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腰带
又过了两分钟,谢吟池从阳台回来,他黑着一张脸在寝室里来回转悠了两圈。
“麻烦大家都先停一停手里的事情......”
贺昀祯和岑近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他。
第35章
谢吟池刚踏进阳台的那一刻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他昨晚刚带回来的小盆多肉惨兮兮的躺在泥泊里,精致的瓷盆也摔的四裂。
昨夜十一点的时候开始下雨,风大雨大。
谢吟池的这盆植物原本规规矩矩地摆放在阳台的窗沿上。
因为白天的时候在手机上看过了天气预报,为了以防万一,谢吟池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检查了阳台的窗户是否关紧。
是谁在昨夜他离开之后进了阳台,又没事找事的打开了阳台的窗户?
谢吟池十点半就进入梦乡了,对此自然不得而知。
他蹲下来将地上的花盆碎片收拾干净,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多肉看起来还是挺健康的,瓣叶上一丁点黑点都没有,换个盆还能养。
等他三两下收拾好,一抬眼却发现昨天自己挂在走廊角落里的内裤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银色的衣架悬挂在墙边。
谢吟池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什么事?”贺昀祯见谢吟池定在那里欲言又止,出声问道。
谢吟池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情,先前只是听说男寝里有这种事就让他大惊失色,而今轮到他自己身上,他又气又恼,耳根却红的几近滴血。
他面露难色,不停的搓着自己手里的多肉瓣瓣,含糊不清的询问道:“我昨天早上晒在阳台上的衣服忘记收了,刚刚出去看才发现不见了,你们谁看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昨天夜里那么大的风,人都能吹跑,何况衣服。”
贺昀祯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话音未落,却发现谢吟池的脸色更难看了。
谢吟池的一排晾衣架原本每一只都隔着相等的距离,以便晾晒。由于昨晚大风的缘故,那些衣服现在都被挤到了一起。
干净衣服和袜子都在,唯独少了一条内裤,如果是被风刮走了,怎么偏偏只刮走了内裤,起码得连袜子一起刮走才更有说服力吧。
不怪谢吟池有怀疑,毕竟这种事情在男同中间简直是屡见不鲜。
他公然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追回那条内裤,而是警告对方自己已经发现了内裤消失,别继续作案了。
谢吟池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脸上打转,好像在寻找什么特别的反应。
岑近徽似乎是觉得事不关己,便又转回去继续看题,只是按压圆珠笔弹簧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响起。
谢吟池自然是不会怀疑岑近徽的。
但另外两个人身上都有嫌疑。
贺昀祯喜欢他,可对方的反应看起来很坦荡,一点也不心虚。
至于温峤……
谢吟池着重观察了一下温峤的表情,在跟他对视的时候,温峤不自觉的闪躲了,还欲盖弥彰的去低头找橡皮擦。
还真的是他啊。
谢吟池原本的恼怒也顿时化作云烟消散。
“温峤,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聊聊……”
温峤闻言捏紧了手里的橡皮擦,犹豫了半刻还是起身跟着他来到了阳台。
谢吟池小心翼翼的将阳台的玻璃门拉好。
阳台门的隔音效果比洗手间强一些。
等到一些外物干扰排除完毕,谢吟池才认真的问他道:“温峤,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感受到过多压力的时候,温峤就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原著中有提及,温峤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为心脏问题被亲生父母遗弃。
福利院里的孩子是在是太多了,在条件艰苦的情况下即便是院长有心照拂,可温峤还是过得缺衣少食。
因为争不过体格强壮的孩子,瘦弱又矮小的他经常被抢夺食物。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还手,或者是向院长告状,后来他发现做这些事并没有用,他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他填饱肚子。
也就是那时候,温峤学会了偷东西。
他就这么畏畏缩缩的福利院的长大,终于在十二岁的时候等到愿意收养他的一对律师夫妇。
他的养父母财力雄厚,对温峤非常宠爱,生活上可谓是百依百顺,不仅满足了他物质上的所有需求,更给予了连许多亲生父母都做不到的关爱和陪伴。
即便是在收养后不久发现他存在性格缺陷也并没有遗弃他的想法,而是选择带他去看在精神方面非常权威的医生。
但很可惜的是,在现有的医学条件下,并没有治疗这种病症的特效药。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其实根本就不算是一种病。
