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腰带
岑近徽的话有理有据,让他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自己错怪他了?
谢吟池瞄了一眼旁边淡定自若的人,就好像已经在等着自己跟他道歉了。
“你,你不觉得你在做这种决定之前应该先跟我沟通一下吗?你在拍戏的时候突然改台词,作为对手戏演员的我很难招架......”
虽然他也不指望自己转移焦点的话能引起岑近徽的反思,但至少可以让他在这种时候保留一点尊严。
岑近徽的脾气有多拧他是知道的,他只祈祷对方不要得理不饶人。
岑近徽似乎是也觉得别扭,他张了张嘴,最后只问道:“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谢吟池脸一红,“我,本来就没有生气。小事而已,说开了就好了。”
都气的踹东西了,这叫不生气?
那真生气起来,得什么样儿。
岑近徽没有直接戳穿他,“医院里这种一次性拖鞋没有缓震的效果,你脚不痛吗......”
谢吟池踹完就后悔了,那一瞬间痛的他快要飙泪。
他眼眶发红也不是因为气的,就存粹是疼的。
还好他当时为了不丢脸,央求029帮他降低了百分之三十的痛感,不然现在的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谢吟池尴尬的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而岑近徽见他磨磨唧唧的样子直接起身出门去医导台拿了一瓶散淤喷雾来。
谢吟池没穿袜子。
岑近徽蹲在他身侧,伸手钳着他的脚踝迫使他踩在自己因为弓身而紧绷的大腿上。
谢吟池身上就没有一处不精致的,连脚都完美的像玉雕,脚背上的筋络与皮肤青白相称,脚趾圆润泛粉,足弓也呈完美的弧度。
只不过脚趾尖看着有点充血,要是现在不喷药,第二天走路都会疼。
“我自己来就好......”谢吟池连着推拒了多次,但岑近徽充耳不闻,他也只好由他去了。
就是感觉怪怪的。
岑近徽很认真,那种视线让谢吟池感觉脚背灼烫,在他用指腹将药水揉开的时候,谢吟池疼的闷哼。
“很快。”
岑近徽娴熟的帮他喷完药,又静静的陪着他将点滴吊完。
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争吵而变得恶劣。
谢吟池反而有一种撕掉面具的真实体验,看岑近徽都莫名多了几分顺眼的感觉。
两个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寝室里只有温峤一个人。
温峤一般不会睡午觉。
谢吟池本不想打扰他,但在坐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将椅子弄出了刺耳的声音。
温峤睡觉本来就轻,直接被吵醒了。
他懒懒的翻了个身,身下的床板被他滚的吱呀响。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谢吟池端详的视线。
“你出院了。”温峤一脑袋金发炸开,他随手撸了两下,很快就又恢复了撕漫美少年的氛围。
谢吟池从口袋里摸出一块中午吃剩下的半边提神黑巧克力递给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早上六点。”
这款巧克力还是谢吟池从温峤那认识的,低血糖或者刚起床没精神的时候来一点,直冲天灵盖的苦味马上就能唤醒休眠已久的身体。
温峤拨开金色的锡箔纸,看到是半块也没有嫌弃,叼进嘴里,随手将锡箔纸攥成一小团投进了床下方的垃圾桶里。
谢吟池扒在他的床边问他道:“你昨晚是干什么去了?”
“睡不着,去捣了一晚上台球。”
昨天温峤跟着护士下楼去餐厅吃饭,在餐牌上看到那医院的地下竟然还有专门的娱乐楼层。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就下去打台球。
但手臭的差的离谱,输了两万块。
“新鲜,我还以为你除了画画,就没有别的爱好了......”谢吟池看他被嘴里的巧克力苦到面容扭曲,又笑眯眯的问道:“对了,听说你跟李绪是同系的,你们熟吗?”
陡然提起前室友的名字,温峤迟疑分秒,但嘴里的苦味不容许他思索太多。
“我学油画,他学国画,差得远了。”
谢吟池哦了一声,“那他水平怎么样?”
