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不放 第25章

作者:酷鲨手 标签: ABO 虐恋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谭知礼早就习惯了陆风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揉着额头,“我很烦。”

陆风白说话格外呛人,说出来的话却很善解人意,“又犯病了?我现在老地方的卡座上喝酒,你可以直接过来。”

陆风白将手机给挂断了,谭知礼的手机屏幕也熄灭了,他起来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将手机踹进兜里。

他喝了酒,眼下也不能开车,让司机开着他的普尔曼送他去酒吧找陆风白。

他们经常聚会的酒吧隐藏在了僻静的街道,但却有很多的年轻人趋之若鹜开着车来到这里喝酒,这里的酒吧完全就是个网红店,里面的装修布置都很特别,还很适合拍照,酒也很正宗,绝对不会掺水,谭知礼是看到了网上的宣传才来这里喝酒的,来了一次以后,他们就经常都来这里喝酒。

谭知礼从普尔曼里走下来,门口的酒保都认识谭知礼,笑意盈盈地将谭知礼迎了上去,并把他带到了陆风白所在的卡座上。

卡座周遭的灯光昏暗晦涩,陆风白穿着一件花式衬衫,这件衬衫的领口大敞着,脖颈上戴着骷髅头的锁骨链条,显得他整个人都放荡不羁。他的身旁还坐着身穿西装的周星谭,比起陆风白,周星谭看着就要正经多了,身上的衬衫连一丝的褶皱都没有,显得他老成持重。

周星谭让酒保将酒送过来,推到了谭知礼的面前,“来吧,一醉解千愁。”

“我吃药了,不能喝酒。”谭知礼并不接过酒杯,他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跟他一起长大的两个男人。

陆风白挑着那双桃花眼瞧来着谭知礼,“说说,你到底烦什么呢?”

谭知礼撑着下颔,语气平静,“你们也知道,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才将柏舟留在身边的。钟家的私生子跟他是故交,便撺掇着柏舟申请留学,那表格被我发现了,我就暗中使了手段让他不能去国外留学,后来他知道这件事情了,就带着那条流浪狗去机场了,他想要离开我。”

周星谭幸灾乐祸,“我看你这是老房子着火。”

“星谭早就说过你要情根深种了,你还不相信,这会儿栽了跟头吧。”陆风白也在看着谭知礼的笑话,但看到谭知礼黑沉着一张脸,他又将奚落的话给吞进去肚子里,只好强憋着笑意。

周星谭手中的那杯酒喝到底了,他又亲自用开酒器开了一瓶酒,里面的细腻的泡沫也跟着涌了出来,喷溅了周星谭满手,但周星谭却不在乎,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又不忘继续问谭知礼,“接下来呢?”

谭知礼这才将话题继续接下去,“我带着保镖将他从机场外面里抓回来,又把他关在地下室里。”

周星谭倒酒的动作一顿,他抬头,装好撞见了谭知礼漆深的视线,“这事儿做的有些过分了。”

陆风白原先是怂着肩头,晃动着手中的玫瑰花纹的磨砂玻璃杯,听到了谭知礼的话,猛然攥紧了玻璃杯,将玻璃杯狠狠掷到了大理石桌面上,玻璃杯里面的红葡萄酒瞬间从杯口喷涌出来,将周围一圈都浸湿了,“知礼……你好端端把人关进地下室里,你怕是想要孤寡单身一辈子吧?”

“我当时很生气。”谭知礼咬着后槽牙,平静外表下是一颗起伏动荡的心脏,“就想着要给他一个教训,结果把他给训怕了。今晚他跟管家在花园里放孔明灯,他的许下的愿望是离开我。”

陆风白很想要嘲笑谭知礼,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脸上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笑,只有他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我说一句公道话,他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

周星谭将指尖擦拭干净,又重新拿起了玻璃杯,用手腕慢慢晃动着杯口,“知礼,你早就该明白的,你将他抛弃了,又非要将他留在身边养着,还不对人好,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心思。”

谭知礼的瞳孔如同寒潭一般深邃无波,他的手指扶着杯壁,眼睛望着玻璃杯里的色泽亮丽的酒水,“我知道我不该对他那样。”

周星谭是他们这群人中最为年长的,他看得东西比谭知礼还要来得透彻,“破镜难重圆。”

陆风吸溜着玻璃杯里面的鸡尾酒,当作没有听到谭知礼跟周星谭的对话,他刚喝了一口鸡尾酒,就听到了谭知礼在一旁唤了他的名字,他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抬起眼睛对向谭知礼的视线,与其古怪地问:“干什么?”

