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飞壳
“你们这块看起来更好吃。”葛北思刚把叉子伸向那块圆形蛋糕,手臂就被姜阈一把抓住:“吃自己的。”
葛北思一脸震撼地看着姜阈,这是她大侄子第一次不给自己吃他的东西。
“一块蛋糕而已...”葛北思受伤道。
“这是梁东言的,你要我再去给你点。”姜阈说着便把那蛋糕拉得离梁东言近了些,命令道:“吃。”
梁东言点点头,顺势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葛北思看着都快哭出来,她这回是真伤心了:“你就那么喜欢梁东言啊......我想吃个蛋糕都不行。”
这时正嚼着蛋糕的梁东言一顿,嘴上还挂着奶油,便下意识看向姜阈。
他看到姜阈淡淡地朝葛北思笑起来,然后点点头,压低声音:“超喜欢。”
“那你...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重要了?”葛北思可怜兮兮地说,同时瞪了眼好像被炸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梁东言。
“也很重要,但这个蛋糕是买给他的。”姜阈道,说着他要站起来:“我再去给你点。”
“诶诶诶不用了。”葛北思叹了口气,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第一次发现俗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姜阈“嗯”了声:“快吃,冰激凌要化了。”说着姜阈从梁东言面前将文件夹拿过,将里面最后的那一沓用回形针夹好的文件抽出来,转头问梁东言:“这个?”
梁东言还沉静在姜阈的“超喜欢”中无法自拔,他晃神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姜阈脸上,想和他对视。
但姜阈就是不看他,只盯着眼前的文件,耳朵却藏不住地红了。
姜阈刚刚说出那句话一半是逗葛北思,另一半......他就是超喜欢,本来就不没打算藏着掖着。
“这合同还挺厚的。”姜阈埋着头,耳朵的红意蔓延到脖子,实在忍不住转过头,低声道:“能不能不看我了?”
“我看合同。”梁东言满口胡言,眼中全是确认了被爱的满足和澎湃。
姜阈:......他只得又低下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合同上。
这份合同是梁东言在考试期间,出考场时,考场某个工作人员给他的,那工作人员说朋友是开娱乐公司的,看中了梁东言的资质,想要跟他签约,于是便给了他合同和名片,说有意向就联系他。
考场的工作人员大多是学校的教职工,不像那些不知从什么渠道搞来梁东言联系方式、狂轰乱炸打电话骚扰的人,相对更正规靠谱一些。
梁东言和姜阈说了这件事后姜阈便让他把合同带给自己看。
来北京之前姜阈翻阅了不少这类合同、也看了很多案例,对这类签约有了基础的了解。
“这只是他的范本对吗?”姜阈问。
梁东言想了下:“他说基本就是这个模板。”
“行。”姜阈点点头,开始认认真真翻阅合同。
合同期限是五年,在众多案例中不算太长,这一点还算正规。
“没有工作的时候服从公司安排练习,每月5000的基本工资。”姜阈读到这条,眼睛眯了眯:“你问问他,‘服从’有没有具体释义。”
“呵。”追星无数的葛北思边喝咖啡边冷笑:“让你每天练习20个小时你服不服从?不服从就跟你打官司赔钱。”
姜阈点头:“北思说得对,所以要问清楚。”
说着姜阈继续往下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指着其中很复杂的一页问梁东言:“这段你看过没?”
那段话又是百分比、又是年限、又是比例,俨然像道数学大题,一整段几乎占据了一页,梁东言看是看过,但他看不懂。
姜阈只扫了眼便觉得不对劲,他简单解释了下:“如果你在五年内没赚够他给你投入的钱,你不仅要续约,和他们的分成比例还要调低。”
顿了顿,姜阈道:“也就是说,基本解不了约。”
一开始的五年期限只是个障眼法。
“啧啧啧。”葛北思撑着下巴道:“到时候他们跟你说一节舞蹈课十万块你也只能受着,最后要么白给他赚钱、要么打官司赔钱。”
姜阈沉了口气:“这部分的运算还挺巧妙的,稍不留神就会被绕进去。”
姜阈把这页拍下来发给梁东言:“跟他们说,这一部分你不同意。”
梁东言沉默片刻后把合同从姜阈面前抽走,果断道:“不签了。”
“不签也给我。”姜阈道:“以后你总得面对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先用这份提高警惕。”
梁东言想想也对,将合同重新给了姜阈。
一份十几页的合同,姜阈数出来三十几处不对劲的地方,还不包括合同本身格式的问题。
“你这还赚一百万给我侄子呢。”葛北思毫不犹豫地开嘲讽:“到时候别被骗得要我侄子去捞你。”
梁东言觉得葛北思说得对,他“嗯”了声:“以后合同我都找律师看,没问题再签。”
葛北思伸出食指摇了摇:“还是太年轻啊,这些奸商可不会给你找律师的时间。”
“怎么说?”姜阈抬起头来问。
葛北思正襟危坐,把双手撑到桌上:“来,我打个比方,一个经纪人手底下带出过影帝,那种片酬千万,业内知名的,这种经纪人找你,你签不签?”
这种经纪人愿意主动找到新人签约,对于新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姜阈思忖了下道:“大部分人都会签。”
“对,而且呢,他再给你制造点危机感,类似于过了这村没这店,你不签有的是人签,你去找律师的功夫我又能捧红一个影帝了......”
