便来寻朕的麻烦。”
司华遥直视赵韩青的眼睛,道:“仅此而已?”
赵韩青强迫自己与他对视,道:“仅此而已。”
司华遥眼睛微眯,冷声说道:“本王有事与皇上商议,请皇上移驾乾坤殿。”
赵韩青的心脏骤然紧缩,看着司华遥熟悉的眼神,身子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被埋葬的记忆渐渐复苏。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说不清此时是怎样的心情,有害怕,有羞耻,有不知所措,竟还隐隐有几分期待。
见赵韩青看着自己发呆,司华遥心中顿感不悦,道:“皇上不肯?”
“不、不是。”赵韩青回了神,伪装的镇定消失不见,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道:“王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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