谭知礼的眼神深邃令人琢磨不透,“国内的医学杂志上提到了腺体移植手术,能将omega身上的腺体转移到beta身上。白淮书在港城颇有声望,他曾经做过腺体移植手术,我想让白淮书给柏舟做手术,把他变成omega,这样我就能够利用信息素将他留在我身边。”

白淮书是出身于港城白家的二少爷,他出身高贵,还是顶级的omega,性子冷清,由于家族联姻,他被迫与陆风白这个浪子联姻了。陆风白跟白淮书之间的感情很浅薄,两个人明面上看着是夫妻,实际上就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异性朋友。

陆风白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抚过了戴在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就算淮书愿意给柏舟做手术,柏舟他能同意做这场手术吗?”

“别让他知道就行了。”谭知礼斜靠在铆钉沙发上,他的胳膊肘搭在了扶手上,整个人的气势强硬,像是在下达指令。

周星谭扶紧了玻璃杯,“港城现在有规定,在医院做手术必须要当事人签字,再说了,他要是知道你把他变成omega了,他可能会更恨你。”

谭知礼呼出了一口白色的滚烫雾气,像是横在人世间的一抹火烧云,他停顿片刻,“但他要是变成omega,就跟我有了信息素羁绊了,他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alpha,也不能再找别的alpha了。”

陆风白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是最怂的,谭知礼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迎合,“我明早回家就去跟淮书谈做手术的事情。”

“好。”谭知礼两片淡色的薄唇轻抿着。

周星谭手中的那杯酒喝得差不多了,他又提起手腕,倒了一杯酒,这杯酒只倒了八分满,“风白,你这是助纣为虐。”

“知礼想要做的事情,我也拦不住啊。”陆风白笑得没心没肺,他倒了一杯酒,跟周星谭碰杯,“再说了,我要是不去找淮书,他也会找别的医生给柏舟做手术。反正手术迟早都要做,那还不如找信得过的医生,”

谭知礼沉默寡言地坐在沙发上,他漆黑的瞳孔下宁静无澜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光大亮的时候,周星谭喝得醉醺醺的,领带都松开了,身上的衬衫纽扣也崩裂开了,他整个人就好像是斯文败类跌入了酒窖,身上还浸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酒味。

陆风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身上的衬衫都敞开着,露出了里面一片泛着红的胸肌与肩颈线条,他的眼角上挑着,平日里的那股痞劲与放荡暴露无遗,他像极了一个地痞流氓,浑身都透着浪荡不羁,一看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好几天都不着家的alpha。

谭知礼是这群人当中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人,陆风白与周星谭两个人所住的公寓背道而驰,他没有办法亲自将他们捎回去,就给他们两个人分别喊了出租车,将他们塞进了车里。

陆风白一坐进车里,就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钢丝给拉扯住了,疼得他龇牙咧嘴起来,出租车司机给了陆风白一个专用的密封袋,让陆风白可以吐进袋子里。

陆风白接过了袋子,还没有撕开密封袋,就吐了出来,一地的呕吐物将出租车的地毯给弄脏了,陆风白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他在出租车师傅耐心告罄即将破口大骂之前,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对着车内的二维码扫了两千块,那出租车师傅立刻多云转晴连半句怨言都没有了。

陆风白所住的公寓是在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从酒吧到他的公寓只要半个小时左右。

到了公寓时,出租车师傅将陆风白给喊醒了,陆风白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声谢谢,开门下车,他刚下车,看了一眼公寓的客厅,此时的客厅还留着一盏昏黄的夜灯,应该是白淮书在睡前给他准备的,想到了这里,陆风白就止不住地扬起了笑意。

他回家晚了,有人给他留灯。

而谭知礼可就没有这待遇。

陆风白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公寓门前,输入指纹,指纹锁应声打开了,他推开门,借着微弱的灯火上了二楼。

