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望
林晰把他羞涩的小王子抱到床上,就着外面小鸟的欢唱,一遍遍亲吻,享受着水乳交融的欢愉。
那一下午连带着整整一个晚上,俩人就是这样荒唐地滚床单过来的。如果真的按林晰说的根据表现来评估萧然的欧洲之行,一千一万个理由林晰都挑不出萧然的服务质量,他要了萧然一个晚上,饕餮之后,更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一次疯狂把萧然生生做昏过去了。
等萧然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再次夜幕降临。林晰不在身边,但床上的床单毯子全都换过了,身上也没了汗渍的黏腻,萧然想起身,刚发力上挺,却随即腰肢酸软地斜栽下去。萧然懊恼地咕哝着不雅的词句,又躺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起来。
在卫生间磨蹭好一阵子萧然才把自己打理完,然后扶着楼梯扶手迈着虚软的步伐往楼下饭厅走,打定主意等一会儿见到林晰,死活得磨他割地赔款给自己,最好他们能在欧洲呆上一个月,要不然,自己这回就亏大发了!
结果,还割地赔款呢,萧然到了饭厅才知道林晰已经走了,按老黑的话说,“这会儿林哥的飞机已经过阿拉伯半岛了吧?”
萧然小王子当场就怒了!
好吧,‘怒了’只是泛指的某种情绪。
具体形容起来,老黑的形容是‘丢魂儿’。龙二的形容是‘闹别扭’,查夜认为是‘炸毛’,老爷子则在得知自己的乖仔被人抛弃之后,拍桌子下令德叔发黑道通缉令,格杀勿论某个不识相的混蛋小子,并忍痛把自己的一碟芝士饼推给萧然,还让松子儿给他乖仔唱‘世上只有爸爸好’。
萧然最终憋了一肚子火回到自己的书房,把参选年度音乐大奖的申请表打出来,填上了自己的明细,传真给组委会了,在明知道林晰定然不高兴的前提下!
按理说,去年年度音乐大奖的最热门作曲就应该落到萧然的头上,萱萱小天后不仅得了最佳女歌手和最热门曲目两个奖项,那张专辑也被评为最优秀专辑。桩桩件件都与萧然的功劳分不开。萧然没有得奖不是因为林晰又暗箱操作了,而是萧少的大名压根儿就没被列入参比名单之内。
萧然那会儿一门心思扑钢琴赛上,哪里分心注意申请参比的截止时间?再说,这种事自然有娱乐公司操心,可林晰却直接告诉韩胖子及某些相关人等:不允许任何人把萧少列入参比名单。
萧然喜欢写曲子林晰不反对,能间接能捧红一两个小明星林晰也不会在意,反正他的小王子开心就好。但林晰的底线是萧然不可以涉足娱乐圈的人际关系,所有的人脉自然有林晰来把握。在林晰费尽心力给自己的这尾尊贵小鱼打造一个与世隔绝的水晶宫的同时,他怎么能允许娱乐圈里那些臭鱼烂虾污染他的宝贝?像年度音乐大奖和随后的彻夜晚宴几乎是娱乐圈内最大、最顶级的社交盛会。光鲜背后的各色交易几乎就是整个黑暗世界的缩影,把他的龙吐珠扔在那群贪得无厌的食人鱼群中?林晰脑袋坏掉了才会答应。
萧然想的没那么深,他这个年纪正是虚荣心旺盛的时候,拿个名头响当当大奖,在千家万户的电视上再露个脸,多牛啊!但林晰强硬地表示反对,萧然的抗议也没用,只好不了了之。可今天萧然怒火中烧,逆反心理一起,反正林晰不想让他怎样,他就偏要怎样!
至于那些保养药剂?
萧然看到它们就憋屈,拿起抬手就想扔,迟疑了一会儿,又悻悻地放下手,算了,就算他不稀罕用,也犯不着拿东西出气。萧然一直认为生气就摔东西是粗鲁的人做的,他可不是那种人!
药剂被放回了原处。萧然不屑的关上柜子,我就是不用,你能奈我何?
