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川泪相思
春海的手顿了顿,道:“王爷的意思是他们会在京都行凶?”
“京都现在到处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可谓是风声鹤唳,晾他们也不敢顶风作案,大概率会拿身边的人练手。”
春海继续为司华遥擦着头发,“那王爷打算何时出手?”
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想必楚熙这苦头也吃够了,况且现在人都到齐了,是时候该收网了,那就明晚吧。”
“是,王爷,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春海放下帕子,躬身退出殿外。
司华遥摸了摸半干的头发,脱鞋上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要想彻底擦干要废不少功夫,更何况他留着齐腰的长发,所以他每隔两天才洗一次头发,每次也只是擦个半干便睡觉。
乾坤殿内,赵韩青正和前几次一样,躺在隔间里想着事,寝殿里躺着习梦儿,和马秀兰她们一样,沉浸在幻象里无法自拔。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寝殿的动静小了下来,赵韩青起身走了出去。
床榻上,习梦儿闭着眼,一脸欢愉地磨蹭着身上的锦被,嘴巴微张难耐地叫着,很明显药效还没过。
赵韩青用药已经不是第一次,已经掌握了点规律,站在床边闭目养神,脑海中顿时浮现司华遥的脸。
自从上次临幸马秀兰,司华遥便搬去了更为偏远的寝殿,以前还能隔窗相望,现在却连看都看不见。这不禁让他懊恼,也对马秀兰更加厌烦。
□□声越来越小,习梦儿在慢慢恢复神智,以前她的声音空灵清透,经过上次的折磨,现在变得粗哑难听,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无论她的声音如何,都不会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赵韩青扯开腰带,露出胸膛,坐到了床边,佯装出一副刚刚云雨过后的模样。
习梦儿渐渐回了神,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见赵韩青坐在床边,柔声唤道:“皇上。”
赵韩青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站了起来,扬声说道:“来人,侍候习贵人回宫。”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去叫人,很快便带着妙兰和锦竹进了寝殿,两人行礼后,来到床边收拾,将习梦儿用锦被裹好,又叫来内侍将她抬走。
在此期间,赵韩青不曾看她一眼,冷漠的就好似换了一个人。
习梦儿眼底有悲伤闪过,不禁自问:明明方才他对她温柔体贴,深情款款,为何转眼间变得这般冷漠,难道刚才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梦吗?
她努力平复心绪,告诫自己不要对赵韩青再动感情,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便好,只是为何心里会隐隐作痛?
“皇上。”
在经过赵韩青时,习梦儿再次轻轻叫了一声,与方才一样,赵韩青并没有搭理她,甚至连回头都没回头。
习梦儿心中苦笑,她们不过是为皇室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自己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赵韩青命人换掉了床上的被褥,这才重新躺回床上,心里琢磨着司华遥上午对他说的话,思来想去,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且是一觉到天亮。
第二日子时,被关在柴房的楚熙靠在捆好的干柴上打瞌睡。因为需要他的腿,且要完好无损,所以楚仪便命令属下将楚熙脚上的绳子松绑,当然双手的绳子并未解开,依旧倒背着绑着。
他已经被关在柴房三日了,每日楚婷儿都会过来折磨他,原本姣好的容貌,如今变得惨不忍睹,两颊不仅红肿不堪,甚至还有指甲刮过的血痕。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当然仅限上半身。
这几日他也并非一无所获,适时地抓住楚婷儿泄愤的机会,问出了他们的真实目的,原来他们是想将自己的筋骨换给楚仪,这样便不会断了他登上皇位的机会。
虽然楚婷儿没说事后会把他如何,但他已经清楚自己的结局,为了避免司华遥得知真相后的报复,他们定会杀他灭口,而且会毁尸灭迹。这样,楚仪不仅治好了腿,还能摆脱嫌疑,甚至能因他的失踪,向赵国索要赔偿,可谓是一箭三雕。他们的算盘打得叮当响,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唯有他成了牺牲品。
楚熙暗暗发誓,若当真让他活着出去,他定会将今日所受之苦,千倍万倍奉还!