主卧的灯也还亮着,白淮书像是猫儿一样蜷缩在床上,他生的漂亮,一张脸犹如白瓷,睫毛浓密卷翘,他的鼻梁挺翘而立体,薄唇是淡淡的蔷薇色,他的唇形也很特别,一看就特别适合接吻。

白淮书在睡觉的时候都没有贴阻隔贴,因而房间里漫溢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信息素,越是靠近白淮书,这种味道就愈发明显。

他跟白淮书两个人是属于政治联姻,他们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他今晚喝了很多酒,此时有些神智不清了,他竟然开始贪恋起玫瑰花的气味。

很好闻的味道。

陆风白在结婚前就是个浪子,他玩过很多的omega,对那些漂亮的、会讨好他的奶香味omega来者不拒,结婚后他才勉强收敛了性子,不想让白淮书难堪。他原以为自己是喜欢温柔、可爱的omega,不会喜欢白淮书这样性子冷淡的omega,但现在看来,喜欢这种东西都是可能会发生改变的。

白淮书是侧躺在床上,床头的壁灯笼罩了下来,显得他后颈的皮肤很白,腺体很粉嫩。

他莫名觉得犬齿有点痒。

“白淮书,你长得还怪好看的。”

他的声音不大,可白淮书还是听到了。

白淮书有些神经衰弱,他睡觉时有一停电噪杂的声音都会睡不着,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慢地睁开眼睛,透过了视线,他撞见了陆风白用别样的眼光盯着他,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什么事情吗?”

陆风白的腹部像是被火给烧着了,他觉得白淮书的声音像是猫儿一样勾人,他慌乱地瞥开了视线,他想了一会儿,说:“没事儿。”

白淮书的脾气很好,“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吧。”

陆风白嗅着白淮书身上的信息素,他的肾上腺素似乎都要飙升了,他赶紧养目光错开,“对了,你能帮我朋友做个腺体移植手术吗?”

白淮书勾起唇,笑容恬淡,“我的号现在都挂满了,但我可以为你破例,提前给他做手术。”

作者有话说:

陆风白:有老婆为我留灯(得瑟)

谭知礼:………

呜呜呜呜介绍一下(白淮书)冷清钓系大美人,陆狗已沦陷

第33章 33.我想吻你

大年二十七这天寒冬料峭,雪下了整整一个晚上,将花园里的葳蕤绿植都浇上一层薄雪,地面上堆砌的雪也比先前更厚了,冷风不断袭来,似乎能将身上的骨头都剔下来。

柏舟这些年来愈发畏寒,他将卧室里面的暖气给开到了最高度,又裹着一身及膝的羽绒服,坐在了书桌前刷雅思的卷子。明明室内的温度很高,他又穿的很厚,他握着黑笔的手指还是冷白僵硬的,这就有些让人百思不解了。

但他没有想太多,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雅思的卷子上,他刷卷子时神情专注,连谭知礼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谭知礼将英国医疗器材的并购案的第一轮竞标拿了下来,近期也就没有那么忙了。他一进屋,就看到了柏舟握笔姿势僵硬,他的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走了过去,屈起手指触碰着柏舟发僵的手指,擅自主张地将柏舟手中的笔给抽出来,“你的手很冷,别写了。”

柏舟已经习惯了谭知礼用这样强势的态度跟他说话,他的手指还维持着握笔的姿势,又缓缓地将手指给松开,“没事。”

“我听管家说,你现在很怕冷?”谭知礼站在柏舟的身侧,漆黑的阴影笼罩在青年清癯的身躯上。

柏舟倒觉得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我以前也这样,一到冬天就会手脚发凉,只不过现在会更怕冷。”

谭知礼的眼底倒映着头顶的一片昏黄的光晕,他的语气冷漠,“我带你去医院体检一下,看看是不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不忙吗?”柏舟的心脏隐隐透着难以琢磨的紊乱。

他不明白为什么谭知礼要带他去体检,他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不忙。”谭知礼言简意赅,“现在就走吧。”

