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几树
教导主任本来还想训斥他两句,愣是被他这话说得不知道该怎么接,但也不想低头,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确实是应该谢谢詹鱼同学。”傅云青出声打断两人之间的对峙,态度看上去很真诚。
“………”詹鱼那股想要抬杠的气势瞬间就散了,又回到了懒洋洋的状态。
围观的学生会同学偷偷松了口气,他可真怕这位祖宗又和教导主任杠起来,不然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
升旗仪式后,各个班依次回教室。
操场上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詹鱼和教导主任还在升旗台上站着。
周围没了人,教导主任立刻把脸绷紧:“詹鱼,你上次是不是跟我保证不会再犯,结果呢,这才两个星期,你就又打架了!”
詹鱼思考了下:“你知道的,我为人比较正直。”
教导主任一脸麻木:“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了,”詹鱼乐呵呵道:“隔壁学校的人竟然想要抢我们学校的学生,作为扬城附中的一份子怎么能坐视不理。”
教导主任呵呵冷笑:“所以你就把人都给打进了医院?”
詹鱼沉吟片刻,摇摇头:“也没有,还有俩跑了。”
要不是那俩跑了的,这事儿指定是闹不到学校。
“我比较善良。”
教导主任闻言一瞪眼:“还善良,都把人打骨折了,要不是你家里有钱,你说说这事怎么收场!”
詹鱼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两人打了五年的交道,知道这老头向来是嘴硬好面子,关键是特别护短,这么说就是让步了。
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打架,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这次詹鱼还确实是间接帮助了同学。
“主任,您是没看到,咱们的学生都被敲诈勒索大半年了,听说李同学成绩还因此下滑了好多,”詹鱼长叹一口气,颇为同情,“也幸好是遇上我了。”
教导主任皮笑肉不笑:“是周同学。”
“哦,对,周同学。”詹鱼附和教导主任的话,说错了也不心虚,“周同学真是太惨了。”
周同学就是上周五被隔壁学校敲诈的学生,为了躲避这群人,准备放学不走正门,翻墙溜走,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就守在学校墙根下。
结果还没到放学时间,詹鱼不耐烦等,翘了课,准备翻墙出去吃火锅,被这群人堵个正着,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这件事看在你是为了帮助同学的份上,学校也酌情处理,罚你打扫高二年级楼层的厕所,两个星期,同意不?”
詹家有钱有势,学校不敢招惹,加上詹鱼算是特长生,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学校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詹鱼听乐了:“这意思是还能拒绝?”
“可以拒绝,第二方案是厕所和操场三周。”教导主任笑得比詹鱼还开心,鱼尾纹都好几层,能让这小子不舒坦的事情都是能让他感到高兴的事情。
“………”
“不是我说,你看看傅云青,次次考试第一,参加比赛也都是金牌起步,你俩初中是校友,高中是同学,你怎么就没被感染到,学点好,马上就高三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詹鱼在附中读了五年,他管这小子的时间,比詹家父母都多,每每被气得半死,但又忍不住想要劝导。
“金牌起步……”詹鱼想了想,“意思是他还拿过比金牌更高的奖项?钻石还是王者?”
教导主任:“………你赶紧滚,从我面前消失!!”
-
每次月考后,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陈潇都会特意挪出一节课,作为班会课,为学生们分析分数和各科成绩的变化。
“大家都安静一下啊,”陈潇敲敲讲桌,吵吵嚷嚷的教室逐渐安静下来,“我和各科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班上开启一对一帮扶学习计划……”
一对一帮扶在扬城附中是老传统了,但在三班这还是头一遭。
“哇哦,那是不是要换座位?”张楷举手提问,“是要跟成绩相反的同学坐吗?”
陈潇点点头,笑道:“对,咱们就第一名和倒一坐,第二和第二十名,第三和第二十一,依次排列下去,一会儿下课大家就把座位换了。”
“为啥只有第一和倒一反着坐的?”陈博洋很好奇,所有人都是正向排名,除了第一和倒一。
第一名自然是是傅云青,他承认傅云青很强,次次第一,科科第一,堪称六边形战士,就连全市联考都没人考得过他,是附中名副其实的学神。
但他并不认为,这位大佬能帮助他的好兄弟走出倒一的困境,毕竟这位学渣是真的不读书,从初中到现在。
陈潇环视一圈,视线落在最后一排,坐在最后的都是班上个子最高的一群人,这些人里好几个都是班上的体育生,只除了两个--
一组靠后门的位置趴着个男生,用衣服罩着脑袋,只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和几撮银白色的头发,另一边四组,傅云青正在低头写字,脊背挺得很直,言行举止非常符合好学生的标准。
这俩,一左一右,一个倒一,一个正一,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陈潇双手抱胸:“詹鱼同学的基础比较差,所以傅云青会比较合适。”
她没说的是,这样的安排主要是为了傅云青不会受到影响,这位是学校最看好的学生,希望他能为学校搏个省状元回来。
至于詹鱼,这学生确实是倒一,成绩也不好,但好在他就喜欢上课睡觉,也不影响别人学习,反倒是最好的同桌人选。
当然,如果傅云青能把这位带得愿意学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陈博洋咂咂嘴,坐他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一节课结束,老师刚刚走出教室,班上的人立刻就活跃起来,开始讨论换座位的事情,还有人拿着成绩单看自己的新同桌是谁。
感觉到后桌抵了下背,陈博洋回头,就看到詹鱼一脸惺忪地坐直身体,因为趴着睡,脸上还残存着衣服褶皱的条条楞楞。
“哟,鱼哥醒啦?”陈博洋立刻扭身打招呼。
“放学了?”詹鱼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周围的同学格外活泼,像极了要放学,要放假的样子。
他睡得迷糊,没有发现头发竖起一根呆毛,迎着风来回摆动。
这懵懂的模样,看得陈博洋有一瞬间的父爱泛滥,竟然觉得他鱼哥有一点可爱,甚至大逆不道地想rua。
这想法肯定是不敢和本人说的,他还没活够。
“还没呢,课间,下节课换座位,少上一节课,大家都高兴着呢。”陈博洋打了个哈欠,“看你睡觉给我都看困了,话说你下节课和那个谁坐一块……”
詹鱼对和谁同桌不感兴趣,对他来说有没有同桌都一样。
“我去厕所,”詹鱼站起身,睡得久了,身上骨头劈啪作响,“去吗?”