为了不让司华遥起疑,在他入住摄政王府后,便让暗中保护他的人暂离,每隔几日才会想办法给他们传递消息。如今他被抓,就连司华遥都没能找到他,那些人即便知道他出事,也是无能为力,他现在只能想办法自救。
“啪嗒”,一声轻微的响声,惊醒了犹如惊弓之鸟的楚熙,他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把匕首伸进了窗子的缝隙,正在一点一点地拨弄着窗闩。
楚熙见状心中一喜,这定是来救他的人,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心却悄悄提了起来,猜测着窗外的人到底是谁。
‘吱呀’,窗子被轻轻推开,一道人影跳了进来,楚熙定睛看去是个陌生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的劲装,一双眼睛锐利又冷清。
男子躬身行礼道:“殿下,属下江林,奉王爷之命,特来营救殿下。”
“王爷?”不知为何,当楚熙听到这句话时,心中越发委屈,眼泪在眼眶里积聚,哽咽道:“王爷在何处?”
“殿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属下先为您松绑。”
江林来到楚熙身边,用匕首挑断了他手腕上的绳子。
与此同时,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火光的映照下,一身绯袍鲜红似血,他们来到近前将院落团团围住。
一辆马车停在门前,内侍上前掀开车帘,头戴金冠、身着蟒袍的男子走了出来,双眸璀璨如繁星闪烁,面容皎洁能与皓月争辉,此等绝世容貌,却无一人敢于直视。
司华遥淡淡地看向大门,道:“开门。”
一声令下,便有数名锦衣卫横抱撞木来到门前,狠狠撞向漆黑的大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闩应声而断,大门随之敞开。
“谁!”门房被惊醒,急匆匆跑了出来,却见一把绣春刀横在颈上,他心中一惊,一动不敢动,放眼看去,绯袍翻飞,数十名锦衣卫涌入大宅。
当司华遥走进宅门时,他不禁看得呆住,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惊慌的神色变成痴迷,明显已经被勾去了三魂七魄。
“放肆!”春海一脚踹在他身上,厉声喝道:“胆敢直视王爷,来人,取了他这对招子。”
门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求饶道:“王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小人一命。”
司华遥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内院走去,身后顿时传来一阵惨叫声。最近他收敛了许多,几乎没怎么见血,朝中已有人蠢蠢欲动,他必须有所威慑,楚国这些人便是很好的棋子。
楚仪刚刚入睡,就听房门‘砰’的一声响,吓得他猛地睁开双眼,恼怒道:“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惊扰本王休息!”
孙福顾不得那么多,急声说道:“王爷,不好了,咱们的院子被锦衣卫包围了!”
楚仪一怔,随即紧张地问道:“锦衣卫为何会出现在此?”
“奴才不知。王爷,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儿为好!”
高淳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沾血的刀:“王爷,前面快撑不住了,属下送王爷出去。”
楚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赶紧把楚熙藏起来,只要没了楚熙,一切都好说!”
只要楚熙不被司华遥找到,那他就占据主动权,就算司华遥怀疑他,以他的身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高淳一怔,很快便明白了楚仪话中的含义,道:“是,属下这就去。”
只可惜他刚来到院门口,就被数把钢刀逼了回来。
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有异,这座宅子的守卫并不多,虽然个体素质不错,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有春海和洪阳这样的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的抵抗很快便溃不成军。
司华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看向拿着兵刃的高淳,明知故问道:“这人看着面善,似是在哪里见过,哪里来着?”
春海配合地答道:“回王爷,咱家好似在四方馆见过。”
“四方馆?”司华遥眉头微蹙,道:“可认得清?”
