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许百联听了看他一眼,接著收拾行李,"你没看见他那脸啊?"
"嗯?"
"我看他那脸是青里透著黑……回来转弯时,他手那麽一动,我都以为他要把方向盘给扳下来,如果是颗人的脑袋,估计命就在那麽一秒就没了。"许百联把包里的数据线扔到地板上,自己一屁股坐下打开他的电脑。
许百联打开电脑回了老师的邮件,抬头看著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时季,"你怎麽瘦这麽多?"
"没事。"夏时季轻描淡写。
"你们到底在吵什麽?"真不想知道他们在闹什麽的许百联不得不问了一句,怎麽样夏时季都是好友,不能因为怕麻烦就忍著不问了。
"不干你的事。"还好,夏时季一点也不想告诉他。
"我看不管什麽事,你别逼他太紧了……"许百联挺老实地建议说:"你从小到大,哪件事不是最後都依他的?你战斗得越久,他心情就越糟糕,看著是你折磨你,其实输的都是你。"
"谁说你说话了?"夏时季瞪了眼看似呆愣其实把实质看得过於清楚的许百联一眼,"依他?依什麽依?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离了他就不能活了一样,你他妈觉得这正常吗?"
"不一直这样吗?"不是一直都不正常吗?许百联愣愣地看著那一脸没好气的夏时季。
"滚蛋。"夏时季不想理他了。
"到底怎麽了?"许百联被夏时季难得的难看脸色给弄得心情也郁闷了,夏时季这人从来都是温和又风趣,就算性子被纵得有那麽一点娇惯,可他一直都是打架打输了都是笑眯眯给对手糖吃的那种慷慨大方的好好先生,这难得的难看脸色今个儿这麽一瞅,还真挺让人不开心的。
夏时季心情烦闷,李昱泊果真没有上楼来,心情其实没有一点松口气的感觉,反倒更沈甸甸了。
他简略地把最近的事说了一下,许百联听完,嘴巴微张,讶异得不行。
夏时季懒得看他那丑样,只是拿著手机看著李昱泊的照片,一时之间不知道拿脑袋一片空白的自己怎麽办才好。
李昱泊在健身房时出了一身汗,连头发都在滴著水,走回贵宾房途中,他被人堵了住。
那人眼带勾引,闻在离李昱泊只有一厘米的距离间,性感的嘴唇微张,说了一句:"HI。"
那赤骨的欲望似乎只等李昱泊一个眼神他就会扑上来与他干柴烈火。
李昱泊冷冷地看著他,当著他的面把单手拎著的T恤给套上了刚擦完干净又冒出了汗的上半身,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他洗了澡,拿了包出来,那人在他门外站著,朝著他笑了一笑,眼神里那赤骨的欲望不见了,不难看的脸上多了几许柔软的爱慕。
"能请你喝杯咖啡吗?"那有著一头金发的男人露出灿烂又充满诚意的笑容。
李昱泊只看了他一眼,回了句NO,径直往电梯走去。
"为什麽不?因为我刚才那样看了吗?"英俊的金发先生紧追他身後,"可你应该知道,你刚才那样性感到令人呼吸窒息,你难道没看到一路上打量你的眼睛吗?我只不过是跟你搭上话……"
李昱泊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左手,让他看眼他戴的戒指。
"有主了?"金发先生嘀咕了一句,"我不在乎一夜情,只一次就好,过後不会纠缠你……"
电梯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李昱泊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没有理会身後的人。
"就一次……"背後的人在大吼。
李昱泊当没听见,进了车迅速驶离了开。
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夏时季,他还会碰谁。
他的欲望向来强烈,但也很直接,尽管那被他要求著索取著的人现在用他的方式在折磨著他,他没有想过用别的人来取代他。
哪怕一次也没有。
门响了时,夏时季扭开了灯,看到李昱泊拖了鞋,赤著足进了来。
包被他随意扔到了一边,人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去了厨俱那边,把火上温著肉汤的锅掀开了盖,又拿了碗盘和勺出来乘。
夏时季的眼神一直追随著他,这时拿了拖鞋走了过去,蹲到地上,把李昱泊的脚放了进去,也没说什麽,洗了下手就拿出碗帮他乘米饭。
李昱泊还是没有说话,他这段时间都不太跟夏时季说话,要说的时候也就是简单的几句,能怎麽简单就会有简单。
他这次可是真配合……夏时季哪可能不知道李昱泊这是在跟他生著气,不过他时时提醒著自己要心硬,不能功亏一篑。
他递送过去米饭的碗,李昱泊也接了过去,不过不去餐桌那边,只是站在橱柜旁边,拿著勺子一口饭一口汤地吃著,那深刻的五官就像雕塑一样不仅没有表情,更是没有生命力,冰冷得真跟个死物一样了。
他怪著自己呢,用前所未有的冷漠态度……夏时季在心里对著自己说著,而叹气声情不自禁地从嘴里弥漫了出来。
"你就怪我吧……"夏时季见不得他这模样,从背後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我总是不完美,不是有这样的问题就有那样的问题,你都对我这麽好了我还是要出问题……"
他说得郁闷至极,但李昱泊不为所动地吃著他的饭,一点变化也没有。
"可是,我真的得治病啊,我现在就像一个被宠爱过多但却懦弱至极的小孩儿,你都不知道,每次一醒来只要摸到床边没有你我就觉得天在那刻深陷了下来死死地压在了我身上……我要用好久说服自己你只不过去上班了,等好一会就会见到了才能坐起来。"夏时季苦笑了一声,在李昱泊的背部印了几个吻,悄无声息地又叹了口气。
李昱泊还是没有说话。
夏时季的脸紧贴著他的背,好一会,很难过地说:"你就不能不怪我吗?"
李昱泊把最後一口米饭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手一翻,把身後的夏时季拉面前,用勺挽了最後一口肉汤放到了夏时季的嘴边。
夏时季眼看著沈默的李昱泊,张了嘴。
浓厚又鲜美的肉汤进了嘴里,夏时季咽了下去,眼点乞求地看著李昱泊,等著他说点什麽,哪怕支言片语也好。
"我爱你。"李昱泊用嘴唇在他嘴上点了一下,淡淡地说:"你是什麽样我都爱你……只是心疼不受我控制,你说不让我回家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一直以来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连家都不让我回,心不可能不疼。"
只不过短短一秒,夏时季的眼睛就跟冰雹一样大滴地从眼里掉了出来,砸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没跟你说我也会受伤,是因为我觉得我得像个男人一样养活你,像个男人一样让你拥有一切,我不能软弱,哪怕只一秒我都不想允许自己。这是我从小就有的想法,我改不过来。我知道你很想不受我的控制,想自己决定的人生,可我不想,你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你爸爸打得你再凶,你转过头就会忘了他是谁,你妈再不记著你,你难过一下就不会再去理会,爷对你那麽好,他在的时候你说你要离开镇子时一点犹豫也没有。你总是这样,看似乖巧听话对谁都好,也会为对你不好的人不高兴,可是却没有把不高兴真正放在心里过。我好不容易让你知道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可现在,就算到了这种程度,你还是想著逃离我,你不想靠著我生活,你一直想的是要自己掌控自己生活……而我,却只想让你依赖我。"
李昱泊淡淡地说著,用指腹抹著夏时季不停大滴大滴掉出来的眼泪,"你总说你最听我的话了……我明明知道你是哄我的,但一直都很爱听,我也想把这话当很真的话听著,可是,只要每次想到你抛开我头也不回时的坚决,我就觉得我一点手都不想松,一松开,你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