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蓝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世界忽然就寂静下来,寂静到,只剩下淅淅沥沥,雨水敲打在木叶和玻璃上的声响。
空旷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苍白的少年就从在那唯一的靠窗的椅子晨,静默无声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
宁久微站在门口,那一刻,他觉得一阵窒息。
唐微微转过头,暗蓝色的眸子没有情绪看得过去,
“时间到了。”宁久微说着,终于挪动了脚步,向唐走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空荡的回响。
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沉默看着宁久微在他手边蹲下,拿出一支针剂,刺入他的静脉,缓缓把透明无色的液体推进去。
宁久微一直低着头,细碎的发丝扫下来,挡住了那张东方人精致的面孔。
他刚拔出针,房间的门就被踹开,一身皮衣的拉斯特挂着倨傲的笑容大模大样的走进来。
“塞伦斯。你对他太客气了!你忘了吗?你不再是你的主人了!”
他大步走近唐,背后跟着几个推着轮椅的黑衣下属。
下一刻,唐被拉斯特粗鲁得从椅子里拽起来,扔进轮椅里。
接着,他的手和脚都被人用手铐固定在了轮椅架上。用一块厚重的羊毛毯子盖住,没有人可以看得见看轻的教父竟然遭遇如此的待遇。
“给他打过药了吧?别让他在葬礼上突然发疯。”
“不会的。”宁久微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于拉斯特质疑自己的专业素养非常不满,“你要相信现代科技。他的神经已经被麻痹了,现在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
“哈,真的吗?那我现在上他,他也没反应?”
宁久微无奈摇了摇了头,屏退了黑衣保镖,自己推着轮椅,把唐推出了房间。
“塞伦斯!你真是有奴性!现在还把他当成少爷伺候!”拉斯特大喇喇的讽刺声,很刺耳响在背后。
宁久微冷冷丢下一句话,“你要是不怕佩雷拉本性派暴乱,就继续一路这样囔囔下去吧。”
拉斯特哼哼了两声,终于在迈出古堡的时候闭上了嘴巴。
宁久微,华裔。母亲为中国人,父亲为中法混血。
他幼年开始,见过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每月去能收到父亲汇来的大笔抚养费。母亲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柔淑婉。她从不工作,却能维持着奢侈舒适的生活,由此引来了不少非议。从小,宁久微就在那些细碎的流言蜚语中长大,渐渐的,只觉得那些以鄙夷实则艳羡眼光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人,如此卑微和可怜。
宁久微七岁的时候,有了一个妹妹。
十八岁考取法国巴黎医科大学。
二十三岁,他读医研时,突然接到了佩雷拉家族的通告,命令他接任父亲的工作。
那时他才知道,父亲是一个dirty-white-collar-worker,黑帮组织的教父专属医生。一生为佩雷拉家族尽忠,最后在一场冲突之中为了保护佩雷拉家族教父,被乱枪打死。
那时他才知道,为什么母亲坚持自己学医。因为,这项工作,呵,原来是世袭的。
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宁久微看到了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严重的内出血让尸体看上去变形而扭曲。
宁久微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人的尸体,就像他学医这么多年来看过无数次的尸体一样,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宁久微没有什么宁死不屈的节操。虽然他不喜欢暴力,不喜欢混乱无序的生活。介是他仍旧心平气和接受了被安排好的命运,开始为黑帮卖命。
在他父亲丧生的这场冲突中,家族的教父格里德?佩雷拉也身中数枪,受伤颇重。
宁久微便开始担任他的专属医生,并且住在了佩雷拉家族的本宅中,他的房间和格里德、唐和文森物的房间同在一条走廊上。这样的待遇,实在是高得让人觉得受宠若惊。
格里德很喜欢宁久微。他说,他和他的父亲简直是一模一样,甚至连神态和动作都很相似。老教父说,他会把欠他父亲的东西,补偿宁久微。
因为他不喜欢欠债,特别是一个死人的债。
格里德的健康状况在持续恶化。
宁久微已经尽力,但是对死亡,即便是现代科学也无计可施。
格里德并不期望自己能够恢复,他只是想再拖一段时间。
所有人都明白,他是想要拖到唐?佩雷拉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掌控家族。
佩雷拉家族本性派和长老派夺权的斗争一直十分激烈,而随着老教父的衰弱,长老派明显开始躁动,要采取和动。
长老派并不打算再给格里德更多的时间。
最终,长老派找到了宁久微。
作为私人医生的他,每日在药剂中增加一点药物最后造成病人死亡,实在是举手之劳。没有人比宁久微更适合这个叛徒的工作。
面对着长老的亲自召见,宁久微带着优雅的微笔,没有犹豫太久,接受了这个任务。
教父总会死。即使不是经由自己的手,也会有另个的背叛者。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不如,由他动手,让他不太痛苦。
但是宁久微有他的要求。他不要做工具,他要做合伙人。
他不要被用完即弃,他要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长老们,以这个儒雅的年轻中国人也有很大的兴趣。于是他们打成了秘密协定。
三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