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碎碎面
“这里!”祁明轩也站起身,朝萧席扬了扬胳膊,待他走进就热络地说,“来的路上堵车了吧?这条街一到中午晚上交通就不好,不过这家餐厅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Omega温婉一笑,说:“你好,学长。”
萧席神色如常,走到祁明轩身边,将他往里面的位置蹭,坐到了Omega的对面。他淡然道:“还行。”
“诶……还行就行。”祁明轩略显尴尬。他没想到萧席竟然连这种暗示都读不懂,也或者是他想保持一定的绅士风度?
总不可能对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Omega毫不动心吧?要不是人家特意要跟萧席认识,祁明轩高低都得撩一撩。
“这不是知道你喜欢吃火锅嘛,我就给你点了辣锅。我和你学弟不太能吃辣,我们吃清汤的就行。”
“学弟?”萧席挑眉。
“对,我跟你是一个高中的,不过我比你小很多届,我入学的时候你都开始读大学了。”Omega学弟声音软软地解释。
怎么又是学弟?
萧席面色阴沉,难道又是曾经伤害过喻沐杨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萧席都在逃避想象喻沐杨的高中生活……该有多害怕,多委屈,多孤独,才能牢牢记住自己无意间施予的那一点点好,然后任其发展为一往情深的爱慕?
祁明轩则对他的情绪变化毫无察觉,用手肘怼了怼他的胳膊,跟他抛个媚眼儿:“你的小迷弟,我们在回国的飞机上认识的。听说咱俩是朋友,所以拜托我撺掇了这场饭局。”
他凑近些,悄声劝萧席,“哥们儿知道你最近受了点情伤,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喻沐杨不要你,还有更多的Omega想方设法地想要认识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Omega学弟趁机从辣汤里捞了几片裹满红油的肥牛放到萧席的碟子里,笑脸嫣然,“学长,冬天湿气重,得吃点肉补一补。”
祁明轩趁机助攻,给萧席斟了一盅白酒,“这个也是这家店的特色,喝了就浑身暖和,吃饱了发一发汗,就不容易感冒了!”
萧席将碟子推远,又一口喝掉白酒,看向Omega学弟:“你今天是特意因为我来的?”
Omega学弟点点头。
“因为在学校里听说我成绩很好?”
“不仅成绩好,大家都说你性格随和,还积极参加校内活动,在校外的竞赛里也拿了很多奖,然后还说你……”学弟双颊淡红,“说你长得特别帅,是学校有史以来最优秀的Alpha。”
祁明轩给自己也倒了杯酒,闻言笑着说:“还真是迷弟啊。”然后一口饮尽。
萧席也勾起嘴角,笑得轻浮又浪荡,“那你还听说什么了?”
“还听说,”Omega学弟羞涩地瞟了他一眼,“还听说你在学校里特别受欢迎,好多Omega和Beta都喜欢你。然后……有个皮肤黑黑的Omega跟你喊……”
“他现在是我老婆,”萧席晃了晃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我们结婚了,我和喻沐杨,你口中那个皮肤黑黑的Omega。”
Omega学弟露出震惊的表情,下意识看向祁明轩。他只知道萧席刚经历了情感挫折,觉得自己能抢占先机,没想到对方已经结婚了,还是跟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目前在办理离婚手续。”祁明轩赶忙出来打圆场。
“嗯,是他想要离婚的,我一点也不想,”萧席又喝了一盅白酒,觉得有些热了,就将酒盅放远,“不过没关系,离婚而已,我还可以再把他追回来。我觉得我会成功的,你觉得呢?”
学弟愣住,“我……也觉得?”
“对嘛,只要我不放弃,总能让他回心转意的。”萧席问服务生又要了个碟子,端放于桌面。然后挽起衣袖,大大方方开始吃肉。
十分钟后,Omega突然说自己的工作有些临时情况,客气地跟他们告辞。
“你纯粹有病!”桌上只剩两个人了,祁明轩教训他,“你好歹给你的小迷弟一个面子啊,就算是不喜欢,维持表面的礼仪,之后不联系不就好了?”
萧席正往辣锅里下虾滑,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跟任何人暧昧,这对喻沐杨不尊重。”
祁明轩捏着嗓子学舌:“这对喻沐杨不尊重……”
“你在这儿为了人家守身如玉忠贞不二的,人家理你嘛?”
“不啊。”萧席苦涩地摇摇头,不禁又望向被他推到很远的酒盅,最终还是没再碰。
“那现在是啥情况啊,他不理你,你还上赶着追着人家跑?”
萧席不说话,祁明轩深感不可思议,反复确认,“他有这本事……你就真的非他不可了?”
喻沐杨?
就凭喻沐杨?
“就一个喻沐杨而已,就让你魂不守舍,就把你彻底从不婚不育的利己主义神坛上拉下来了?”
萧席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要下来,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走下来的。
倒抽一口凉气,祁明轩缓慢地消化着现在的情况,“所以说,喻沐杨就是不肯原谅你?”
“嗯。”萧席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
“那这么说,你今天过年就要一个人过了?”
萧席家没有过年团聚的习惯。他外公外婆整个春节期间都在外面应酬,乾蕾通常会趁着这个时间出国交流,丰富自己的履历。
“嗯。”萧席颓唐地点点头。
“那还是跟我们一起过吧, ”祁明轩的语气里带些薄凉, “我还以为今年就不用再陪你过年了呢。”
萧席滞了一下,“我也以为不用了……”
吃饱回家,萧席叫了个代驾,自己坐在后座上,突然觉得很孤独。
车轮碾过积了雪的路面,车轮和厚雪摩擦,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他想起自己躺在沙发上,紧紧抱着喻沐杨,放心地跟他倾吐那些不值一提却令他分外难过的事的夜晚。
那时候他是幸福的,是放松的,喻沐杨躺在他的怀里,他们的体温逐渐变得相近,温暖着彼此。
明明那么幸福,怎么就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呢?
