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那还是我的错了?"夏时季恼羞成怒,李昱泊管他管出病来,这还是他的错了不成?"除了不离开你,就是不离开你……你看看我都成什麽样了?"
吼完,又懊恼地喝了口水润润噪子,垂头丧气地说:"以前想得倒好,没你也不会怎麽样,现在可是反著来了,你说说再这样下去,我不得废了?"
他们不可能天天腻在一起,自己这显得畸型的毛病不能不治……
夏时季见李昱泊冷著一张脸,只顾著看他的文件,忍住没上去缠他,他又咳了几声镇定了下心神说:"以後我就在学校吃饭了,你会打电话给我?"
他问得小心翼翼,李昱泊眼都没抬地说:"晚上呢?"
"我自己回家睡,你忙完就回来。"夏时季说得很痛苦,但他必须学会与他与李昱泊的相处正常下来。
感情好归好,但不能失了重心……那澎湃的情意如果学不会控制,早晚会失口决堤,到时候可能就算想救都救不回屯。
"我又不是真的离开你……我怕我以後一秒锺都离不开你……"让人心动的情话让夏时季说得非常苦恼,原本俊美带著点慵懒的漫不经心调调的脸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游刃有余,透著一股好似无能为力的灰败,"你就配合著医生帮我治疗吧,你要是现在再不管管我,难道真想跟一个神经病过一辈子不成?"
他抬头,见李昱泊欲要张口,无视於地继续接著说:"我知道,我变成什麽你都要……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有著脆弱神经的神经病,你看看,我现在都变成什麽样了?"
李昱泊看著他的手捏成的拳头捏得都快要碎掉了一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到离他有好几米处的沙发上,蹲在夏时季的面前,把两只拳头都拿在手上,怔怔地看了几秒,在上面各自亲了一下,怔仲地说:"病了?"
夏时季点头,他舔了舔嘴唇,"我得学会控制……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不健康,为了以後,你得帮我。"
"帮你离开我?"李昱泊笑出了声,英俊脸上的笑意显得很是冰冷,"不一起吃饭?然後呢,不一起住在一起?再然後呢?你就离开我?"
"你怎麽这麽强?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夏时季心力交瘁,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他已经打起了全部的精神来让自己脱身,可李昱泊呢?他就跟以前那样一点也不可改变……他用他的感情打造成了一个出口都没有的牢狱把他关在里面,他被关了这麽久关得已经出了问题了,可他还是不许帮他找另外的一条路让他们相处下去。
他宁肯把自己关成疯子也不愿撒手……病得最重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他。
"把我给逼死了,你就觉得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再甜蜜纯粹的感情都有最赤裸的本质,当占有突破底限的那根弦时,要麽就是把弦修好继续弹奏,要麽等弦绣掉腐烂无法再奏出音符。
"你就是这样想的?"办公桌那边有著嘀嘀答答连续叫唤李昱泊过去工作的声音,而李昱泊却是一动不动地蹲著,深沈的眼眸笼罩著夏时季,密密麻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话。"夏时季煽了他一巴掌。
李昱泊盯著他,死死地盯著,良久,他倍感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字来:"要多久?"
"不知道,直到我好。"夏时季也不知道那个收费高昂的心理医生的狗屁建议到底需要多久才有效,他用著他最坚决的眼神看著李昱泊,等著他的答覆。
"我试试。"李昱泊点了头,勾起的嘴角一点笑意也没有,"不过最好是你说的你想治好你那该死的不听话的神经,如果你是打算离开我……"
他站起身,抱著夏时季的头,亲昵地在他耳朵上吻了几下,"宝宝,如果你是打算离开我,那麽你可以现在就死了这条心,如我跟你所说的每一次一样,我为你什麽都做得出来,包括你要真离开我我就亲手掐死你这项……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是不是?"
