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天夜翔
关越:“我就知道你在想那时候。”
白白胖胖的饺子浮了起来,关越说:“那天他们是不是背后说我什么了?”
天和想了想,答道:“说你无趣不懂浪漫,这不挺浪漫的么?”
十二点,大家开始吃饺子,每个人都吃到了一枚硬币,也包括关越。天和拆开红包,看见里面是一枚米德加尔特的小岛通用金箔,正面印了海浪与繁花,鹦鹉、猫与小鳄龟,反面印着‘一百’,当即大笑起来。
过完年初三后,闻天岳主动提出,打算带张秋去闻家的旧宅里住几天,把家里留给关越与天和二人世界。天和心想鬼才信你,铁定你自己想二人世界,想朝张秋示爱重新培养感情,又怕被我们搅黄了而已。
年初七,天和稍微有点紧张,站在镜子前,不时看关越。
这座城市渐渐地热闹了起来,经历了年节撤得干干净净,如同一座空城后,人一天比一天多,春光晴好,回暖后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很舒服。
关越穿了另一身衣服,示意天和看,正是年前天和母舅家为他做的,天和记得那天为了给他送衣服,等了四个多小时,还在办公室里吵起来。
“不要翻旧账,”关越适时地阻止了天和的回忆,说:“我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天和自己换上衣服,关越在身后替他系上马甲带,天和转身,给关越别上袖扣。
“我有点紧张。”天和一身衬衣,西裤修身,马甲上身后显得腰身修挺,他知道今天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需要与Andy进行正面交锋,关越却半点没有异常,就像平时一样淡定。
关越“嗯”了声,说:“宝宝不紧张。”
“你在想什么?”天和侧头问。
关越正在给天和别袖扣,闻言看了他一眼:“我在克制自己。”
天和:“???”
关越彬彬有礼道:“克制自己不要乱来。”
天和:“……”
天和转身,抱住了关越,两人在衣帽间里安静地站着。
“还有不少时间。”天和倚在关越肩上,看着更衣镜里关越挺拔的身材与背脊。
关越呼吸变得粗重,说:“你在邀请我。”
天和感觉到关越的手拉起他背后衬衣,抚摸他的背脊,这个熟悉的举动顿时让他平静下来,继而侧头,迎上了关越的唇。
一小时后。
天和坐在车上,活动手腕,上面还有领带勒出来的淡淡痕迹,哭笑不得道:“我已经忘了要做什么了。”
关越淡定地打方向盘,随口道:“忘了它,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好。”天和开始后悔今天的提议,确实不紧张了,但焦虑感却被挪到了别的地方,“你该留点时间让我再洗个澡。”
“来不及了。”关越说,“你身上有股香味,我还沉浸在镜子带来的视觉效果里,晚上回家我申请再来一次。”
天和很想扁他。
“关总!闻总!两位晚上好!”小周今天亲自出来接待,天和已经不需要请柬了,与关越礼貌一点头,走进宴会厅。
“我真的……”天和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个摘帽庆典。
关越:“后悔没有多花点时间在中文文本上,否则你就可以精准地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是的。”天和进了中庭,环顾四周。
江家的股票摘帽宴会比圣诞节嘉年华的浮夸度超出了两个档,总店的布置在喜气洋洋的特别宴会厅面前,惨遭无情的碾压。
迎面而来的大红色给天和的第一感觉是电脑的显卡烧了,四面八方的锦锻以腾飞状分散开去,四道螺旋楼梯簇拥着宴会主厅上恢弘的洛神赋图,中间一张汉白玉方桌,摆着待会儿庆祝用的礼炮与香槟。
穹顶贴上了敦煌的云霞壁画,中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棵镀金的大树,树上挂满了红包。周遭的二楼平台栏杆上挂了中国结,会场中央则以乌木底座供奉着一个将近两米高的玉璧,全场客人穿着西装,奈何这场面还出乎意料地协调,看上去就像某个很喜欢中国古典文化的欧洲皇帝设宴款待群臣一般。
“我要瞎了。”天和说。
玉璧后是舞池,乐队呈翼状排开,卖力地演奏着。
“我要聋了。”关越离发出尖锐声音的小提琴稍远一点,说,“普罗,降噪,搜寻Andy下落。”
普罗说:“Andy还没有来,稍后大概率会迟到二十分钟。”
天和取了杯酒,寻思二哥闻天岳怎么还没到,注意到关越始终陪在他身边,低声说:“你应酬你的。”
天和现在已经逐渐习惯并能理解关越了,生意场上确实需要应酬,许多事他不喜欢做,总得有人去做。
关越却道:“人走茶凉,谁会来应酬一个即将被青松与洛马森寻仇的人?”
天和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此,关越从青松离职以后,几乎没什么人再来巴结他了。投资界里,大家明显地不太看好想以一己之力,与青松作对的关越,连打招呼都是简单点头,仿佛生怕与他废话多了,牵扯到自己。
这就像当初Epeus破产时天和的处境,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两人在角落里安静站着,不片刻,佟凯从大厅一侧的小门里出来,朝两人示意,三人聚在了一起。
佟凯刚与江子蹇聊了天过来,稍后摘帽宴会上,江子蹇需要陪父母拉礼炮,便不过来寒暄了。
“你去应酬吧。”天和点了下头,说。
佟凯摊手,说:“人走茶凉,都不在诺林了,应酬什么?”
于是两名曾经光鲜亮丽、出门前呼后拥的超级律师与霸道总裁,便站在角落里陪天和喝餐前酒。
天和:“我怎么感觉把你们挖来Epeus以后,好像害得你俩很惨。”
佟凯:“偶尔也需要体验一下人情冷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