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酷鲨手
时醉惜向来就是一个专断独权的女性omega,她认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
谭知礼的手指不断收紧,手背上突起青紫色的经络,血管似乎要从他的肌肤里挣脱出来,他死死地瞪着时醉惜,像是在看着仇人,“妈!”
“都愣着干什么?”时醉惜拧起秀气的眉头,她轻抬下颚,“还不赶紧扶着大少爷回房间休息?”
时醉惜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带了几十个经过专业化训练的alpha保镖。这些保镖听到时醉惜的指示,立刻走到谭知礼的身后,将谭知礼给围起来,也不等谭知礼反应过来,就已经提前控制住谭知礼的双手,将谭知礼的双手给禁锢到身后。
谭知礼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他的双目赤红,眼底盘踞着红色血丝,他没法挣脱开保镖的束缚,只好冷声喝斥道:“放开我!”
这些保镖都是时醉惜高薪聘请回来的,只会听时醉惜的话,而不会听谭知礼的话,不管谭知礼怎么挣扎、怎么叫骂,保镖都无动于衷。
时醉惜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发鬓的碎发,声音温柔却像是毒蛇吐露出来的毒液一样喷射在谭知礼的耳旁,“不听话,那就给他打一针麻醉剂。”
“是。”
保镖们立刻会意,从身上掏出从未用过的麻醉剂,拔出针套,在谭知礼的惊谔与愤怒中,将一针麻醉剂缓缓地推入谭知礼的血管中。
原本还在奋力挣扎的alpha不再这挣扎,眼皮变得很沉重,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重重地躺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时醉惜的心脏有一瞬间的疼意,可这种情感很快就消散了,她看了一眼地上连动都动不了的alpha,沉声道:“扶他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
保镖们应了一声是,将瘫在地上毫无知觉的alpha给扶起来,并带到二楼的卧室里。
原本关押柏舟的卧室,成为alpha的囚笼。
按照时醉惜的命令,alpha的主卧外面守着两位保镖,走廊、一楼客厅、小花园、庭院门口也都换上时醉惜带来的保镖,现在的浅水湾已经是固若金汤了。
alpha就算想要飞出去,也是插翅难飞。
这一针麻醉剂大概可以维持八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等谭知礼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晚上的九点多钟。麻醉剂都是有副作用的,他醒来后眼神涣散,难以聚焦,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勉强能够看清周遭的环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光可鉴人的瓷砖。
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感觉到大脑处还隐约传来了针扎般的痛感,大概是打了麻醉剂的后遗症。
这世界上的母亲大多数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也只有时醉惜这种心肠歹毒、手段毒辣的omega母亲才会对自己的孩子痛下狠手。
他颤巍巍地床上起来,望了一眼面前犹如山壑般难以跨越的房门,颤了下灰黑的睫毛,抿了抿嘴角,慢慢地走到房门前,他的手指紧握成拳,猛力地捶打着门板,声音震耳欲聋,但铝合金门却还是纹丝未动,似乎是根本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开门!”
“放我出去!”
“耳朵聋了吗?”
他的手指撞在门板上,指骨突起的位置都被摩红了,还渗透出一点点猩红的血渍,只可惜远在谭家老宅的时醉惜并不知道他发疯似的捶门。
门外的保镖都是收到了时醉惜的指示,不管谭知礼怎么发疯,都不能够将门给打开。
时醉惜就是一个心狠的女人,她不在乎谭家的财产,但她却不能看着令她深痛恶绝的小野种们得到财产继承权跨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所以她才会将谭知礼软禁起来,逼着谭知礼跟素未谋面的omega结婚。
这些道理,谭知礼也是懂得的。
谭知礼在锤了半个小时的门以后,他也累了,一双原本白皙的手指却是血迹斑驳,没一块肉的完整的,空气里漫溢着浓郁的血腥味,那都是从他的手上发散出来的味道。他放下满是猩血的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侧的西裤上。
他没有去拿药箱包扎,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后,他眼里像是有一霎的迷茫,很快,眼睛里又被阴狠所替代。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那道被焊死的门被保镖给推开了。
保镖的手中还端着一个黑色的托盘,而托盘上面则是厨房的营养师为谭知礼精心烹饪的晚餐,是非常简单的三菜一汤,不加葱不加蒜不加姜,且都是很淡口味的几道菜。之前谭知礼很喜欢吃这些菜,但现在看来,这些菜也是索然无味。
保镖将托盘里面的饭菜都放到房间的小圆桌上,微微鞠躬,说道:“请您慢用。”
alpha冰冷的目光落在保镖的身上,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桌面上的那把水果刀横在保镖的颈侧,并将保镖的两只手腕死死地固定在身后,让保镖没法逃走。alpha的身手很好,他当时没有办法对付一群保镖,但是对付一个落单的保镖还是绰绰有余的。
保镖被alpha按在桌面上,像是一只被放在砧板上的鱼一样,他的脸扭曲到变形的程度,但他却还是临危不惧道:“少爷,您这是想要做什么?”
