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惜晞
站在他宿舍门口的戴玮衍下意识辩解道:“没有,你前天下班太晚了,我怕你不安全,就跟在你后面护送你,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黎枫:“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一层哪一个门?”
戴玮衍:“你上去后,我看到电梯停在了6楼,我又退出一楼大厅,往上看,看到这间房的灯亮了,所以猜你住这里。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你这几天那么忙,给你炖了汤,今天过来是给你送汤的。”
黎枫暗骂了自己一句,是他大意了,如果戴玮衍打算伤害他,或者是别的对他不满的病人家属跟踪他,清楚地找到他详细的住址,他就麻烦了。
黎枫还是冷着脸,对戴玮衍道:“我不喝汤,你以后也不要再来,再来我就报警了,你回去吧。”
戴玮衍看起来很受伤,年轻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他人的安全界线,“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黎枫耐着性子和他沟通,“你没看到我戴着婚戒吗,我已经结婚了。”
戴玮衍:“你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就结婚了?而且,护士姐姐们都说没见过你爱人,你这戒指分明就是戴着忽悠人的。”
黎枫加重语气,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给我送花,也不要再来这里,你已经造成我的困扰了,你知道吗?”
戴玮衍一脸不甘心地看着他,突然泪流满脸。
黎枫看呆了,这就哭啦?!
戴玮衍又看了他一眼,抹着眼泪离开了。
黎枫叹了口气,开门进屋,关上门的时候,想起戴玮衍最后看他的那一眼,眼神带着决绝,那小子不会想不开吧?
犹豫了两秒,黎枫还是决定下楼去看看他。坐电梯下到一楼,黎枫走出大厅,没看到戴玮衍的身影,不应该啊,他坐的是另一部电梯,和他也就相隔几十秒,这小子走这么快的吗?
就在黎枫准备转身回去给他家长打个电话时,旁边的电动车充电棚后面传来了戴玮衍的声音,“我不是坏人,我是来给黎医生送汤的。”
另一个冷冽的中年男声,“你下次再来骚扰黎医生,我就报警。”
戴玮衍:“你放心,下次他请我我都不来了,我不喜欢他了,我戴玮衍才不会当小三。”
冷冽的中年男声:“你三观还挺正,赶紧走。”
戴玮衍走后,黎枫走到车棚后面,盯着中年男人,“你是谁?”
中年男人没想到会和他正面碰上他,有些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就听到黎枫问:“祁衡屹让你来的?”
中年男人只得点点头。
黎枫想起祁衡屹昨晚问的那句“今天受委屈了”,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扬言要告我的那个家属也是你威胁他,让他不许告我的?”
中年男人这下连忙否认,“我没有威胁他,我只是告诉他你是从仁康过来的医生,以前做过多少台像他父亲那样的手术。”
黎枫:“祁衡屹让你这么做的?”
中年男人:“祁队是担心你。”
黎枫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楼,关上房门后就给祁衡屹打电话。
祁衡屹:“黎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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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枫:“你派人监视我?”
祁衡屹接到他电话正高兴,一听这话,知道他生气了,“不是监视你......”
黎枫气炸了,没等他解释完,就打断道:“祁衡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体贴?深夜过来看我,一大早招呼不打,悄悄离开;在我遇到问题的时候,又悄悄帮我解决;你做这些的时候,是不是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特会替我着想?对我特别好?这就算了,还派人专门跟着我,派的还是高级保镖,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脆弱,那么无能吗?有本事你就自己24小时不离身地跟着我,请什么保镖?我也是男人,我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不需要你凡事都体贴我,也不需要你处处保护我!”
黎枫吼完,在挂断键上一按,手机一扔,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想到祁衡屹没经他同意插手他的工作,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然后全都反馈给祁衡屹,他就气得心肝脾胃肾都抽抽地疼。
被扔到沙发另一头的手机有电话进来,黎枫知道是祁衡屹打回来的,赖得接,他现在不想和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但是祁衡屹坚持不懈,连续打了三个,黎枫被电话铃声吵得头痛,走过去,抄起手机,“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再打我就拉黑。”
祁衡屹没有再打,黎枫现在明显在气头上,听不进解释。他这会还在外省,昨天去了嫌疑人老家,现在在去嫌疑人前妻家的路上。周围一片荒凉,触目所及全是黄土,这里缺水,本就没什么绿意,现在冬天,更是荒凉,黄土上只有一点白白的雪。
齐家俊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路都感叹不断,“以前经常被教导要珍惜水资源,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我终于理解这句话!我有罪,我经常浪费水,以后刷牙的时候,我再也不一边刷牙一边开着水龙头了。”
感叹完,看到祁衡屹接了个电话后,对着手机皱眉头,好奇道:“祁队,怎么啦?”
