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看著许百联平静提议的脸,苏高阳笑了,伸出手去抚住那张表现在外一点欲望也没有的脸,眼前的这个人轻情淡欲,但偏偏有时又放荡至极,有时也,公正至极。
你都找不到责怪他的理由。
“我很喜欢你。”双手捧著他的脸,苏高阳磨蹭著他的嘴皮轻声呢喃,除了这句,他没再说其它,只是细细腻腻地吻著眼前这个人的唇。
许百联任他吻,过了好几十秒之後才微带著叹息说:“好吧。”
随即两人分离,他头也不回上了机,没再去为苏高阳让他离开的代价费心。
他都有说要放弃的,如果那样的话,苏高阳大可以後光明正大与他们作对,他都不会恨他一点的。
但苏高阳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与他在一起,他也无话可说。
苏高阳的选择是苏高阳的,他既然选择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邓顺在上机後透过窗户看著苏高阳在机坪里远远与人交锋,不由评价地道:“挑了个最不靠谱的人喜欢,算你倒霉。”
旁边许百联微笑,不以为忤地看著他修长白净的手指,好像什麽也没有放在心上似的。
他觉得,该尽力的事他尽力了,别人总归是别人,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所以,就让他去吧。
苏高阳站著的姿势依旧正规挺拔,他平时对待部下严苛狠厉,对自己的要求也从不松懈,所以对面那个懒散站著说话的人最後也挺起了腰,严肃了刚刚嘻皮笑脸的脸,再一次说,“上校,请让我过去。”
苏高阳看著他舅舅部下最得力的助将淡淡地说:“即将起飞,请回吧。”
助将眯著眼看了他几秒,而在这几秒间,飞机往前滑行。
“怎麽回事?”助将回头朝背後的人吼。
背後的人脸色铁青地摇头,最後扯下耳线狼狈地说:“调度员不听命令,没有制止。”
助将回头看向苏高阳,朝他瞪了几眼,不再说话,率领部下离开。
苏高阳看著他打著电话匆匆离开的背影,那几道人影拖长的风衣在空中划出了肃杀的味道,而他依旧神色未变。
他旁边的副官倒是苦笑起来,问:“怎麽办?你要回哪?”
苏高阳这才撇过头,头看向空中,直到飞机最後一点影子也看不到时他才撇下头淡淡地说:“回宾馆。”
他满身伤, 无须这时回去再表孝心,养好了再去也不迟,到时候真闹起来了也能退出来。
毕竟,这次是因为要给家人的一个交待才任由他们下手,有了这次下手,他後面做的事就会无愧得多。
本来不是什麽感情深厚的家庭,再加上他也从来不是他爷爷最疼爱的孙辈,如果他不是他舅舅唯一的侄子,加上他年少加入军队所做的事,老爷子恐怕不会对他的多在意。
而他舅舅,那个还真心疼爱他几分的老人,苏高阳想,有时候人位居高位习惯了,从来都没往後退过一步,没人真违抗过他的命令,但人总归是老了,权力要易主是迟早的事,他的这次的明面违逆,算是给他的第一个适应期吧。
他总归是隐藏了这麽久,也该慢慢试著让人知道,他要得到的,他能得到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所能给的,而是他自己一手去真拿到手的。
苏高阳在京期间,发生了一两件大事,几位高官落马双规,又有人立马替补入席,只不过几人的变动,暗中却是一片片的腥风血雨。
直到苏高阳的上司,参谋长严斌被调得重军区接管军部後,苏家有人立马反应过来,迅速联系苏高阳回家。
苏高阳在开完会之後留於秘密部队训练作战队员,接到苏家人的消息後没有反应,因为受条件受限,他最近半个月不得离开部队。
随即他舅舅也派部下来传消息,後得知他的任务後也只能妥协,让他事毕後去他那一趟。
但苏高阳在半个月的训练期限过後,又被派出外执行秘密任务。
而他舅舅刘将军的权限是无权过问此次任务,只能在几天後得知他外出,却找不到他的人。
最终苏蕾蕾还是在人的庇护之下没有出事。
但在一场轰动之後,X省省委书记被调走到他省就职,而省委书记之职让许兴邦暂时接任。
说是暂时接任,其实也等於是让他同时兼任了一样,等到下面要是真来一个接任的,那人肯定也是同一派系的人。
许兴邦多了个头衔,而且是最重要最有执行权利的那个,要办的事更多,要解决的麻烦也更多。
许百联回到家半个月都没看见过他爸一次,按他妈的意思来说,是他爸想著在位一天就多做一点事,哪天要是下台了也不用去後悔把时间浪费了。
许百联知他父亲是有抱负之人,想著他爸没时间看他这刚刚病愈的身体,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让他爸看过几次。
许兴邦这天开完会之後给了十分锺给他儿子,许百联就坐在一旁看著他爸吃他妈给做的爱心午餐,悠闲自在得很。
许兴邦快速吃著,还跟秘书确定行程,等到秘书领命而去,许百联才出声说让他爸吃慢点。
“嗯,好。”许兴邦吃了慢点,但下一步却又快了,许百联在旁无可奈何地笑。
“回去好好呆著。”许兴邦忙了,对儿子的事却又坦然了不少,只要儿子好好活著,他喜欢男女都好,要做什麽事也由得他去了。
儿子的人生总归是儿子的,自己要做的事自己去做,总不能自己做不到,就让他帮著自己去做。
当初生下他,弱弱小小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长大了尽管对他的没有抱负有所责备,但总归是他觉得好就好,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牵连了儿子的一生。
看著意气风发的父亲,许百联点了点头,朝他笑,“知道了。”
“下午让你妈过来送饭。”许兴邦看儿子笑,严板著的脸也温和了些起来,“好几天都没看到她了。”
许百联过去抱他爸的背,笑著说:“你该回去陪她喝次下午茶,妈妈还年轻貌美,独守空闺很危险的。”
许兴邦被儿子逗得笑出声,在秘书的敲门声中又急门往边走去了……
许百联看著他爸那威严不迫的背影,突然有点明白官场里那些人无什麽这行执著於权利了。
在这里,得到最大的,也就是得到了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