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同桌他总在撩我 第108章

作者:应祁 标签: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甜文 校园 轻松 近代现代

郁绥郁闷地回了个没有,他和商诀吵个屁,他连商诀为什么不说话都不知道。

总不可能这人长了千里眼,知道他跑回了家,还撞见他弟了吧。

他越想越烦,干脆趴在了桌子上,用笔尖戳着练习本,看着上边洇出的黑色墨点出神。

宋婷见教室里的人少了一半,问清了缘由之后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郁绥去跟她办公室,重新数一套卷子,就当随堂测验。

郁绥顺从地跟在她身后,按照指示数好了三套试卷,分门别类整理整齐之后才站起了身。

“郁绥。”宋婷突然喊住他。

郁绥嗯了声,不明白宋婷怎么突然喊他的名字:“还有其他的试卷要数吗,宋老师?”

宋婷摇了摇头,从办公室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报名表,温声询问他:“我这里还剩下一张英语竞赛的报名表,你想试试吗?”

郁绥脸上的表情一僵,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个电子时钟,在看到上面的日期时,浑身的冷汗止不住地冒了出来,瞬间打湿了衣领。

他的表情太过奇怪,宋婷也察觉到不对,她挑了下眉梢,试探性问:“怎么了,是没有信心吗,还是说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有点紧张?”

郁绥倏地回神,才发觉自己的事态,他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缓慢地摇头:“没有,宋老师,我挺开心能有这个机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嗓子发涩:“但我想,我可能不适合……”

宋婷眼底浮现出一抹惊讶,但也没有过多苛责他不知好歹亦或

是别的什么:“能告诉老师原因吗?”

“我知道你从前的风评并不怎么好,也知道你被之前的老师针对过,但那并不是我的想法,我觉得,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自己的闪过点,也许不在学习上,而体现在艺术、体育亦或是其他各个方面。更何况现在,你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是吗?”

“你可以放心,我不是朱振那样的人,我不会歧视任何一个学生,也不会偏颇任何一个学生,我愿意给你这个名额,只是看到你在英语上的天赋,觉得你可以拿下它,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因素。”

郁绥咬紧唇瓣,脸色有些发白,他垂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婷看出了他的不情愿,微微叹了口气:“既然不愿意,我也不会逼着你答应,郁绥,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压力。”

好半晌,郁绥才闷闷应了声:“对不起,宋老师,我只是有一点心结,没法解开。”

宋婷从办公椅上坐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关系,我相信总归有一天,能解开的,你不用有压力。”

郁绥深吸了一口气,捏着试卷的指骨都有些泛白,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宋婷鞠了一躬,才浑浑噩噩地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天色黑沉如墨,像是一张能把人吞噬的大网,将郁绥压得喘不过气来,就连放学铃响,商诀回来,他也没有力气再去询问,只是埋头看着卷子发呆。

商诀看着他的样子,眉眼动了一下,他探出手,用手背测了测郁绥额头的温度,发觉并不灼热之后,才松了口气。

“不舒服吗?”

郁绥敛着眉,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他下意识地侧过头,在商诀的手心蹭了下。

“没事,可能是太饿了,晚上没吃饭,饿得有点胃疼。”

郁绥原本想胡诌一个借口,却觉得自己的胃疼得难受,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往外淌血。

商诀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晚上去哪儿了?”

郁绥脸上的笑一僵,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思索再三,他觉得起码应该让商诀知道,商爷爷对他的态度。

“我,我今天遇到了……”

他的话没能说完,林晓安站在了他的身后,扯着书包袋子,小声叫了他的名字:“郁绥。能拜托你出来一下吗?”

女生眼底的乞求意味太浓,郁绥瞬间明白了她叫他出去的目的。

周围人来人往,大家各自忙着收拾书包,但也有不少人朝着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

郁绥张了张嘴,不想让她难堪,只好将拒绝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只说了句:“你稍等。”

他转过头,朝着商诀歉疚开口:“商诀,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商诀垂眸“嗯”了一声,伸手抓了下书包的带子。

正值放学,哪哪儿都是人,上拥下挤,郁绥跟在林晓安的身后,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胃,有种灼烧的痛。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操场

附近的树林从里,郁绥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之后,叫停了对方。

“就在这里说吧。”郁绥说。

林晓安局促地站定,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郁绥,口袋里的那封情书也被他紧紧握着。

初冬的风刮在人的脸上生疼,郁绥吸了口冷气,连头都在发胀,却还是努力撑起一个笑脸,装作对她的心思毫不知情的模样:“学委,你是看到微信消息才来找我的吧。”

林晓安没想到郁绥的开场白会是这个,愣了一下,想要转身去找自己的手机,看看郁绥发了什么给她。

郁绥看清她的动作,出声拦住了她:“不用看了,我知道你是想感谢我上次借你外套的事,这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那么放在心上。”

月影摇晃,树干上的叶子掉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在地上交织成斑驳的影子,像是少女的心事,难以言明。

郁绥笑起来,眉眼干净,五官线条有种落拓的少年气,灰粉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泛了层单薄的银,又添了几分漂亮,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长相。

郁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显得客气又疏离:“我本来也想单独再找你聊聊的,这个人邋里邋遢的,借给你的那件外套本来就被我弄破了,还是我随手找的盗版……”他顿了顿,怕打击到林晓安的自尊心,委婉道:“但我看你还我的那件,压根就是件新的,料子也很好,一看就不是我那件便宜货,所以我想着,把钱还给你,不然我心里根本过意不去……”