祁衡屹收起手机,“没事。走快点,问完话,马上回省城,明早坐最早的班机回去。”
齐家俊:“这里回省城得开六个小时的车,现在快八点了,问完话起码都八点半了,你不是说在县城住一晚再去省城吗?”
祁衡屹:“不住了,直接去省城。”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他们到的时候,嫌疑人前妻不在家,去邻村走亲戚了,晚上快十点才回来,问完话都已经十点多了。回到县城,已经近十二点,县城不大,只有几条街,开车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一家还开门,而且可以吃东西的店。
习惯了哪怕深夜十二点出门,想吃东西也可以吃到各种东西的齐家俊傻眼了,“居然没有一家店还开门?也没有夜宵摊,我的天呐!我好饿啊!早知道这样,刚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不应该拒绝在他们家吃饭的邀请的。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我会不会饿死在这里啊。”
这两天他们走了很多路,累得够惨,齐家俊的体力已经到极限,祁衡屹被他唠唠得头痛,没办法,只好放弃了连夜赶去省城的想法,带他去了一家旅馆,在前台买了三桶泡面,并在前台泡好,端回房间,给了两桶齐家俊,“吃吧。”
齐家俊也不管烫,张口就吃,三两口吃完了一桶,“祁队,你就吃一桶,你不饿吗?”
祁衡屹站在窗户边抽烟,他心里挂着生气的黎枫,刚才给他打电话,黎枫还是没接,他没心情吃饭,“我不饿,你吃你的,还不够就去前台买。”
这家旅馆条件很差,房间里的灯光昏暗,窗户上的防盗网都生锈了,祁衡屹站在窗边,手里夹着烟,看着窗外的侧脸比窗外西北的夜色还冷。破败的环境,矜贵冷峻的男人,齐家俊觉得他家祁队man 爆了,拿起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转手发给黎枫。
他那偷拍技术完全瞒不过祁衡屹,但祁衡屹没有理他,抽完一支烟,洗手去吃泡面,吃完,看了眼那被套泛黄的两张单人床,拿起车钥匙下楼,“我去车上睡,你定个六点的闹钟,醒了下来找我。”
齐家俊:“祁队,你不睡这吗?”
祁衡屹:“不睡,你吃完赶紧睡,这里应该没热水,别洗澡了。”
齐家俊:“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祁衡屹打电话叫醒齐家俊,退房,开车去省城,把车子还给租车公司后,直奔机场,可是今天是年二十八了,机票紧俏,和他昨晚在购票软件上看的一样,这一趟回A市的机票已经没了,截止到现在也没人退票。只有晚上六点的那趟还有少量的余票。
可是祁衡屹一刻都不想等了,打电话给徐耀明,让他从航空公司的熟人那里要到了两张头等舱机票,但也还是得等,两个小时后才飞。
他们只能报销高铁票,买经济舱都要自己倒贴一部分,头等舱那得自己补贴更多,祁衡屹对齐家俊说:“不能报销部分我私人给你报。”
从县城到省城的路上,齐家俊就感受到了他回A市的迫切,登机后,忍不住问道:“祁队,你怎么那么着急,是黎医生出什么事了吗?”
祁衡屹昨晚没怎么睡,在车上也睡不舒服,“你黎医生没事,我睡会。”
回到A市,祁衡屹的车就停在机场,他让齐家俊自己打车回家,他则直接从机场去曷市。
第79章
祁衡屹到了曷市,到黎枫上班的科室找他。
祁衡屹的气场太强了,坐在护士台的叶莉,在他距离护士台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本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没想到他直直地朝她这边走来。
祁衡屹:“你好,请问黎枫在办公室吗?”
叶莉眼尖,看到了他手上和黎枫款式相同的戒指,原来这就是黎医生的爱人吗?好帅好酷啊!不过他怎么不知道黎医生已经放假了?叶莉迟疑道:“你是?”
祁衡屹看懂了她的表情,“我是他先生,他手机打不通,请问他在吗?”
叶莉摇摇头,“黎医生中午的时候就放假离开医院了,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黎枫已经放假了?祁衡屹蹙眉,谢过叶莉后,去了黎枫宿舍。他有黎枫宿舍的钥匙,打开门,喊道:“黎枫?”