就算林晰打电话回来,他也敢这样冲他吼!萧然气鼓鼓的想。
三天之后,
萧然握着那胶状栓剂,带着羞赧的把它推进身体里。犯不着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如果这药果真有林晰吹嘘的那般神奇好用的话,萧然这样告诉自己,当然,他不会承认那电话里的道歉就能让他大方的原谅林晰的敷衍欺骗。
五天以后,
被萧然搁置了许久的药玉被他从电子保温罐里的药油中捞出来,虽然萧然弃之没用好几日,但负责换药佣人可不敢像萧然这样对太子爷的命令阳奉阴违,新鲜的草药苦味充斥这一方天地,萧然拿着微微发烫的羊脂玉愣神,他讨厌它!但萧然也不得不承认,就算这药玉千不好、万不好,但至少……它是暖的。这几天萧然一直感觉很冷,尽管现在是初夏时分,可他每天躺在那张大床上,周身都空凉凉的……
热熏熏的植物苦味仿佛顺着肠道流向四肢百骸,一直暖到胸腔心底,萧然含着药玉躺在他跟林晰的那张大床上,把头埋在林晰的枕头里睡了几天来第一个踏实的午觉。
萧然的任性行为林晰一直都了若指掌,得知萧然终于又用了药玉之后,林晰放心的同时又有点百感交集的意味。他的萧然,他终于走进萧然的心里了么?
林晰此时此刻穿着休闲的T恤,背着旅游包站在布鲁塞尔繁华街头的公交车站,他翻过短信之后,便平举着手机,左边拍拍,右边拍拍,看起来就像一个好奇十足的远行游客,然后他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琢磨着玻璃罩下的公交线路图和时间表,又跟旁边一位同样等车的老者连比划带说的问路。似乎是他等错了车,顺着那位老者的比划,林晰笑着谢过,然后离开车站牌,朝旁边一个小巷子走过去。常在布鲁塞尔的人都知道,如此穿过楼宇之间的小巷子,便能到达另一条平行但方向相反的单行道,看起来,林晰确实找错的车站。
楼宇之间的这种小巷子通常是两边楼房堆放垃圾桶的地方,偶尔有车停靠,杂乱,但是幽静。呃,夜晚走这样的小路遇到抢钱劫匪的机会要高得多,但不能否认走捷径确实是人之常情,尤其布鲁塞尔的治安还算不错,抢劫神马的,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谈不上。
可惜寻常的情况,很少发生在林晰身上。
听着身后脚步的临近,林晰从藏身的垃圾桶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侧踢,踢空,顺势一扫,那人肘部反击林晰面部,攻其必救之处,林晰却灵活手掌一推,扭身……
啪啪啪——
黑暗中肉搏的碰撞回荡在幽静的小巷中,最后一切安静下来,林晰的膝盖压着身下人的颈项,他摘掉他的鸭舌帽,一个典型的西方面孔。
“你是军人出身?”林晰的语气是很肯定的。
“……”
“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没人可以抢。”
“不。”那人很艰难的开口,“不能让它……流于……之手……”
林晰叹息,“我欣赏你的爱国情怀,可惜……”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林晰从地上起来,那人的颈骨已经断了。他盖上他的眼睛,顺着手表里的信号,把那人身上的定位联络装置搜出来,给毁了。
林晰的原则一:他是黑社会,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晰计划的是十五日欧洲七国游,但那天布鲁塞尔的街头刺杀好像预示着某种大戏的开幕一样,林晰在其后又料理过三拨人,并且接二连三的接收到了一系列敏感消息,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信号已经非常明显了,老头子已经开始选拔人选,幸好自己先走一步棋。林晰躺在浴缸底,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已经被大量的水流和植物香薰驱散,不留痕迹。他透着水波望着天花板,暗自思索……再没人比他更明白老头子标榜的丛林生存逻辑……他会笑到最后,他必须笑到最后!
“林哥?”
林晰看到天行冲过来,哗啦一声从浴缸底冒出来,“什么事?”
天行猛地松了一口气,“刚刚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还以为……”
林晰一巴掌拍到天行的脑袋,“死人会浮在水上。”林晰从浴缸里起来,披上浴衣。
这时龙大一手拎着领结,一手挂着礼服,头发有点乱,却偏偏装作悠闲的踱步进门,嘴里还事后诸葛亮,“我就说你瞎担心。郑三爷那批‘粉色小药丸’一直很给力,咱们在这边的生意都不错,谁会不开眼找林哥麻烦?再说,这回出面的一直是你我二人,难搞定的也被咱们搞定了……林哥人家只是来观光旅游的,顺便再给萧然少爷带点土产礼物……”说着说着,龙大嘴里开始发酸。
林晰透过镜子瞥龙大,敢情这是憋不住来诉苦了?
“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龙大的脸绿了,“别……”林哥,别用这种语气,我以后会不举的。
林晰语气一正,“你们办事我很放心,看你们如今都能独当一面,而且游刃有余,我又有什么非出马不可的必要么?我们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时至今日,难道我不该高兴?”
“呃,所以……?”天行有不好的预感,林哥说话向来先扬后抑。
“所以我明天飞机先回国。这里还剩下些收尾工作,就全权交予你们负责了。”
天行和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