陈博洋感受了一下,摇摇头:“不想尿。”
詹鱼哦了一声,出了教室。
从洗手间出来,回教室的途中会经过老师的办公室,吹了风,詹鱼脑子清醒了些,刚走过办公室就突然听到个熟悉的名字,脚步一顿。
“陈老师,我不想和詹鱼做同桌。”男生的声音和早上升旗台致辞一样平淡,回荡在办公室里,引得一众老师回头。
陈潇没想到他会有意见,有些诧异:“为什么不想跟他做同桌呢?”
在此之前,傅云青对于跟谁做同桌都没有异议,不管坐什么位置,同桌是谁,都不会影响他的成绩,她鲜少能看到成绩这么稳定是学生。
傅云青沉默了一下,垂下眼:“他会影响我学习。”
闻言陈潇反倒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这俩学生有什么矛盾呢:“这个你不用担心,詹鱼虽然不爱学习,但他也不会影响同桌,上课睡觉,下课打球,做同桌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云青敛眉,还想说什么。
“叮铃铃--”上课铃打响,楼道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很快又陷入安静。
“好了,就这样吧,先坐一段时间,不合适再换,”陈潇捡起桌上的课本站起身,风风火火往外走,“走,先去教室。”
见她坚持,傅云青抿唇,没再多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傅云青经过陈潇,走下讲台,走到自己座位时,他偏头看了眼后门的方向。
坐在那里的男生撑着头,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恰好看着这边,傅云青顿了下,对他点点头当做打招呼,然而对方没有理会他的友好,反倒似笑非笑地比划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傅云青微怔,不明所以。
陈潇是个行动派,立刻组织学生换座位,傅云青的座位没变,是詹鱼搬到他那边。
“我远嫁他乡的哥,永别了,我会怀念你的。”陈博洋拽着他的衣摆,恋恋不舍。
詹鱼盯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扯得变形的衣服,倏地一笑:“劳资蜀道山。”
“………”
陈博洋立刻松开手:“鱼哥你这小情绪有点暴躁啊,您可悠着点,别吓到了我们的学霸同学。”
詹鱼呵呵冷笑两声:“吓死了我给他出殡葬费。”
说罢毫不留情地拎上自己的书包,他没什么课本,书包空荡荡的,攥在手里还会来回晃荡。
目送人离开,陈博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惊魂未定地小声嘀咕:“我这哥是尿尿的时候分叉了咋滴,脾气这么暴躁?”
“要不你再说一遍,我录给鱼哥听?”同桌赵晓意笑嘻嘻问。
“我怎么觉得鱼哥说到傅学霸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想多了吧你,你见鱼哥和学霸说过话?”
“没有。”
“那不就得了,话都没说话,怎么结仇,脑电波吗!”
詹鱼不知道自己被编排,穿过大半个教室,走到一组最后一排,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未来的“床榻”。
比起他课桌的清爽,这位学霸的桌子就显得拥挤很多,桌上堆放着很多的书本和练习册,书皮上写着主人的名字,飘逸俊秀的行书--“傅云青”。
“喂,腾点位置。”詹鱼随手把书包丢在长椅上,一脸不爽。
长这么大,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嫌弃,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他不要面子的吗?!实在是可恶!
在教育改革后,扬城附中取消了尖子班的制度,尖子班的学生都下放到各个班级,但无形中,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差的学生也形成了两个互不干涉的壁垒,少有交集,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前面的两学生日常考试都是前十五名的成绩,平日里听说了这位校霸不少“伟岸事迹”,桩桩件件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被詹鱼这一嗓子吓得,两人连忙拖着自己的长椅往前挪,给腾出半个人的空间来,座椅和课桌几乎靠在一起,本就不富裕的空间雪上加霜。
詹鱼莫名地看了眼前面的同学:“你们离这么远干嘛,退回来,我一会儿睡觉。”
得前面座椅抵着,他趴在课桌上睡觉,课桌才不会跑。
前排的同学没敢说话,偷摸对视一眼,又苦着脸把座椅挪了回去。
长腿一迈,詹鱼坐进座位,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新同桌的袖口。
附中的校服有两套,都是三件套,衬衫裤子和外套,质量好,价格也高,是其他学校的两倍还多。
这好学生虽然校服洗得很干净,还带着皂角香,但袖口的位置有缝补的痕迹,针脚细密工整,还挺明显,似乎缝补了不止一次。
詹鱼啧了一声,有些气不下去了,怎么这人看着还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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