“认得清。”
司华遥的眼神冷了下来,道:“走吧,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赵国京都蹙本王的眉头。”
高淳扫了一眼众人,心思急转,一咬牙转身就跑,来到院墙前纵身一跃,顿时跃上墙头。他清楚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于是决定只身犯险,去找楚熙。
只可惜他刚刚跃上墙头,突然感觉右小腿一凉,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他低头看去,腿上顿时有鲜血涌出,来不及查看,便想强撑着跳下院墙,可当他再抬头时,春海已站在身旁,一抬脚将他踹了下去。
‘砰’,高淳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不待他起身,便被一旁的锦衣卫压制住,三下五除二,直接捆了起来。
司华遥用帕子擦了擦手,方才他早有防备,这才随手掐断一根花枝,运气射了出去,正中高淳的右腿。
“咳咳。”司华遥嗓子有些痒,止不住地咳了两声。
洪阳见状连忙问道:“王爷可用服药?”
司华遥摆摆手,将帕子递了过去,道:“随本王进去。”
洪阳将帕子小心折好,放进袖袋,随后跟上了司华遥的脚步,并快步挡在了司华遥的前面,以保护者的姿态。
余华上前,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待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和洪阳一起退到门边,等待司华遥进门。
孙福色厉内荏地喝道:“放肆!你们什么人,可知私闯民宅是重罪!”
司华遥走了进来,淡淡地看过去,当看到孙福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本王就说,在赵国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闯王府,掳走本王的人,原来竟是楚肖王。”
孙福强装的镇定,在看到司华遥的眼睛时一触即溃,道:“王……王爷,怎会是您?”
司华遥没有理会孙福,径直来到上位前坐下,道:“去把楚肖王给本王‘请’出来。”
“是,王爷。”春海领命,径直朝着卧房走去。
孙福想去拦,却被一把刀抵住了喉咙。
楚仪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咯噔’一声,跌倒了谷底,司华遥亲自上门,就足以说明他清楚这里住的是谁,也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在司华遥的监控之下……
房门被推开,楚仪的心随之提起,看向门口的春海。
春海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楚肖王。”
楚仪没有理会春海,而是扬声说道:“本王身有不便,实在无法出门相迎,还请摄政王移步。”
司华遥听到了,却没打算回话。
春海见状走到床前,道:“王爷,奴才得罪了。”
见春海走了过来,楚仪的脸色难看无比,训斥道:“狗奴才,你想作甚?滚开!”
春海无视楚仪的叫嚷,来到床前,和福禄一左一右,将楚仪架了起来。
楚仪的腿动不了,只能任两人拖着来到了客厅,就像拖着一只畜生一样,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从小到大,还从未被这样对待,与他来说,这就是奇耻大辱!
来到正厅,春海和福禄松了手,楚仪顿时跌在地上,他撑起身子,怒视着司华遥,道:“摄政王,你这是何意?不仅私闯本王的住所,还如此羞辱本王,简直欺人太甚!”
司华遥淡淡地笑了笑,道:“楚肖王先不要动怒,来给本王解释一下,为何要派人私闯王府,掳走本王的人?”
楚仪闻言心头一凛,道:“摄政王这是何意?本王何曾做过此等事?”
就在这时,江林来到了门口,洪阳见状小声在司华遥耳边低语了几句。
司华遥抬眼看过去,道:“让他们进来。”
“是。”洪阳应声,朝江林点了点头。
江林会意,转身看向身后,道:“七殿下请。”
江林的话让楚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楚熙从门外走了进来。
楚熙只是扫了楚仪一眼,随后便直直地走向司华遥,越是靠近,心里越是委屈,两眼含泪道:“王爷怎得来的这般晚?”
第57章
“王爷怎么来得这般晚?”
在看到楚熙时, 司华遥微微一怔,若不是声音有些熟悉,他真认不出面前眼泪汪汪、面目全非的少年是楚熙, 心中忍不住升起几分心虚,直感叹楚家兄妹真是凶残, 下手居然这么狠。
“你是楚熙?”
即便心虚, 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司华遥的这句话胜过无数挑拨的言语。
上一篇:失忆后错把死对头当男朋友
下一篇:带球跑后前夫火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