夏时季毫无害怕地看著李昱泊……这个男人的脸上那种理所当然的侵占任谁只瞅一眼都觉得不正常。
可是,他有又什麽办法?他试图改变他过好几次,可没哪次成功过。
不能改变他,只有让自己去配合他……夏时季回抱著他,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所以,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了适应他的爱把自己变成了什麽模样,而如今,他在适合的过程中出了小差池要割心挖骨般地治疗时,他还用著这种口气对待自己。
感情过於狂烈的结果就是如同他们现在的状况一样吧?就算相爱也不能真正的风平浪静,人爱得过狠,爱再美好,也因力度过剩而显得面目狰狞。
夏时季这次请的心理医生是个没种的白人,只见过一次李昱泊就打算再也不见他,只愿意与夏时季交谈。
这星期,夏时季与李昱泊一天保持著早上见一面,中午吃饭时通一次电话,晚上也在吃饭时通一次电话,其它时间并没有过多的接触,晚上如果李昱泊在公司睡他也并不会当夜就去找他,他们之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隔个几分锺就必有一条短信……
当他跟叫皮特的医生如好友闲谈般说完这些,那个更能佯装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医生面带亲切微笑问:"那麽,不再几分锺就有一条,接下来呢?"
夏时季无奈,"一天会有五到六条,这在正常范围之内是吧?"
"是。"皮特微笑点头,"那麽,你看手机的次数呢?"
夏时季沈默,最终懊恼地回答,"十几秒一次?一分锺一次?皮特,我现在是在适应期……"
"你写短信的次数呢?我说的你写了没有发出去的那些……"
"它们没有发出去!"
"我问的是次数!"
"去你妈的,三分锺一次,五分锺一次?"夏时季没有风度地喊了出来,无血色的白色薄唇更是透著股严重的挫败。
"只能说,你的自控力还不错……至少你没有像条狗一样地嗅著他的气味狂扑过去……"皮特一点也不刻薄地说著刻薄话,他本来不想这样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青年的,只是他的这个主顾的男人实在不是个正常人,如果按他的职业嗅觉来判断的话,那个眼睛里藏著噬血的男人决不可能是个好人,那个男人厌憎著他的治疗方案,他从他的眼睛里看了出来,他觉得他的提议愚蠢得要死……就算他们见面时,那个男人彬彬有礼得像个绅士,可皮特敢跟他的上帝发誓他,如果哪天他要是出点什麽意外,绝对是那个男人下的手……他会把自己撕碎了拿去喂狗的。
其实,到底还是眼前的这个人更让人头疼啊……皮特不止一次地这麽想,愿意纵容著那个不正常的男人的眼前这个人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他现在这麽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显得跟个圣人一样,这是多麽大的讽刺啊。
"我还是要说,真正应该治病的是他。"皮特斗胆重申。
"你去跟他说。"夏时季看著他的白痴医生,如果这个人不是他那和蔼可亲的家庭医生极力推荐的人才,他想他可能会找一个听话点的医生说话排解压力。
"那麽,接下来你准备怎麽办?"皮特清了清喉咙,努力对得起对方付给他的酬劳。
"他说这个星期天我们要去参加一个他们公司的派对,公司要求携带家属……夏时季想了想,很坦荡地说:"我想他想做爱了……"
"所以?"皮特扬眉。
"就那样……"夏时季耸了耸肩说:"做爱。"
"你想吗?"
"还好……"夏时季把扭成一团的两手更加用力地交握,尽力不去看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依然很自然地说,"但他只要一想我就不可能拒绝,我是说,我怕他一碰我,我就不想离开他……"
"所以你怕还是会回到原来的想法?"
"可不是,"夏时季笑出了声,"我可不想再有一次想把那幢著著他的别墅给炸掉拖他回到我身边的想法……我怕再多想几次我真会干得出来。"
他说话时眨了眨眼睛,黑长的睫毛应衬著他黝黑的眼眸显得很狡黠,尽管脸色苍白脆弱得白色纸片一样,但还是盖不住他调笑般说出这话时的神采。
皮特无语,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说的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