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江故听到动静回头,起身准备帮忙:“我自己来吧。”
夏阿姨推开了他的手:“没事,铺个床单又不多费事,我煮了绿豆水,放在厨房里,等下凉了你记得放冰箱里去,你自己别喝啊,这是给司先生煮的,绿豆性凉,胃不好的人最好别碰。”
江故笑着应道:“好,我不碰。”
夏阿姨给他把床单铺好后又道:“外面太阳大,夏天的床单被子也薄,随便晒一晒就干了,你记得晚上收进来,不能晒一整夜,早上潮气重。”
江故点着头,表示夏阿姨的交代他会记得的。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夏阿姨看了看他的垃圾桶:“有没有要丢的垃圾?我等下一起拿下楼。”
“没有要丢的,很干净了。”
江故说着找了个袋子,给装了不少蜜枣和荔枝,荔枝太甜了,他一次最多吃一两颗,司珩则是完全不吃,这一箱子还真不好消耗,又从一旁的水果箱子里拿了两个甜瓜,一袋子水果重量还不轻。
江故在厨房里给装水果的时候,门铃被人按响了。
夏阿姨也没多想,直接去开门看是谁。
结果门刚刚打开,就被人猛地一下从外面拉开,然后一个女人冲了进来,用力将夏阿姨一推,气势汹汹地嚷嚷道:“程橙在哪里,让她出来!”
江故听到外面挺大的动静,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忙出来查看情况。
然后见到冲进家里的女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现任老婆,他那个血缘上同父异母弟弟的妈妈。
江故有些懵,心里甚至一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发现了他的存在,找上门来了。
这找上门的目的恐怕不是为钱就是为肾。
见女人跋扈强势的连推了夏阿姨两下,江故立刻上前阻拦:“你干什么!”
女人瞪着一双眼睛,表情凶悍又刻薄,尤其是刚才这人明显慌乱的神情像是认识她的,瞬间底气更足:“我干什么?你谁啊!把程橙叫出来!我是她妈!亲弟弟死活都不管还养小白脸,真是个白眼狼!”
夏阿姨反应过来后,忙将江故护在身后:“你找错门了,这家户主姓司不姓程!”
这话女人当然是不信,觉得他们是在为程橙推脱,她好不容易避着楼下的安保上来,今天不见到程橙,别想让她走!
江故这才听明白她要找的人是谁,原来不是自己,只不过没想到他隔壁邻居竟然是这个女人的女儿,这世界也太小了一点。
但不是找他的那就好办多了。
江故:“你找错了,这里没有叫程橙的,你要是再在我家闹,我就报警了。”
女人对自己得到的地址确信无疑,根本不听他们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你报啊,我就不信警察还能管亲妈进女儿家!”
江故直接朝夏阿姨道:“报警!”
看那个老太婆真的拿了手机,女人伸手就想抢。
原本在猫爬架上睡觉的咕哩早就被这动静吵醒,家里进了陌生人还这么凶狠的模样,吓得它毛都炸开了,竖着尾巴攻击姿势的不停在旁边哈气。
等见到这个陌生人似乎要打它铲屎官的时候,咕哩拱起背扑了上去,狠狠给了对方一爪子。
女人的手臂被猫挠出三条深深的血痕,疼的她一声惨叫,抬脚就想朝猫踹去。
江故想都没想伸手将她一推,避免了咕哩被踹到。
司珩下电梯的时候就听到从自家房子里传出来的吵闹声,快步跑进屋见到的就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拉扯着江故,立刻一把将抓着江故的那只手狠狠捏住。
宽厚的大手抓着女人的手腕,力道大的恨不得将骨头都要捏碎了。
女人吃痛的放开了手,惊慌挣扎起来:“你谁啊你放开我!你当心我告你蓄意伤人啊!”
