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他愿意做的,只是对得起他愿意对人好的人。
“好。”苏高阳起了身,俯过他的身体,把输液管扯了开,冷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许百联以前不太明白苏高阳在想什麽,那是因为太多时间了他对这个人不以为然,很少去想他在想什麽,而现在,他觉得他愿意去想,他怕是也搞不懂眼前的这个人的想法了。
“好?”许百许挑起了眉,看著在他视线上空的男人。
“好,”苏高阳低了头,在他额上一吻,“我要你,如果这是要你的代价,我会付得起。”
许百联眯著眼睛看著他,看著苏高阳那张疲惫至极,但眼神一点也没减少锐气的脸,他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过了一会他缓缓地说: “苏高阳,我对你从来都是性欲,我是个纯粹的感官动物,你应该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只要遇到他想要的人,不管他是什麽人,就算是魔鬼,他都会试上一试他的肉体,只要他管兴趣的,他都不会放过……在他的心里,就算是爱情,也从来都不是重要的,我想,我们搞错了我们对彼此的定位。”
苏高阳没有看他,只是继续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伸了出来抱著了许百联的肩,把他半抱在怀里之後略带疲倦地说:“我知道了。”
许百联转头,看到了他闭著眼睛的脸。
在这之後,苏高阳就再也没有说话,在安静的房间里,连呼吸声都不明显。
许百联睡不著,在看著这个男人的脸的很久後,喃喃地说:“不爱你也可以吗?”
苏高阳没有回答他,身躯一动未动。
在身体里残余麻醉剂的效果之下,许百联在最後还是睡死了过去。
安静的空间里,病床里躺著的两个人,倒是亲密无间得很。
等到房间被轻微的敲门声敲响之後,苏高阳在第一秒就睁开了眼,他侧过头,看著那张真的有种说不出来好看的脸,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於迷恋他了。
迷恋到,非得到他不可。
苏高阳一出门,就被他爷爷的亲随带到了车上。
一路回到苏老爷子的住宅。
他舅舅也在。
一进门,先是老爷子在拿著马鞭抽上了他的脸,然後又在他身上抽了十几下,紧接著,就是他平时笑容可掬的舅舅煽的十几个耳光。
十几个士兵在院子里背部挺得直直的,当著部下的面,将军并没有减少对唯一亲侄子的惩罚,抽到苏高阳两脸都是血之後回头对著人吼:“把他脱光了吊上,给我把浸盐的鞭子拿过来……”
说著,对著站得依旧直挺的苏高阳冷冰冰地说:“如果从现在开始不再跟那姓许的有关系,下面的则可免了。”
苏高阳保持著站姿,看著他舅舅,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将军再煽了他一耳光,看著他的血从脸上流下,咬著牙说:“培养你近二十年,不是为了让你去养男婊子的。”
说完,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一阵起伏,吓得随行的医生迅速拉住了他还要去打苏高阳的手。
苏高阳依然没有说话,正当七十多岁的瘦小老头,苏高阳的爷爷要吩咐部下去绑苏高阳时,此时有士兵一路小跑过了,在将军耳边轻声地说了句话。
苏高阳的舅舅听完之後眉头紧皱了起来,挥开了扶著他的医生的手,在他脸上的笑容刚刚挂起时,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到了门口。
苏老爷子跟苏高阳舅舅两条老狐狸只对视了一眼,就全都挂著笑容迎了上去。
“把他关起来。”快步走向门口时,老爷子对著身边的人轻语了一句。
第47章
夏时季这边得到第二手消息时,这位迷人的夏总当场就敛了眉,旁边他家李总淡淡一眼,他立即展颜一笑,不敢多心。
所以许百联只得到了夏时季的慰问电话,路途太远,李昱泊不可能让夏时季离开他视线范围,所幸,夏时季让邓顺上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过来,好歹他躺在病床上时,友情的真实慰问还是及时收到了。
邓顺平时痞子一般的人物,他们家除了他老婆那个小学老师极为认真正经之外,连带他家的家俱都带著股邪气。
他一来就对著左至护士右至医生地左右笑了一圈,笑得人一点没脾气也没有,门一关,当只有许百联和他在病房里时,这人笑容就没了。
许百联一看咋舌,说:“我是病人。”
邓顺一走近,砸他一脑袋,恨恨骂:“王八蛋,尽出骚主意找麻烦,老子又得出差,我还答应我儿子今晚陪他玩小气车的……”
许百联一想小家夥们,心柔软得不行,任何抵抗辱骂的心都没有了,愧疚地说,“对不起了,回头回家我跟他们解释去……”
邓顺哼了一声,又低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起身之後呼了一口气,说:“暂时不能把你转回去,现在外面都在盯著你,晚上有时也难免有个动静,你睡你的就是……”
许百联脑袋一转,知道是夏时季那已经有了行动,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怎麽让你来了。”许百联小小嘀咕了一句,换来了邓顺的一白眼。
邓顺没怎麽在外面呆过,除去大学的四年,他余下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春夏镇,他家是极为老派的春夏镇人,从不指望儿子发源光大,只需要他守著老家就好,只可惜後来夏时季这边少了人手,邓顺不得不上商会帮忙。
而邓顺能耐差不多随了他那死去的不正经叔叔,这人当著谁的面都能笑,跟人翻脸捅人刀子时,他也能笑,尤其是对付人时,一点脾气也没有,笑得跟朵似的,就是隐约的能看得见邪气。
换他的话来说,就是都要对不住人家了,还不给点好脸色看,那人也实在太冤了……
而夏时季这次让他过来,就是让他笑的。
在这场合,也就邓顺能沈得住气,但凡换另一个他们中间的朋友,早就拳头一伸,就想揍人了。
此次其实凶险得很,稍有意外,邓顺带来的人再厉害,他们也得被抓了去关了。
本来邓顺拖家带口的,一般时候夏时季也只让他处理一些在他控制范围的,但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人手不够,也实在只有他适合,不得不让他来了。
邓顺心知肚明,但也对险情不以为然,他倒不怕真出什麽意外,大不了进去关一阵子,只要春夏镇有个活人在,只要他那帮狗肉朋友还活著半个,迟早得把捞出来。
他是个真不怕事的人,两手一插口袋,靠著门就跟许百联聊天说他家孩子的那点小破事,门外脚步来往,他当没听见似的。
单人楼层就这一只病房,见鬼了才有那麽多人来来往往,他当没听见,许百联也就没当听见。
邓顺来了有多久,门外就热闹了有多许,许百联躺在床上腹部有些隐隐作疼,没有出声喊疼,只是有一句没一句跟邓顺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