alpha的沾染到血渍的手指握着水果刀的刀柄,刀片轻轻慢地拍着保镖侧脸的肉,“去给我妈打电话,就说我要死了,让他过来见我。”
“这不合规矩。”保镖咬着牙坚持,他就是认定了alpha不会真的动他,是想逼他给时醉惜打电话。
只能说保镖的想法太简单了。
谭知礼是一个逼急了连自己都敢杀的人,更别提是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保镖了,他将水果刀抵在保镖的脖颈上,笑容病态而疯狂,“你觉得我不敢杀你吗?”
“少爷。”保镖有过一瞬的惊慌,“我没有这样想。”
“这把水果刀还是很锋利的,你要不要猜猜看,等水果刀滑过你的侧颈动脉,你身上的血要多久才能流光?”水果刀的刀刃逼到保镖的脖颈上,甚至还割开保镖脖颈的一层皮,猩红的鲜血涌动而出,好似下一瞬就要将保镖整个头颅给拧下来。
保镖吓得裤子都湿透了,“少爷,您别杀我,我马上给夫人打电话……”
谭知礼没有将水果刀移开,他偏着头,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紧紧盯着保镖,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打吧。”
保镖的额头全都是汗液,他没有想到alpha会真的对他动手,他慌乱无措地掏出了专用的手机,拨打了时醉惜的电话号码,没一会儿的时间,时醉惜就接通了电话号码,他抹了一把头上淌下来的汗液,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夫人,少爷他要死了,让您过来见他。”
时醉惜是凭借着母凭子贵,才能勉强留住谭荣川的心,要是谭知礼都没了,谭荣川肯定会更恨她。
听到保镖的话,时醉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说:
谭总:放我出去找老婆!!!(愤怒咆哮)
第57章 57.我爱他
时醉惜来不及做美容保养,她撕下脸上价格不菲的面膜,从架子上随手抄起一件外套,火急火燎地赶向浅水湾。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儿子该是一个节制自持、不会为情所困之人,但现在看来,谭知礼就是一滩烂泥,根本就扶不上墙。
要是知道谭知礼是一个这样的孩子,她就应该将谭知礼掐死在腹中。
低调奢华的轿车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浅水湾,时醉惜面色难看,她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从车上缓缓走下来,外面的风太大,她不得已加快脚步走进庭院。
原本守在庭院的保镖见到时醉惜女士,都恭敬地鞠躬行礼,其中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伸出手臂,说了一声请随我来以后,便走在前面,为时醉惜领路。
走至二楼,卧室门口的保镖微微颔首,将房门打开。
时醉惜踏入房内,便嗅到了浓郁的铁锈味,她向来养尊处优惯了,忽然闻到这种令她作呕的味道,她忍不住抬起雪白的手腕,轻掩住鼻端,再拧起眉头。
她接着往里面走,便看到谭知礼站在小客厅,他的手背上全都是斑驳的血迹,有些部分像是干涸了,血的颜色也比之前更深一些,而有一部分的血是新鲜的,正沿着她的指骨往下淌落,迸溅在地上。
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画面,时醉惜的心脏骤停一瞬,但很快心底的愧疚又被愤怒所取代。
她不喜欢别人来违抗她的命令。
“知礼。”时醉惜轻抬眼睛,“别做无谓的挣扎,就算你死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放你出去的。”
“那您有想过失去我的后果吗?您都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爸没有跟您离婚,就是因为您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要是连这个‘筹码’都没有了,爸可能还会跟您离婚。就算爸他没有跟您离婚,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您失去了我这么个筹码,那些野杂种还不是要爬到您身上作威作福。”
谭知礼的这番话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击中时醉惜的要害深处。
时醉惜的脸色青白发僵,唇单薄而苍白,她急不可耐地怒斥了一声,“够了,别说了。”
“我就是要说,偏偏不如您的意。”
谭知礼的这句话彻底激怒时醉惜。
原先还尚存一丝理智的时醉惜跟发疯一样,她扬起手,恶狠狠地掌掴着谭知礼的脸,“谭知礼!你别想着用这种方法来刺激我,今天不管你怎么巧舌如簧,都别想从这里出去!我说到做到!”
谭知礼还是不偏不倚地站在时醉惜的面前,似乎这巴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嘴角有些裂开,口腔里浸着血而已。
他的眼睛垂了下来,淡声道:“没关系,你不放我出去,总有人会放我出去。”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一阵噪杂的脚步声。
一身西装革履的谭荣川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鼻子上架着一副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金丝框眼镜,端的是斯文败类的模样。他的身后跟着染了一头绿毛的谭知宴。
盯着那头绿毛,谭知礼想到了深海里的绿王八。
时醉惜看到谭荣川来了,暗道不好,表面却挤出了一点笑意,“老公,你怎么来啦?”