柏舟从硬邦邦的檀木椅上站起来,谭知礼看着柏舟单薄的身体,又皱了皱锋锐的眉头,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毛线帽强行戴在柏舟的头上,他还是觉得柏舟身上缺了点什么,重新折返到衣柜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灰色围巾,将灰色围巾缠在了柏舟的脖颈上,看着装备齐全的柏舟,谭知礼的神色才稍微缓和。

普尔曼在高架桥上不断穿梭着,现在已经入了年关,来港城打拼的外地人都忙着回老家过年,因此高架桥上的车辆屈指可数,不会出现平常堵车的现场,穿过了几道绿灯,普尔曼下了高架桥,直奔港城第一医院。

港城第一医院是公立医院,医用器材都是Eureka集团免费提供的,因此医院与谭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医院听说是谭知礼亲自带着身边的人过来体检,特意给柏舟安排了特殊通道,让小护士领着柏舟到各个部门去体检。

柏舟是第一次感受到开后门的好处,体检的医生都对他恭敬有礼,为他抽血的护士也绝对没有露出半点的不耐烦,等他将全部的体检项目都走过一遍以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护士又将他带到谭知礼所在的待客室。

谭知礼正端坐在待客室的真皮沙发上,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的身穿白大褂的专家,这些专家一看就是在医院中极为有资历的,这些专家都放下了身段来讨好谭知礼,可谭知礼对待他们的态度是疏离中夹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谭知礼看到柏舟来了,对着他摆了摆手,柏舟就当着众人的面坐到谭知礼的身旁。

柏舟很不喜欢与人虚与委蛇,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大概是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青年长了一张格外引人瞩目的脸,他的眼睫绸黑浓密,瞳孔是湖绿色的,鼻梁高挺。他的身形颀长,即便是穿着白大褂,也不难看出他肩宽细腰的身材,实在是太令人艳羡了。

白淮书将一沓的报告单递到了谭知礼的面前,单手插在了白大褂的衣兜里,严谨地说起了柏舟的身体状况,“谭少,病人的指标有些不正常,他的肾里一块五厘米大小的囊肿,根据医院的临床经验来看,必须要尽快进行手术治疗,将囊肿割除,避免囊肿恶化影响身体健康。”

听到白淮书的话,柏舟瞬间神经紧绷起来。

他从小到大除了感冒发烧以外,就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也从来都没有做过手术,光是听到手术两个字,他就感觉周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攫紧他的气管,让他无法无法喘息。

他心脏紧张地跳动了几下,将那份体检报告拿了过来。

报告有心电图、血常规、核磁共振、ct检查。

心电图还有血常规什么的,都显示他的身体是正常的数值,唯有那张ct报告单上出现了问题,ct的黑色造影上是显示出他的肾里长了一块‘东西’,也许那就是医生所说的囊肿了。

攥着黑色造影以及报告单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柏舟他心神不宁。

他有些后悔跟着谭知礼来港城第一医院体检了,要是不来体检的话,那就不会发现自己生病了。

柏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嘴唇都泛了白,“我只是怕冷而已,怎么就查出来有什么囊肿啊……”

“不要讳疾忌医。”谭知礼伸出手臂,将青年搂进怀里,“别怕,这只是一个小手术,睡一觉就好了。”

柏舟将脸埋在谭知礼的胸膛前,这一刻的他感觉只有谭知礼是可以让他短暂信任、托付的对象,他怯声问:“真的只要睡一觉就会好吗?”

谭知礼将柏舟抱到了腿上,出声安抚,又转过头看着白淮书,“对吧?白医生。”

白淮书蓦地眼底闪烁着微光,他突然有些不忍了,但他答应了陆风白要在beta面前演戏,他沉默了片刻,“对,囊肿摘除属于小手术,一般情况下手术都是全麻,对患者来说,就相当于是睡了一觉,这没什么好怕的。”

柏舟的心底还是感觉到不安,他双眼失焦地靠在谭知礼的臂膀上,他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起来,但他却没有哭出声。

谭知礼那坚强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柔软的羽毛给击垮了,他有一瞬间的悔意,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他的占有欲所取代了,他再次对上了白淮书的视线,“最快什么时候能手术?”

“年三十就跨年了,可以年后再过来做手术。”白淮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