小五位数的东西,他大手大脚惯了,林晓安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负担得起。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姑娘实心眼,郁绥叹了口气,余光瞥到了对方难过的神色,有些手足无措。

林晓安微垂着头,眼底的难过快要溢出来。

昨天宋臣年在讲初中时骄傲恣意的郁绥时,她其实没有做题,而是在偷听,她知道郁绥很受欢迎,也知道他一定会被很多人喜欢,只是……

林晓安很轻地眨了下眼睛,她知道郁绥一早就会拒绝自己,却没有想到,郁绥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她仰起头,呼出一口气,没有让自己失态:“没关系的,原先那件外套被我弄脏了,我赔给你一件新的,是理所当然的。”

“郁绥。”她轻轻喊他的名字,语气是竭力地轻快:“我听宋臣年说,你都没有收过女生的情书,所以今天,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树林里静悄悄的,连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清,郁绥的手指动了一下,被冬天的寒冷刺了下,又猛地收了回去。

这一晚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实在太多,多到他不能游刃有余地解决。

他不想让林晓安太过窘迫,只好苦笑着拒绝:“可能不行,林晓安。”他还是叫了她的名字,不再是先前冷淡的学委两个字。

“喜欢是一种很珍贵的感情,它会遇到一个将它捧在手心里的人,但很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它的主人在你的未来,而不在当下,也不在我。”

我希望你可以遇到对的人,所以,在这之前,你的情书应该由你自己好好保管。

他的话语真挚,神色认真,却没有留给林晓安丝毫的余地。

好半晌,对面的女生才抬起头,沉默地问了句:“你有喜欢的女生了吗?”

郁绥捂着胃的手蜷缩了一下,唇色有些苍白:“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的声音没有了平常的散漫,显得格外认真。

林晓安吸了吸鼻子,最后抬手抹了把发胀的眼睛,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被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

郁绥点头:“他的确很好。”

方才隐隐作痛的位置没了方才的尖锐痛楚,稍稍有了缓解,郁绥舒展了一下肩膀,对林晓安说:“你也很优秀,所以,开心一点,把精力放到未来。”

林晓安点了点头,她微抿了下唇,还是笑着说了句:“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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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光线不好,夹杂着呼啸的风声,环境格外差。

郁绥目送着林晓安从另一端离开,才拖着缓慢的步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的脑袋乱糟糟的,脑海中一会儿是下午商佑那张哭花了的脸,一会儿又跳转到三年前那个荒诞不堪的场景,将他的心绪搅得天翻地覆。

其实他也不值得人喜欢,今天的一切也很糟糕,郁绥踢了颗石子,目光垂在地下,有些空荡荡的迷茫。

他从前的确很喜欢英语,但现在,这其实是他最恶心的东西……

他也讨厌自己的生日,讨厌冬天,讨厌每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

他没有信心能解开商诀的心结,更不知道该怎么故作轻松地向商诀提起商佑……

先前的石子从脚下划走,没入砖缝里不见了踪影。

郁绥更郁闷了,又换了颗更大的石子来踢,跟着它不断的变换行走的方向,像只摇摆不定的企鹅。

也不知道商诀有没有在等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冷着一张脸对着自己……

寒风将棱角尖锐的石头刮得朝前而去,像是长了双翅,可以到达这世界的任意一个地方,自由而洒脱。

终于,石子咕噜噜地往前滚,直到撞到了一个人的鞋尖,停滞在了原地。

郁绥盯着那个白色的鞋尖看了一会儿,闷闷地抬头,然后看见了商诀的脸。

漆黑的发,冷淡的眉眼,尖锐锋利的侧脸轮廓,还有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唇。

商诀身上的一切特征看起来都格外不近人情。

但这人站在冷风里,脸被吹得很红,头发也被吹得乱糟糟的。

见他朝着自己看了过来,郁绥吸了吸鼻子,突然又觉得很委屈,他闷闷出声:“商诀,你怎么在这里啊?”

教学楼的楼下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走廊里几盏灯闪着微弱的光。

商诀上前一步,往他怀里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

然后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

商诀说:“不是你说让我等你吗?”

郁绥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箍得很紧,有种诡异的安全感。他偏开头,耳朵根子有点红:“我说让你在教室里等我,外边这么冷,你也不怕把你人吹傻了。”

商诀将他松开,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低低“嗯”了声,随后道:“怕你第一时间看不到我,所以站出来了。”

郁绥瘪瘪嘴,看向自己的怀里包裹严实却又滚烫的东西,又问:“这是什么东西啊?”

商诀盯着他发红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烤红薯,还有一只鸭腿。”

郁绥惊了,瞳孔微微扩张。

烤红薯在宿舍楼那边的超市里,鸭腿在操场那边的超市里,这么说,商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硬生生跑了两个地方。

看出了他眼底的惊愕,商诀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系到了郁绥身上,温声解释:“你不是说饿了吗,就去买了一点,本来还有关东煮,但不方便保温,就没拿。”

“别一直用手心捂着,小心烫到。”他耐心又细致地帮他调整围巾的位置,语气很淡,确是在关心:“怎么还是像小孩一样。”

郁绥感觉自己的心脏发涨,好像被丢进了酒精,又或是什么别的液体里,浸泡了很久很久,直到不堪重负,才终于有人发现,把它轻轻取了出来,妥帖放回了原本的位置里。

很久很久之前,郁瑶还没离开的时候,郁绥哭着求她再坚持一下,不要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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