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惜凝眸
当东方露出第一抹晨曦,杨卓一声令下,全军出动,向城门逼近。
“投石器!上!”
“轰——”石头砸中城墙上的城楼,发出一声巨响,守军被惊动,涌上城墙。
“咚咚咚——”守军敲响战鼓,密集的鼓点犹如夏日急雨,声声震人心魂,几乎惊醒了整个京城。睡得正沉的人们猛然从床上坐起,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动静,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南城门在进行军事演习,放下心来。
城墙上很快出现黑压压的人群,杨卓满意的一笑,“正合我意!换灰蛋!”
“咻咻——”一颗颗灰白色的、西瓜大小的弹丸被投石器弹射到城墙上,城墙上很快被一片白色的尘雾弥漫。
“啊,我的眼睛!”
“阿嚏——阿嚏——”
城墙上乱作一团。
所谓“灰蛋”其实就是用石灰做成的弹丸,落地之后,啪啦散开,尘灰四起。说来也是巧,京城的主要街道的道路修建工作已进行了七成,因为有多余的石灰石,朝廷便下令将京城四个城门通往外地的官道也改建一部分。不远处的路边堆了不少石灰石。杨卓便命人趁着夜色运来不少。石灰扑散,轻而易举让对方的不少士兵暂时失去战斗力。
“上云梯!上冲车!”
一架架云梯被架起,士兵们爬上云梯,往城墙上冲去;笨重的冲车也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推动着,狠狠的撞击着城门;另外两个方向,士兵们架起人梯,一个摞一个的向上爬……
孙应雄险些被敌方一系列的进攻打个措手不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沉稳的下令,“弓箭手放箭!”
“咻咻咻——”羽箭似雨,一支支闪电般射出。箭头做了处理,用布包上了,并涂了特殊的白色染料,只要身上留下染料的,都算死亡,自觉的摔下去。城墙下方铺了厚厚的稻草,不会真的造成伤亡。
“嘿——嘿——嘿——”负责冲车的士兵们含着号子,使劲的撞击城门。
这城门虽然非常结实,但一直被冲车猛烈的撞击着,渐渐的快支撑不住。
“来人!倒油!”章英杰大声喊道。
一坛坛油沿着城墙外壁淋下,墙壁顿时变得油腻腻的,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士兵惊呼几声又摔了下去。
章英杰哈哈大笑,对下方喊道:“嘿嘿!你们该庆幸你们不是真的敌军,不然的话我倒的就是开水、是滚油!”
下方的人无奈的爬起来,擦擦手,退到一边——这些都是已“死”之人。
“再放箭!”孙应雄意气风发,振臂高呼。
杨卓不甘示弱似得,大喊:“投石器!”
“啪啪——”又有几颗灰弹砸在城墙上。
“呸呸!”弓箭手受到扰乱,箭雨暂时乱了起来。
“啊呸!”孙应雄也被喷了一脸,闭着眼苦笑,“杨将军是怎么想出这招的?赶紧拿水来!”
“是!”
严格和皇甫玉琛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边看边点头。
皇甫玉琛道:“这次演习双方的表现都不错。”
“确实。”严格道。
“轰——”
厚重的城门终究还是被撞开了。
“冲啊——”
“哎呦——”敌军士兵还没冲进去两步就一个个摔在地上。后面的士兵刹车不及,挨个的摔趴下,定睛一看,地上也被泼了油!
章英杰笑眯眯的拿着箭,一副悠哉的神态,挨个的在士兵们身上点了白点,“水泥路果然好啊,油倒在地上也不会渗进去。”
军翔就是领军攻进来的人,被他气得直瞪眼,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个守军士兵在他的身上点了一个白点,郁闷地躺在地上不动弹。
这时,城墙上传出士兵兴奋的喊声,“章将军,我们抓到杨将军啦!”
章英杰一乐,“不会吧?这么快就抓住了?”
城墙外,杨卓身上套着一只大网,衣服上赫然有三四个白点。
孙应雄的四个士兵以性命为代价,从墙上跳下,虽然被杨卓的人射死,但杨卓还是被网套住,还没来得及抽身就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中。
杨卓乃敌营主将,他这一“死”,也等于敌军败了。这次军事演习以守军一方获胜圆满结束。
严格和皇甫玉琛相视一笑,走过去。
所有将士一起跪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皇甫玉琛以内力传声,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在上空盘旋,“此次军事演习,敌军和守军都有妙计和急智,总算不负朕和严才卿的一番苦心。诸位将士辛苦了,以后自当更加尽心尽力才是。”
“多谢皇上!臣等必不负皇上和严才卿所望!”