虽然这人平时不修边幅,打扮的跟刚出土的文物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年代感,但是平心而论,他的画技在这一届同学里面算的上是首屈一指。
“他上学期的结课作品卖了十一万,同期第一。”
第45章
谢吟池着实是没有想到,看着其貌不扬的李绪,竟然是一位还算得上才华横溢的国画大师预备役。
在美院的知名度之高甚至可以和温峤平分秋色。
在谢吟池一番旁敲侧击之下,从温峤口中又打听出一些辨不清重点的信息。
简单来说,李绪的社会关系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复杂。
他的无故失踪,最痛心的除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至亲至交之外,就要数他的授业恩师。
谢吟池清楚,温峤对于李绪的了解也停留在比较片面的程度,他现在的调查进度还没有入门。
为此,周一上课的时候,谢吟池特意踩着点进教室,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姜原。
阶梯教室的前三排都没有人愿意坐,大家宁愿都挤在后排,也不愿意选择空荡荡的前排。
谢吟池站在门口佯装思考选择位置,他假意朝后面看了好几眼,最后很勉强的走到第一排,在姜原旁边的位置放下了课本。
原本正在低头看手机的姜原察觉到身边有动静,抬起头才发现是谢吟池,他面上的意外一闪而过,很快就将自己的桌面上的东西向右平移了一格,连人也挪走了。
要不是因为教授已经站到了讲台上,谢吟池猜他可能会连人带书搬到最后一排去。
谢吟池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能因为对方的一点抗拒表现就气馁,他有样学样的也挪了自己的东西,重新跟姜原坐到了一起。
任谁都能看出谢吟池今天没安好心,且不说他从来不坐前排,即便是坐了,前面这么多空位,正常人也不会选择挨着不熟悉的人坐。
“你最近需要代写?”姜原基本不会在上课的时候讲小话,但谢吟池的靠近让他如坐针毡,如果不搞清楚他的意图,这一整节课都听不下去。
谢吟池跟他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交易了,上次校庆拿出来的剧本就能证明谢吟池已经有了新的枪手。
或许是因为他脾气太差,所以人家不愿意给他干了,所以他现在只能重新回过头来找自己?
姜原在心里暗暗思量,先前谢吟池基本只要求稿子的完成度,对内容质量倒是不挑剔,付账也爽快,倒也不是不能做。
“你在开什么玩笑。”谢吟池知道他说的是他和原身之间的代写交易,但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代入自己,他不禁面露尴尬,指了指手里的书,“我今天起晚了,出门的时候一着急就拿错了书......”
姜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桌面上摆着的那本紫色的世界电影艺术发展史确实不是这节课的教材。
还以为是赚钱的生意送上门。
姜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我刚刚站在门口的时候还在想找谁一起合看比较合适,结果看了好几圈,我才发现我只能叫得出你的名字......”
谢吟池说这句话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在的,在他入座的这短暂几分钟里,他盯着姜原的脸,总有几眼会分不清真假。
平心而论,第一次见的时候,这张脸虽然跟他记忆里的姜原有区别,但在潜移默化中,视觉上的差异会减弱,两张原本就是一个模子的脸在复视中融合。
更无奈的是,连情感都会转移叠加。
或许是因为谢吟池的话具有太强烈的示好意图,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社交理念,姜原虽然没有应答,但还是将自己摊开的课本挪到了他们两个之间。
教授对勇于坐前排的学生格外喜爱,一小时的课时中,轮番跟谢吟池与姜原互动,讲到激动的地方,甚至直接走下讲台,站到他们两个人的面前,频频露出欣赏的目光。
老教授年纪大了,也很看的开,认为教学主打一个你情我愿,不乐意的听的怎么苦口婆心都没有用,所以他的课从来不点名不签到。但他会在上课的时候根据每个学生回答问题的表现来打平时分,这就是为什么没人敢逃他的课的原因。
姜原在各课的教授面前都是熟脸,谢吟池出现在这样扎眼的位置就显得比较稀奇。
在快要下课的时候,老教授还特意点名表扬了他们俩,夸他们俩人长得帅学习态度又认真,让后面的同学向他俩学习。
老教授夸了人还觉得不够,老顽童似的问他们两个有没有谈恋爱。
其实教授只是问他们各自有没有交女朋友,但一句话删繁就简听着就有些歧义。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谢吟池在没穿过来之前经历的多了,但穿过来之后就只差没把低调做人这四个大字吸烟刻肺,陡然被教授这么一问,在同学们的起哄声中,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
反观他旁边的姜原,淡定自若的收拾起了课本,回答教授说他有对象。
人上了年纪,就是对这种事情格外感兴趣,特别是这类品学兼优又一表人才的学生,他只恨不得要亲自保媒才好。
距离下课时间还剩下不到五分钟,教授宣布自习之后,就直接跟他们闲聊起来。
“是我们学校的?哪个系的?”
谢吟池瞄了一眼姜原,他倒是没有对探听隐私的问题表现出反感,只是认真的回答教授的问题.
“是,美术系的。”
教授一听更高兴了,撇了撇他茶杯里的浮沫,润了润嗓子笑着道:“我一猜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一下课就去盯人家楼下的姑娘......”
美院的女生出了名的难追,但基本上都被传媒院吸纳了。这种搭配在他们学校非常常见,几乎每个班都能找出这样的小情侣。
听见“姑娘”这俩字的时候,谢吟池都替姜原感到尴尬。
姜原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谢吟池很能理解他,毕竟在老师面前公然出柜是一件后果未知的事情。
“小谢,你呢?”
谢吟池忙着替别人尴尬,等到他自己被教授cue的时候,忙不迭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女朋友。”
但是有一个假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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