萧席突然觉得自己醉了,或者他很希望自己醉了,这样就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借口,做尽疯狂又糊涂的事了吧?
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烦躁地来回滑动屏幕,切换着应用,直到手机卡顿。半晌后,界面刷新,停到了联络人的位置。
放在首位的就是喻沐杨。
他很想给他的Omega打个电话,跟他分享今天发生的事,跟他诉苦,卖惨,装可怜,说自己真的真的很想他,很喜欢他;他也想问,到底怎么做,喻沐杨才能重新接受自己?
可他只是想着,他不配以醉酒为借口来做出任何事,那是他插向喻沐杨心口的刀。
城市另一边,胡珊如愿吃上烧烤,组里的成员一个个吃得脸颊发烫,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变得更加亢奋和嘹亮。
这时候,胡珊默默凑到喻沐杨身边,低声问:“喻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喻沐杨温笑,装傻道:“什么怎么想的?你再来串鸡脆骨?”
胡珊才不管那个,拦住他的胳膊,“就萧席啊,他跟你说了那么一大通,你都没有被打动吗?”
那当然是有的,毕竟萧席说的也不全是“花言巧语”,他确实点出了很多喻沐杨暂时没有看透的东西。如果说喻沐杨的内心毫无波澜也一定是谎话。
“萧席很理性,”喻沐杨下意识地用纸巾蹭着桌沿,辅助自己的思考,“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向来是依靠目的作为驱动的人。”
喻沐杨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以目的为驱动力”的人最容易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很多富甲一方的商人和才高八斗的学者都拥有这样的特质。
萧席是喻沐杨看到这个词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
“向他这样的人,如果发现目标难以达到,就会马上设置更低难度的目标,或者转换跑道,去追求别的目标,”纸巾磨出一条细细的纸屑,像只蠕动的小虫,喻沐杨继续说,“所以我在等。”
“等他知难而退?”胡珊问。
点点头,喻沐杨轻笑,“萧席的自尊心很强,一直碰壁的话,对他的自尊心也是很大的打击,所以就算是本能趋势,他也会慢慢放下我的。”
“喻哥……”胡珊揉揉他的肩膀。
喻沐杨抬起头,笑容明媚,“我没事呀,我不喜欢他了。”
“所以我很希望他能尽快转移目标,或者说转移注意力,一定有很多的人喜欢他,他可以选一个跟他更相配的,贯彻他的那套“共同生长的树”的理论。”
喻沐杨不会再觉得自卑了,但他也认为,萧席可以找到一个更适合他,他也更喜欢的人,他们可以一起生长,长得高高大大的。
喻沐杨不会再怨他,也不再喜欢他了。
“吃蜜汁烤翅吗?”胡珊拿了一串放进喻沐杨的盘子里,又点了点旁边的竹签,将鸡翅拿走了。
“干嘛啊?”喻沐杨着急。
“你今天的糖分摄入已经够了,蜜汁鸡翅不仅甜,热量又高,你不能再吃了。”胡珊正义凛然地将鸡翅放进自己的碟子里。
喻沐杨不死心,眼巴巴地盯着,“就吃一个呢?”
胡珊在鸡翅上呸呸呸,“一个也不行,你死心吧。我给你叫一份蔬菜沙拉不放沙拉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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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喻爸爸一大早就开车到喻沐杨住的小区,把他接回家里。
今天店里的大部分员工都回老家过年了,留下的也各有消遣,最后一起过年的还是他们一家三口,再加一个尚未出生的小葵。
餐桌丰盛依旧,许久没下厨的田媛也在气氛烘托下炒了两道拿手菜,后来喻沐杨也想去厨房露两手,被爸妈一起拦下了。
正式开始吃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喻沐杨已经困了,恹恹咀嚼,一边听着春晚报幕。
喻爸爸提着酒杯,祝愿来年菜馆生意兴隆,家人身体健康,喻沐杨能平安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外孙或外孙女。
爸妈都喝酒,喻沐杨端着一杯鲜榨橙汁,嘴里也怪没味儿的,偷偷拿起酒瓶,想掺点白酒进去瞒天过海。
不过很快就被田媛发现了,抢过酒瓶,“诶诶,干嘛呢?孩子可是你自己要生的,这点诱惑都抵抗不了?”
喻沐杨没精打采地说:“就是过年了热闹热闹。”
“那也不行,”喻爸爸变得严肃,“喝酒对小葵不好!”
喻沐杨只好作罢。喝不了酒,他就更困了,饭也没吃几口,钻进小卧室昏天黑地地睡。
接近零点,窗外的鞭炮和礼花声骤然变大,惊醒了熟睡中的喻沐杨。
之前开的中药很有用,目前他已经没有失眠方面的困扰了,反而矫枉过正,变得特别嗜睡。
只是这下被惊醒,他的睡意也没了。房间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爸妈怕吵着他,也跟着早早回房休息了。
喻沐杨在床上翻腾了一阵,最后还是认命地拿起手机,一条一条地读拜年祝福。
自然而然,他读到了萧席发来的信息。
【你睡了吗?】
喻沐杨一路“真诚感谢”下来,面对萧席的这一条,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如果没睡,萧席要找他干嘛呢?
会打来电话,然后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吗?
别了吧……
喻沐杨退出对话框,继续阅读信息,萧席的那句“睡了吗”却一直躺在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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