司珩身形高大,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很不好惹,这会儿满脸怒意,单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怵,哪里还有之前死认门的嚣张,整个气焰瞬间消了下去。
夏阿姨没报警,直接联系了小区的保安,小区的保安能第一时间赶上来,等他们将这疯女人控制住再报警也不迟。
一见到司珩,江故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捂着一阵一阵绞痛的心脏跌坐在沙发上,气息喘的有些急促,脸色也白的不像话。
司珩将手里拽着的女人狠狠一推直接把人推的摔到了地上,把江故抱在了怀里,看向有些手足无措夏阿姨:“去他床头蓝色药盒,快!”
夏阿姨连忙跑到房间里拿药。
这时小区的保安从电梯里跑出来,刘管家紧跟其后,见到屋内的情况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夏阿姨慌慌张张拿着蓝色的药盒出来,司珩让江故靠在自己的身上,倒出一片药塞进了他的嘴里:“含着,没事了不怕,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摔在地上的女人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就想跑,围在门口的保安怎么可能让人跑了,直接将人给扣住了。
女人立刻尖声闹开,直嚷嚷她是来找女儿的,凭什么抓她。
尖锐的声音闹的江故头疼,心口越发不舒服了,皱眉忍耐的靠在司珩身上一阵阵冒冷汗。
程橙在公司里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整个人都懵了。
她的亲妈上门闹事,找错了门,闹到邻居家里,把邻居闹得心脏病发进了医院?
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
第25章
程橙没管现在被关在警察局的亲妈,直接去了一趟医院。
江故的情况不严重,只是受了刺激发了病,这会儿已经稳定下来,在镇静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看着面色森冷守在病床边的男人,程橙心里顿时一虚,特意放轻了脚步上前,一脸愧疚低声道:“对不起。”
司珩看了眼病房外,先走了出去。
程橙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套着一根蓝色的氧气管昏睡着,脸色苍白而虚弱,手背上的针管被白色的胶布覆盖着,正在输着液,哪怕是这样静静地睡着,也给人一种薄如纸片好像随时会飞走的感觉,不说司珩了,就是她都看的心疼的不行。
程橙深深吸了一口,又放轻脚步跟着司珩走到了病房外,还小心的关上门,生怕一会儿这个男人发火吵醒病房里的人。
但司珩并没有她以为的暴跳如雷的发火,只是压低着声音冷到掉冰渣地开口:“他才刚出院不久,之前心脏骤停抢救了好几天,我小心翼翼用各种昂贵的药好不容易给他养出了点血色,今天你妈这么一闹,前功尽弃。”
程橙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时间回溯阻止今天这场闹剧的发生,只能道:“我会负责,你说怎么办我都接受,我会负责到底。”
司珩是个很能控制脾气的人,从小到大他不是不受外界的影响才能保持冷静淡定,而是他懂得如何控制。
但今天,他真的很想掐死那个女人,尤其是看到她那样表情狰狞去拉扯江故的时候,要不是江故心脏病发他顾不得其他,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江故就是他的逆鳞,碰一下他都得疯!
缓下了心口暴烈的情绪,司珩:“今天闹成那样,江故也没说你就住在隔壁,你跟你妈这事你要怎么处理我不管,我会直接起诉她。”
程橙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病房里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应该是看出来她跟她妈的关系有多糟糕,所以闹成那样也下意识护着她,尽量不给她妈缠上她的可能。
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人呢,傻不傻啊,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吗。
人啊,可以在满满的恶意中咬牙坚强,却经不得一点善意的柔软触碰。
程橙再次做了个深呼吸,又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房间里依旧安静睡着的人笑了一下,道:“那就起诉吧,我不会管她,就我所知她名下应该还有一套房子,既然江故的身体需要昂贵的药养着,那就让她多赔点钱。”
江故是半夜醒过来的,他的手刚动了一下,就被人按住了,睁开眼一看,司珩正坐在他旁边守着他。
江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猫:“咕哩呢?”
