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蓝
然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却如同一潭胶着的沥青。没有恐惧,没有绝望,更没有希望。空洞,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从那一天开始,凌迟每天被人注射毒品,每天,被不同的人强迫交欢,他从来没有反抗过,仿佛早就放弃了一切抵抗和希望。第六天,他毒瘾发作。
他拼命叫喊着,嘶声裂肺,尖锐而扭曲,发疯一般求着那些人给他一些极乐。
然而,他的乞求,获得的不止是极乐,还有更多的凌辱和玩弄。
……
十日之后。
这十日,沐寒音每日的工作量超过了平时的三倍,他一刻也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只要他停下来,就无法控制得想到凌迟,就会焦躁不安。仿佛一头困兽,在狭小的笼中嘶吼着愤怒着,无处发泄。
他这十日也不曾回家,他不想再看到那所房子,那里充满了凌迟味道,他无法在那里多呆一秒。
在第十天,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觉得自己快被自己逼疯了。
他以为自己恨他,恨那个欺骗自己背叛自己的人。
但是他又分明知道,现在自己正在没有骨气完全无法抑制得担心他!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
最后,他打了沙兹曼的电话,要求见凌迟。
……
“沐先生,就在这里。”带路的人把沐寒音送进去之后,又重新关好了门,铁门发出沉重的响声。
沐寒音走进那间幽暗的小屋时,站在门口,半天竟然也无法移动一步,他站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忘却了自己为何而来,忘却了自己与那个人之间的一切怨怒。
阴冷又潮湿的房间中充斥着刺鼻的气味,以及消毒水的味道。
而在房间的最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赤裸着身体的人,他因为寒冷而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头埋在膝盖里。
只是十日,那个人就忽然一下消瘦下去,如同一朵花,在一夜之间枯萎凋零。
沐寒音那一刻根本就不记得什么背叛和仇恨,只想把那个受尽了折磨的人紧紧搂住,他要保护他,不让人再去伤害他一分一毫。
沐寒音一步步走过去,仿佛是察觉到有人过来,凌迟微微动了一下,木然把头从膝盖中抬起来。
沐寒音在凌迟面前蹲下,他刚想开口,凌迟却忽然跪在了地上,然后用颤抖着的手指摸索着开始慢慢解开他的腰带,然后把脸凑过去,想替他口交。
沐寒音猛地推开他,扶着他的肩膀,不可置信震惊得盯着凌迟,“凌迟……你……”
凌迟明明看着他,却仿佛根本没有认出他,那双本来如同璨如寒星漂亮得令人惊艳的眸子,现在却一片空洞,里面什么也没有剩下。
“给我……求求你给我……”凌迟微微颤抖着拽着沐寒音的衣袖,用一个乞讨者的语气和神情,凄哀得请求着,“给我……”
沐寒音这时才看到凌迟拽住他的手臂上,竟然密密麻麻遍布着针眼。
“毒品?!他们给你用了毒品!”沐寒音怔了一瞬,突然狂怒得抓住凌迟的手腕。
凌迟显然被吓了一跳,身体不住得开始颤抖,“不,不要……”
他下意识收起双腿往墙角里拼命缩着,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沐寒音看出凌迟的异样,不顾他完全无力的反抗,诱哄着,让他给自己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迟,乖,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沐寒音尽量小心缓慢得把他的腿分开。
“不要,不要!”凌迟凄厉得尖叫着,那声音中充溢的恐惧和痛苦,让人听在耳中都觉得心惊肉跳。但是他却不曾敢用力的反抗。
沐寒音最后还是看到了凌迟极力掩藏的地方。
那里被蹂躏的一片凄惨,根本就没法再用!各种伤交叠遍布着,甚至还有用烟头留下的烫伤,结痂的旧伤和新伤交错着,有的地方因为他刚才的挣扎,又开始流着血。
沐寒音再也无法抑制,猛地把凌迟搂进怀里,他抱得那样用力,想要把怀里这具受尽折磨的冰冷身体揉入骨血。
“凌迟!我是沐寒音,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我带你走……”
怀中的人脆弱得,仿佛一眨眼就能消失在空气中。
凌迟在沐寒音怀里慢慢安静下来,很久之后,他才轻声重复,“沐寒音?”
“对,是我……我在这里。”沐寒音稍稍放开了凌迟,让他能够看清自己的脸。
凌迟扬起下巴,目光闪烁了一下,涣散而茫然的目光落在沐寒音脸上,“沐寒音……?”忽然,他仿佛突然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突然抓住沐寒音的衣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也不愿松开,“救救我!救救我!不要丢下我!”
沐寒音任由他抓着,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我带你走。”
沐寒音一直温柔抱着凌迟,直到他在自己怀中不堪重负睡去,才小心放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然而,沐寒音关门离去的一瞬间,凌迟突然张开了眼睛。
他原本涣散的目光慢慢聚拢,然后,他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再睁开时,那双黑夜般深邃的眸中不再是一片空洞,而是骤然出现清亮,傲然,冷漠。耀眼得令人无法逼视,令世间一切喧嚣繁华都黯然失色!
凌迟慢慢把眼睛转向房间里的监控录像,苍白的唇开启,慢慢吐出几个字。
Seigneur,ne-leur-pardonne-pas:
Il-savent-ce-qu‘ils-font。
(深蓝解说:以上为拉丁文,英文翻译:Lord,forgive-them-not-for-they-know-what-they-are-doing。大致就是:主啊,请不要宽恕他们,因为他们的行为出于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