或许只能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环境的改变来逐步改善这种病态的心理问题。
被收养后的温峤显然已经不会因为温饱问题而行窃,但他会因为极度讨厌某个人而拿走那个人的私人物品。有时候只是一只钝了笔尖的钢笔,有时候是一块咬了大半的黄烧饼,基本都是一些货币价值很低的东西。
在接受了一系列高等教育后,温峤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每当他满足了自己扭曲的心理后,他也常常为此感到懊悔折磨。
随着他身体的抽长原本枯瘦的少年也逐渐变得体面俊朗,只是眉宇间总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很符合他如今的专业,一位天赋极高的画家。
起初,温峤并没有那么热爱画画,但是因为他的心理医生曾在他面前随口提了一句。
艺术家有些许怪癖是很常见的。
温峤想,等他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艺术家,就没有人会去深究他的病理上先有鸡还是有蛋的问题。
一切都将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直到谢吟池的的去而复返。
温峤一直都搞不明白,与自己并无什么交集的谢吟池是如何发现的。
这个世界上每多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都会让他感到多一分的惴惴不安。
因为现实就是这样,但凡别人知道你有偷窃的癖好,丢了任何一件东西,都会不由分说的怀疑到你的头上。
温峤因为发愣而空洞的目光让他显得不知所措。
谢吟池怕自己在不经意间又伤害到了他脆弱的心灵,斟酌了片刻才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没有要你赔偿的意思。”
他只是想建议温峤抽空再去看看病吧,偷点别的也就算了,但偷内裤这种东西,是不是也太磕碜了。
从小偷到变态的距离,或许只因赃物是一条内裤而不是一件T恤。
“不是我。”温桥攥紧了拳头。
不是你还能是谁。
谢吟池咬了咬唇,他不觉得自己判断失误,但也不想过分逼迫温峤,可是自己的那条内裤也挺贵的。
温峤要是总这么一时兴起,今天偷内裤明天偷袜子,岂不是要烦死他。
“好好好,不是你不是你……”谢吟池妥协般的摊开了手,“我就当我的内裤被风刮走了,可惜了,刚买的还没穿过,一千八一条呢……”
谢吟池是讲究人,新的贴身衣物都要清洗过才能穿,不然他就总觉得心里膈应。
好在是新的,如果是穿过的被偷,那就更膈应了。
“你丢的是内裤?”温峤了无生趣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崩裂,他重重捋了一把自己金灿灿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在太阳底下都像是镀了一圈金光。
但很快,谢吟池就发现他原本白的晃眼的脸上出现了两坨十分可疑的腮红,脖子也红的像被紫外线晒过敏了似的。
他情绪翻腾却又硬是垂下眼脸,声音哑到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你不能因为……就说是我干的,我就算要拿你东西,拿什么都不会拿这个。”
通常他拿到手也不会带回自己的住处,而是会在离开现场一段距离后随便找一个垃圾桶丢掉。
别说是内裤了,他连别人的衣服都没有拿过。
温峤觉得太过难堪,他很担心谢吟池不相信他,见谢吟池似乎不想再与自己争辩,一副随便了的模样还要转身离开。
他立刻抬手按住了谢吟池的肩膀。
“你别走,我们把话说清楚!”
我靠。
怎么搞的像自己偷东西被抓一样。
“你干嘛……”谢吟池有些无语的瞥了一眼他的手。
跟他身体其他部位的肤色一般无二,都是透着阴冷的白,修长的指骨没有一丁点儿瑕疵,手背上脉络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
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明面上执着画笔勾勒这大千世界,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吟池的视线如同火燎般烫的温峤缩回了手,他正了正神色坚持道:“这次,真的不是我。”
谢吟池十分无奈的看着他。
“我承认,之前你把我的松节油倒马桶那次,我也把你的拖鞋给扔了,就那一次,我没拿过你别的东西。”
扔的是原身的拖鞋。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谢吟池才觉得是自己想岔了。
谢吟池也只好点了点头,表示是自己误会了,同时向他表达了歉意,然后心思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大约五分钟后,寝室的门被敲响。
门并没有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晃了晃手里的盒子,“学长们好,前天校外活动的奖品你们没有拿,教授让我给你们送过来。”
谢吟池一听就知道跟自己没关系。
这是金融系的人。
岑近徽接过盒子就丢到了一边继续做题,而贺昀祯看谢吟池一脸好奇的模样就当着他的面拆开了。
是一把尚未开刃的造旧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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