司珩见他还操心猫,无奈道:“咕哩在家。”
江故:“咕哩会有事吗,它会不会被抓走,它挠人了,把那个女人的手抓破了,流了好多血。”
他知道伤人的狗如果伤者报警,是会被抓走的,但伤人的猫,他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原来是担心这个,司珩朝他笑了笑,安抚道:“没事,咕哩不会被抓走,我还要起诉她,入室闹事,毁人财物,还危害到了他人的生命安全,种种罪名起诉,够她喝一壶的。”
这种事江故也没经验,他还真没遭遇过这种事,既然司珩说要起诉,那就起诉吧,好像后面的事也用不着他操心了。
司珩用湿巾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之前身上出了不少冷汗,这会儿估计黏糊糊的不怎么舒服:“医生说可能需要观察两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江故点点头:“好。”
其实这种程度的发作连医院都不需要进的,只要吃药平复了情绪和心跳,缓过来就好了。
但当时那个情况,他怕她伤了咕哩,推了那个女的好几下,又看到司珩把人那么用力摔在地上,加上咕哩又挠了人,看她也是个蛮横不讲道理的,也有些怕她真伤着了反咬他们一口,于是干脆就闭眼躺平等被送医。
反正面对不讲理的,谁弱谁有理。
有时候江故觉得自己挺坏的,他知道怎么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很多时候他不稀罕用这种方式,但有时候用用,的确能省去很多麻烦。
在江故头顶冒出恶魔的小角角时,司珩只觉得他放在心里偷偷宝贝的人被欺负惨了,无辜可怜又委屈,看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心疼的好:“今天是不是吓到了?”
江故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低低嗯了一声。
的确是吓到了,但不是被那人野蛮闹事吓到,是他还以为自己的存在被他们知道了,被找上门,甚至就连他们道德绑架他捐肾的可能在见到那女人的瞬间都联想到了。
虽然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身体条件也根本达不到捐赠标准,但一旦被缠上,那也会很烦,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打的药里面有安神镇定的成分,稍微醒了一会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睡着之前好像还在跟司珩说着话,他听到司珩说别怕,然后心里那点害怕被缠上的顾虑真的就没了。
第二天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唐兆撑着脑壳看着他,一见他醒了就笑着道:“哟,咱们睡美人这是睡醒了啊。”
江故想要去拿手机,但身上还吊着针也不太好动,微微哑着嗓子道:“几点了?”
唐兆看了眼腕上的表:“九点半,饿了吧,起来吃早餐了。”
江故慢慢坐了起来,看了眼挂着的吊瓶,唐兆瞬间get,起身给他拿起吊瓶:“慢着点啊,手放低点别回血了。”
江故穿好拖鞋,刚一下床就捂着胸口轻嘶了一声,刚那一下心脏好像被扯了一下。
唐兆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怎么了?心脏还在疼?”
这时司珩推门进来,见状连忙走了过来:“心脏又疼起来了?”
江故摇了摇头,缓了一会儿:“没事,没事了,不疼了。”
司珩让唐兆拿稳吊瓶,自己扶着江故慢慢走到卫生间。
解决了个人需求,江故还要坚持洗脸刷个牙。
唐兆忍不住摇头:“粗糙的过一天不行吗,你之前在重症四天没洗呢。”
江故顿时瞪大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凶狠狠地看向唐兆:“再说打你。”
唐兆简直要被他可爱死了,这跟他同住一屋檐下的司珩怎么顶得住哦。
顶不住的司珩等他洗漱完毕,又扶着他慢慢走回床,然后将带来的早餐给他摆开。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
江故一见到来的人,立刻将唐兆往前一拉挡住了自己,然后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四年同寝的默契让唐兆立刻领会到江故的意思,一个转身直接将进来的人推了出来:“走走走,我们不接受调解不接受道歉!也不接受你们任何探望的礼物!”
江临皱眉道:“这件事是我太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