葛北思难得能给姜阈上课,她兴头十足地继续说:“这种你就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而且这还只是一个例子,其他歪门邪道多着呢,我被坑的小偶像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那最后就只能打官司?”姜阈不解。
葛北思叹了口气:“雪藏、打官司、当素人,总之不会再给你赚钱的机会。”
“那我以后不签了。”梁东言道,话音刚落,刚刚那些姜阈提出的问题,对方在微信上给了自己回应。
梁东言打开手机,那人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有其他家经济公司找你啊?我们要不要见面聊?
梁东言把消息给两人看,葛北思愤怒地指着屏幕:“见面就是给你洗脑的开始!就算不洗脑,到时候四五个大汉在一包厢里围着你,你敢不签么?”
姜阈拿过梁东言的手机,输入:“您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发了出去。
那边很快回复:“见面我叫上我们公司法务,一个个给你解答,你看怎么样?”
“线上无法解答?”姜阈挑眉。
这句话发出后那边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复,然后是很长一段语音,姜阈点开,语音还是没解答他的问题,倒是开始吹嘘起公司、有过多少知名艺人、他们的合同在业内多么良心......
姜阈利索地把这人删了,将手机还给梁东言。
“这段时间这种人都别理,过了高考再说。”姜阈道。
姜阈说着看向葛北思:“不过按这种情况,大家就都不签公司了?那些出名的艺人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凤毛麟角,要么家里有矿自己有背景、要么运气真好遇到正常公司、要么业务能力强到可以秒杀一切、剩下的就是熬,熬出头的也有,但不多。”葛北思道。
姜阈转头端详了梁东言片刻,忽然觉得自己草率了,他开玩笑道:“你以前说,高中毕业之后就一直打工赚钱,这个想法好像确实比较务实啊。”
姜阈想,尽管梁东言专业能力很好,但外面陷阱太多了,他再警惕,也不可能永远不上当。
梁东言点点头,神色比姜阈认真很多:“我也觉得打工好。”
这样以后姜阈在哪,他就可以在那里打工,比这些要封闭式训练、各地奔波的表演工作好多了,这样他就能一直和姜阈在一起。
“我开玩笑的。”姜阈看着梁东言过分认真的样子,生怕他下一秒就开始在他的兼职群里物色工作:“你现在只要专心艺考,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嗯。”梁东言言听计从,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想,除了你,别的什么都不想了。
第50章 二胡
中午葛北思走后,姜阈和梁东言找了家可以租琴房的乐器店,300块一下午,在北京已经是性价比相对较高的价格。
“我去租琴。”进了不到十平的琴房后,梁东言把手里的盒子放下,打算出去租个二胡。
“等等。”姜阈拉住梁东言,朝被梁东言放下的盒子抬了抬下巴:“打开。”
梁东言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了脚步,听话地去拆盒子。
黑色的纸盒拆开,里面还是一层盒子,但里面的盒子似乎是木质的,质感醇厚,梁东言拆盒子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了眼姜阈。
“看我干什么?”姜阈随口问。
“是二胡。”梁东言语气笃定,声线却又微颤。
木盒刚露出一半,梁东言就看了出来,姜阈点点头:“嗯,生日礼物。”
梁东言停顿着看姜阈,姜阈见他不动,便主动蹲下来,顺着他拆到的位置继续拆,边拆边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木盒上刻着“万月兴”的标、盖着印章,“万月兴”是国内二胡定制数一数二的招牌,不少知名二胡演奏家,用的都是万月兴的胡琴。
一把万月兴的定制胡琴至少上万,如果用的是顶级旧料的老红木或黄花梨,几乎是天价。
梁东言用手指碰了碰盒子上的印章:“这个牌子、拉二胡的都知道。”
“是吗?那我买对了。”姜阈道,他已经把木盒抽出来,递到梁东言面前:“你自己打开吧。”
梁东言嘴唇紧抿,浑身像被点了穴一样不知动弹。
“怎么了?”姜阈笑吟吟看他:“不喜欢吗?”
梁东言摇了摇头,这个礼物太珍贵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喜欢死了,可是不敢伸手,像在做梦。
“那我、打开了?”梁东言试探地问姜阈,期待又紧张。
姜阈点点头:“打开。”
梁东言伸出手,郑重地、小心翼翼地贴近那精致的木盒,手指在金属扣上轻轻一拨,“咔哒”一声,木盒被打开了。
一股古朴的木香很淡地在琴房内散开,木盒的盖子被缓缓打开,深黑色的胡琴泛着幽暗的红光,躺在黑色绒布中,散发着时光的香气。
梁东言抚摸着琴身,一触上去就知道,这把琴比自己拉过的所有二胡都要厚重太多。
“我不是很懂,店家给我展示了几块料,我选了深色的老红木,做出来气派一些。”姜阈看着梁东言爱不释手的模样,暗自松了口气:“你喜欢吗?”
“很喜欢。”梁东言道,顿了下生怕情绪不够强烈,又重复一句:“很喜欢。”
梁东言看完二胡便拿过盒盖,想把琴重新装起来,很快被姜阈拦住:“不练吗?”
梁东言愣了愣,然后坚决摇头:“不能用这个练。”
“那我送你琴干嘛?”姜阈按着梁东言的手:“我想听你用这个练。”
“这...”梁东言的嘴角都颤了两下,他不舍得,于是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姜阈,眼底央求:“真的要用这个练吗?”
用这把厚重精美无比、承载着姜阈浓烈心意的胡琴,练习他的考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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