皇甫玉琛对杨卓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损坏的东西马上安排人修好。这是新城门的设计图,你安排人重修城门。”
“是。”
离开前,严格对杨卓道:“杨总统领,安排好你的事情之后来腾龙殿一趟,本公子有事找你。”
“是。”杨卓因他意味深长的笑打了一个寒颤,看了看皇甫玉琛。
皇甫玉琛视而不见,搂着严格的腰走了。
141章 全国修路的构想
不知从何时起,御案后面由只坐着皇甫玉琛一个人变成了坐着他和严格两个人。一开始,腾龙殿的内侍们还觉得别扭,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大概再过一个月,全国的赋税就会陆续送来京城吧?”严格看到户部的一张折子,随口问道。
皇甫玉琛递了另外一张折子给他,“嗯。但目前我更关心的是水泥的问题。已经有不少地方官上了折子,询问各州府何时能改修水泥路,水泥的消息传到国外是早晚的事。”
严格浏览折子里的内容,微微皱眉,“全国的官道都由朝廷出钱修,就我国目前的财力来说是不可能的。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玉琛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小昌子的通传声:“启禀皇上,杨总统领求见。”
“让他进来。”
杨卓阔步而入,屈膝便是循规蹈矩的一礼,“微臣叩见皇上,见过严才卿。”
“平身。”皇甫玉琛对严格道,“你们聊你们的。”
“杨总统领,坐下说话。”严格道。
“多谢严才卿。”杨卓坐下后,抱拳道:“不知严才卿找微臣来有何吩咐?”
严格示意他喝茶,“本公子找你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过在这之前,本公子还得找另外一个人来。小昌子,你去第一公司把邓妈领过来。”
“是。”
严格对杨卓道:“杨总统领,我找你帮忙的事正是和这位邓妈有关。”
杨卓道:“严才卿请讲。”
皇甫玉琛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听严格发挥。
严格道:“是这么回事。本公子最近写了一本书,内容大致是将一位美貌妇人不远千里寻找失散夫君的故事。本公子觉得这个故事十分感人,打算请戏班子讲这个故事演出来,将来在新年夜演出,作为本公子的公司对公司全部员工一年辛勤工作的奖赏。这位邓妈就是主要人物之一……”
听到此处,皇甫玉琛暗自为自家宝贝的机智拍手叫好。
“但是,本公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扮演这位夫君,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杨总统领最合适。不知杨总统领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杨卓一听就觉得为难,“能为严才卿效劳,微臣不胜荣幸。只是演习这回事通常都是文人才子更擅长,微臣一员武将,只是一介粗人,恐怕最终会让严才卿失望。而且,让微臣登台演出只怕对于皇家禁卫军的形象……”
“杨总统领,你误会了。”严格一笑,“也是本公子没有讲清楚。是这样的,本公子只是想让你帮助邓妈熟悉话本,直到我们找到合适扮演夫君的人为止,并不是真的让你登台。你也知道,这是本公子第一次筹备演出,这次演出对本公子来说非常重要。所以,这出戏是绝对不能弄砸的。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这个故事是真的,这位邓妈就是不远千里寻找失散夫君的那位妇人。换言之,她是一位已婚妇人。而杨总统领不近女色众人皆知,和邓妈搭戏也不会传出什么闲话,是一位非常合适的人选。”
皇甫玉琛险些失笑。用“不近女色”来形容杨卓倒也真贴切。
杨卓被严格有意无意的取笑了一番,一张黑脸染上一层尴尬的红晕,“严才卿,微臣……”
“如果这出戏一炮走红,必然有助于邓妈寻找夫君。杨总统领,你应该不会拒绝帮助他人吧?”严格再次给他施加压力。
话说到这份上,杨卓只能点头。不点头不行,即使他没敢抬头望圣颜,也能感觉到皇上正警告的盯着他。
“微臣十分乐于相助。”
严格只当做没听出他的勉强,喜道:“甚好。”
小昌子通传到:“邓妈到。”
少顷,一位妇人出现在门口。这妇人三十出头,正是女子最成熟、最具魅力的年纪,徐步而入,端庄一礼。
“民妇见过皇上、见过严才卿。”
“平身。”
严格介绍道:“杨总统领,这位就是邓妈;邓妈,这位就是杨总统领。”
邓妈对杨卓行礼。
“邓夫人不必多礼……”杨卓瞧见邓妈容颜,微微一愣,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严格道:“排练时会有很多人在场,所以二位不必太过担心。”
“是。”
严格叫道:“杜鹃。”
杜鹃上前:“奴婢在。”
严格道:“本公子就将此事交给你负责,排练时该注意些什么本公子都对你讲过,应该没有忘记吧?”
杜鹃道:“请严才卿放心,奴婢都记得。”
“那就好,你带他们下去,抓紧时间练起来。杨总统领公务繁忙,我们不好占用他太多的时间。”
严格的一句话打碎了杨卓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妄想。
杜鹃带着杨卓和邓妈离开后,皇甫玉琛才问严格,“宝贝,你觉得这样有用?”
严格道:“邓妈说过她和杨卓之间有些难忘之事,如果将这些场景重现,应该能唤起杨卓的一些记忆。其中最难忘的就是新婚之日拜堂之事。如果一切进行顺利,杨卓应该能想起过去;就算这些都没用,他和邓妈相处了一段时间,或许会日久生情。”
“万一他既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对邓妈日久生情又如何?”皇甫玉琛觉得宝贝太乐观,未免到时候他太失望,索性明言,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严格笑意悠然,自信满满。“若真是如此,还有最后一步,找个借口让他保护邓妈回一趟他们的老家。如果这样还是没有成效——”严格摊手,“那只能说明两人有缘无分了。”
“他们二人能遇到宝贝,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皇甫玉琛抱住他的脑袋亲了一口,“不过我可不喜欢你在其他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居然还专门为他们写了话本。这次看在邓妈和杨卓是我们的得力干将的份上就算了。”
“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忙,我哪儿有时间写话本?”严格故意弄乱他的头发,“我只是提供了这个想法,话本是杜鹃根据邓妈所说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