谭荣川不看时醉惜,他将注意力都放在谭知礼的身上,不怒自威道:“要不是听你弟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把家里闹成这样。你妈妈给你选的omega妻子是大学教授,将来很适合在家相夫教子。能娶到这样的omega,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大晚上闹成这样,你也不怕害臊。”
“爸。”谭知礼的喉咙上下攒动,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谭荣川,“我跟妈说过了,我不喜欢白家的omega。”
“你的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在谭荣川这一类的长辈眼中,只有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跟时醉惜是否是相爱的,但起码他跟时醉惜是门当户对,这能避免掉一大堆的麻烦。
谭知礼用沾着血的手指拨开额前的碎发,“我喜欢的人是柏舟,不会娶别的omega。爸,我求您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出去,行吗?”
谭荣川皱眉,斩钉截铁道:“不行。beta不能生育,你要是娶了beta,我们谭家的香火不就断了吗?”
“这事儿,我早就想过了。”谭知礼的嘴里全都是血腥味,“您有那么多个儿子,香火不会断的。就算我没有孩子,不是还有二弟、三弟、四妹他们吗?有他们在,我们谭家的香火就一定不会断。”
“你这不是胡闹吗?”他皱了皱锋锐的眉头,眼底犀利,“现在外头的人都说你是神经病了!你要是娶了一个跳楼的beta,你猜猜外界的人会怎么编排你?会怎么想我们谭家?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代表的整个谭家的脸面,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到谭家的未来,因为你的小情人跳楼这件事情,我们集团的股票都下跌了好几个百分点了!还有几个即将要上市的分公司也因为这件事情,而延迟上市了。”
谭知礼自然也知道负面影响会牵连到集团的利益。
在经过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墙顶的璀璨的光与谭荣川那张近乎扭曲的面容,“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会娶小舟的,我爱他。”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beta给弄得鬼迷心窍了!”谭荣川拔高了好几个音度,他的眼底充血,脸上写满了怒意,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的身旁的下属,“拿鞭子来!我今天非要抽死这个混帐东西!”
下属都是跟了谭荣川几十年了,谭荣川光是一个眼神,下属就能明白了。
很快,下属在浅水湾的库房里找到了一根黑色粗皮鞭。
那条皮鞭上布满黑刺,像是一条灵动的黑蛇。
将皮鞭交给谭荣川后,下属退到一旁。
谭荣川从来都没有打过这个儿子,可此时他气急攻心,也顾不得他们父子间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情谊,沉声道:“跪下。”
谭知礼没有下跪,他挺直脊梁,像是一株不被风雪摧残的凌霄花,全身上下都是傲骨,“我可以跪下认罚,但是爸能答应我,让我娶小舟吗?”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谭知宴满脸着急,他当着谭荣川的面对着谭知礼挤眉弄眼,“大哥,您就别说气话了,赶紧给爸爸道歉。”
劝完谭知礼,谭知宴又看向了身旁的谭荣川,小声劝道:“爸您别跟大哥一般见识,他肯定不是故意要忤逆您的,他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大哥想开了,他就愿意娶白家的小少爷了。您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忤逆二字尤为刺耳,谭荣川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用劝了。”谭荣川一把将小情人生的儿子给甩开,他挥起黑色皮鞭。
那条粗壮的黑色皮鞭摔在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好似地板都要被皮鞭给震碎了,“还不赶紧跪下来。”
“爸要是答应我,我就跪下来……”谭知礼没能将这句话给说完,皮鞭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鞭子打在他的胸膛前,那一瞬间,血腥味在空气中发酵着,刺鼻而浓郁,疼痛感也从胸膛上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察觉到疼意钻入骨髓。
纵使他平日都会健身,身体素质比较好,但这一道鞭子下来,他也是吃不消的,牙齿都在忍不住打颤,可他依旧不愿意跪下来。
谭荣川这次是下定决心要让谭知礼记住这个惨痛的教训,他手上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挥在谭知礼的身上。
每一道鞭子都是下了死手,足以将谭知礼打得皮开肉绽。
谭知礼的眉眼间淌落着的汗液,身上的西服被谭荣川挥打出来的鞭子给劈成一道道的口子,猩红色的血将他里面的白色衬衫给浸透了,血肉模糊的伤口跟他的衣服黏在一起,不难想象,撕开衣服时,伤口会有多疼。
空气里都飘着血腥味。
耳旁不断响起鞭子的破空声以及咬牙坚持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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