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嗓音低沉的男人回答:“两周后。”
“这么长时间?”警察的口气中充满了惊讶。
嗓音低沉的男人回道:“这个我们也没办法啊。”
花鑫站在温煦的身后, 把方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随即,他低声对温煦说道:“看了,只能这样了。”
“手表怎么办?”温煦回头, 看着花鑫。
花鑫抿了抿嘴, 微微摇头说:“只能回去找杜忠波帮忙。”说着,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安全楼梯间, “走那边。”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走廊, 顺着楼梯一直下到一楼。温煦下意识地喘了口气, 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人一旦放松了,就会想起好些在紧张时候无暇顾及的问题。此刻, 温煦想起了汪厉那块表上的血迹,把自己吓了一哆嗦,当即给了花鑫一拳。
花鑫挨了温助理的打, 感觉莫名其妙的。捂着胳膊问道:“你鬼上身怎么了?”
温煦急道:“幸亏没拿到那块表。小七说了,汪厉真的是感染者。刚才要是冒冒失失偷了表,万一出点什么事多危险啊。”
花鑫闻言哭笑不得地说:“你以为我拿到表还会用心地去舔一舔?”
“就是危险!”温煦瞪起眼睛,“这个你别再想了。明天, 让杜忠波想办法拍个照就行,叮嘱他千万别碰啊。”
“行了行了, 我会为杜忠波着想的。”花鑫好似敷衍地回了一句,说话间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温煦见他的态度极不端正,紧走几步追上,说:“老板,你别说完就忘。对待杜忠波的时候,你特别随意。”
“随意点不好吗?”花鑫煞有介事地看回去。
“你是太随意了。”温煦假模假式地冷笑了一声,“他哪天离开医疗所的?”
花鑫:“不知道。”
温煦:“哪天官复原职的?”
花鑫:“不知道。”
温煦:“哪天正式加入监理会的?”
花鑫还是回答:“不知道。”
于是,温煦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他离开医疗所那天给你打过电话、正式上班那天给你打过电话、跟副会长签了卖身契那天也给你打过电话。你都不记得了吧?”
花鑫盯着温煦,表情有些惊讶:“他,他是不是喜欢我了?”
温煦眼睛一眯,假装恶狠狠地说:“你再开这种玩笑,我篡位了!”
花鑫被逗乐了,习惯性地把温煦的头发弄的一团糟,看着温助理的鸟窝,心情大好,边走边打趣:“我发现哈,你在背后怎么说他都没事,怎么见了真人你就怂呢?”
温煦撇撇嘴,反问:“你就没有怕的人?”
“你算不算?”
温煦马上露出“你拉倒吧”的表情,继而想起了杜忠波:“老板,你说杜忠波有没有怕的人?”
花鑫咂咂嘴,想了想。随后斜睨着温煦,俩人的视线一对上,都露出了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异口同声地说:“黎月夕。”
黎月夕就像是杜忠波的克星——早先案子没查清那会儿吧,黎月夕就让他感到头疼,打肯定是不能打的,就黎月夕那个身板儿,杜忠波一拳能把人打休克了。骂两句呢,黎月夕就低着头不吭声。玩点心理战术吧,黎月夕直接拿脑袋撞墙。那时候的杜队长真是空有一身功夫无处使。现在呢,案子也查清了,不管是出于个人原因还是官方原因,黎月夕只能留在他身边生活。杜队长不但要兼顾两项工作,还要照顾黎月夕的生活,时时关注他的心理问题,真是当爹又当妈还得当导师。虽然很多事都在改变,但也有一成不变的——黎月夕照样是打不得、骂不得、心理战术都玩不得。
温煦发自内心地感慨:“杜忠波真的很苦逼。”
“虽然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绝对不会可怜他。你看他现在那样,像是……”
说着,花鑫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温煦也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门。正对着他们的大门外,冲进来五六个穿着医护服的人,其中两个推着一辆急救移动车,身上还沾染了很多血。
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推着伤者的车就移动到了他们面前。忙着救护伤者的医护人员根本无暇顾及旁边还有人,急急推着急救移动车朝里面去。当急救移动车经过花鑫身边,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伤者……
急救移动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走得远了,花鑫好像是受了惊的马,猛地转身就跑,追上那辆救护移动车。
温煦愣了一秒钟的时间,马上意识到那些人里很可能有老板的朋友,于是,也跟着转身去追。
花鑫步子大,很快就追了上去。跟在救护移动车旁边跑,急切地向最近的一名救护人员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跟在后面的温煦一愣,没想到老板认识的竟然是躺在救护移动车上的伤者。他忙放低了视线去看那个人,这一看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的上身几乎都是血,衣服上还有几个破洞……
这时候,医护人员迅速地瞥了花鑫一眼:“中枪了。”
花鑫没有丝毫的惊讶,话音压着话音,急着再问:“我是他朋友,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你认识他?”医护人员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马上通知他家属,快!”
当医生告诉你马上通知患者的家属,并且在后面加了一个“快”的时候,就说明情况真的很严重。花鑫的眼睛都瞪了起来,一把扯住医护人员:“你们在哪里找到他的?”
医护人员许是被花鑫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南丫山一家叫‘幻海酒吧’后面的巷子里。”
车子前行的速度忽然停了下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起头看着花鑫:“他在叫你。”
花鑫一愣,低下头去看伤者,就见那人张开了一半的眼睛,正看向他。花鑫急忙凑过去,一只满是血的手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嘴巴开开合合似乎要说话。
花鑫把耳朵垂到适当的位置。
温煦急的不得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花鑫弯腰低头。同样,他什么都听不见,伤者究竟对花鑫说了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见。
时间过去了大概四五十秒,医生不耐烦了,急道:“别说了,马上进手术室。”
花鑫被人扯开,踉跄了一步。眉头紧皱,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寒意。温煦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等着救护移动车被推进电梯,电梯门合上后徐徐上升。
“老板,那人是谁?”温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