没人应,祁衡屹在房子走了一圈,发现房子的电器断电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收进了衣柜,黎枫已经离开曷市了。
祁衡屹拿出手机,想给黎枫打电话,却刚好看到黎枫给他发消息。
黎枫:我放假回A市了,等你出差回来,我们当面聊聊。
黎枫这条消息里的当面聊聊,让祁衡屹有些慌乱。黎枫表面大大咧咧,凡事都好说话,但一旦触及他的原则,他比谁都强硬。之前和他科室的冯昆起冲突就可以看出来,冯昆背景那么硬,黎枫也和他硬刚。还有之前来曷市,他明明不想异地,却不让他关涉他的调职。很多时候他都很随和,但一旦较真起来比谁都坚决。
他这次没经黎枫同意派保镖保护他,触犯黎枫原则了,之前有郑沅的潜在危险在,黎枫可以理解,现在郑沅已经落网,他还让保镖暗中跟着他,黎枫估计气疯了。
当面聊聊,祁衡屹把握不准黎枫会聊什么,聊这件事?还是聊暂时分开?理智告诉他黎枫不会因为这和他分手,但是头脑却不受控制地觉得黎枫可能会和他分手,思绪如脱缰野马,直奔不好的结果上想。
祁衡屹沉着脸在黎枫房间胡思乱想了一会,就在他准备回A市找黎枫的时候,看到黎枫书桌上放着盒拆封了的牛奶。这是黎枫的一个小习惯,喝到一半的牛奶、饮料,喝不完了,放到桌上,他想的是等会喝,但他往往一转眼就忘了。祁衡屹看到了总是会及时扔掉,怕东西开封太久,他喝了拉肚子。他随手把那盒牛奶拿到手里,准备一会到楼下扔掉。
在拿牛奶的时候,瞥到书桌一本书上放着一张画。画上画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警服的他,一个是身穿白大褂的黎枫。画像画得很简单,但是人物的神韵勾画得很逼真。身穿警服的祁衡屹双手抱胸,一脸冷峻,头上的对话框里写着霸道专断。身穿白大褂的黎枫双手叉腰,脸都气歪了,张着嘴巴,旁边的对话框是一串毫无规律的符号。
看着这张画,祁衡屹绷了两天的嘴角翘了翘,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恐慌没了,把画抽出来,带着画下楼。
回去的路上,想到回到家就能见到黎枫,踩油门的脚差点没控制住力道。可是,回到家,推开门,却没看到黎枫,阳台没人,客卧也没人。黎枫生气到连家也不想回了吗?祁衡屹心一沉。
黎枫会去哪里?他爸妈家,还是他朋友家?不管他在哪,他得去把他接回来,但是去接他之前得换身衣服,他这两天舟车劳顿,身上的衣服很脏。
祁衡屹推开主卧的门,猛然看到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人此刻正躺在他的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还打着浅浅的呼噜,这几天那么多手术,应该是累惨了。
虽然黎枫从曷市回来都和他住主卧,但是黎枫的东西还在客卧,而且黎枫现在在和他生气,祁衡屹觉得黎枫不会去他常住的主卧,所以,压根没想过黎枫会在主卧。刚才在家里没看到黎枫,他心都空了,以为黎枫再也不想回来了,这会看到他安静地睡在他的床上,失而复得的惊喜和感激,让祁衡屹这个铁血硬汉差点落泪。
他蹲在床边,静静地看了黎枫好一会,想亲亲他,又顾忌身上脏,想去换衣服,却又不想让黎枫离开视线。最后,是黄局的电话,把他叫出了主卧。祁衡屹在手机响的第一时间就按了静音,看到是黄局,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郑沅那边有些情况需要他马上去一趟市局。
祁衡屹挂断电话,回到主卧,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黎枫,才离开家。
黎枫昨晚很生气,晚饭都没吃,睡觉的时候气到翻来覆去,睡不着,十二点多的时候,收到黎家俊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祁衡屹看着很忧郁,手里还夹着点燃的烟。黎枫知道他会抽烟,书房和阳台都有他的烟和打火机,但是祁衡屹没在他面前抽过。看到这张照片,黎枫心一揪,想给他打电话,却想起楼下的那个保镖,又放下手机。
他在床上又翻滚了一会,还是睡不着,抓起手机给齐家俊发消息:你们在哪出差?
齐家俊:西北。
齐家俊接着又发了一张已经吃完的泡面的照片:我们老惨了,太晚了,没地方吃饭,我们吃的是泡面。
黎枫:你祁队吃了吗?
齐家俊:吃了,祁队吃了一桶,我吃了两桶。
黎枫:他现在在干嘛?别告诉他我现在在和你聊天。
齐家俊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条件很简陋的两张单人床:祁队可能是嫌这床不卫生,他去车上了。
西北的冬天晚上这么冷,他去车上睡?冻生病怎么办?他就不能将就将就吗!
黎枫:你睡床是吗?
齐家俊:啊,我睡床。
黎枫:那你能不能把你的厚外套拿下去给他盖?
齐家俊:可以啊,我现在就拿下去给他。
黎枫:回来后请你吃饭。
齐家俊:好啊好啊。
黎枫:记得提醒他别把车窗关严密了。
齐家俊:好的。
和齐家俊发完消息,黎枫想到祁衡屹睡在车上,就更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写工作总结,写着写着变成了画画,看着那幅画,黎枫气终于顺了,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来,他又给齐家俊发消息:你们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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