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也要笑
他怔怔地看着缘望猫腰进来,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衣衫不整的他,往日里即便面对生死大敌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塔阳,在这一瞬间,却忽然感到一阵微妙的兴奋和羞赧……
塔阳条件反射般地舔了舔干燥的双唇,正要说话,却看到缘望向他打了个手势,似乎是有话想要和他到外面说。
塔阳一愣,炯炯有神的双眼也显出一丝罕见的慌乱,他的心脏砰砰有力地乱跳了起来:
[难道缘望发现了我对他的情意?]
缘望见塔阳愣神,淡微微的一丝光亮将塔阳袒露的宽厚双肩、两条健壮臂膀,以及饱满结实的匀称胸膛,和他那刚毅的脸庞,都掩映出一种暖色的阳刚……
[呵,好诱人的男人……]
缘望也略微失神一瞬,然后立即回过神来,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刻产生的异样情怀。
塔阳也马上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想得有些一厢情愿的白日做梦,就连忙整顿好了脸色,也不再说话,而是一把抓住衣衫随便地套在身上。
缘望见他配合,就无声地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帐篷。
“……”
塔阳看着重又失去那个身影的帐篷,头一次感觉这么小的帐篷也有些空荡荡的,他暗自叹了口气,连忙跟着走出去了。
缘望一直向树林的方向走,中间还笑着低声向守队的人问好,然后塔阳也跟着走了出去,这让那些守队的人感觉有些奇怪。
缘望在前面安静地走着,塔阳在后面空手地跟着,在距离营地近两百米的时候,缘望才停了下来。
缘望回头,看着身穿单衣而且没带兵器的塔阳,看着塔阳那张刚毅而沉静的面容,一时没有说话。
塔阳本来有些疑惑和沉静的心,在缘望这样默默的注视下,重新变得燥热,尽管他的表情不变,但是那种连日来一天天深入和发酵的感情,实在经不起丝毫的鼓励和挑逗,现在缘望对他的注视,让他整个人都似乎有些兴奋的冲动……
塔阳刚才压下的莫名羞赧和慌乱重又忍不住地升起,这可与他平日的镇定和一切尽在掌握的情形完全不同,他感觉有
些尴尬,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这种“丑态”。
好在这些情愫都掩盖在他的沉静神情之下,不至于让缘望发现。
而缘望也在深深地看了塔阳片刻后,终于微微叹了口气,轻笑着说:
“塔阳,多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和你的相处让我很开心。”
“不用谢,呵呵,缘望——”
塔阳先是翘着嘴角,有些开心,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缘望的语气不对,这似乎是在向他道别!
塔阳猛然停住话音,惊疑地盯住缘望,皱眉沉声地低问:“缘望,你,是打算离开了么?”
缘望早知道塔阳的精明和敏锐,见他一下听出来自己的意思,就呵呵洒然一笑:
“是的,塔阳,我要离开了。我们萍水相逢,现在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本来想要悄悄走开的,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和你说一声的好,你给我这么多帮助,也对我百般的照顾,如果我不辞而别,之后肯定会愧疚的。”
“……哦,要离开了?”
塔阳略显迟钝地应了一声,心中有些堵得慌,非常难受,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仿佛缘望一走,他的心就要失去一部分似的。
塔阳咬了咬牙,整体前后地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缘望的举动缘于什么,于是,那双阳刚的浓眉下,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神,充满了饱含愤恨和不舍以及其他微妙的复杂情绪,他看着缘望,握紧了拳头,压抑地轻声问:
“缘望,是因为那个凯琳的陷害么?”
缘望听出来塔阳话音中的不舍,心中也不由得微微一暖,点头说:
“可以不防备君子,但是一定要防备小人。这场无妄之灾虽然来得荒谬,仅仅是一两句话的事情,我就差点被那个凯琳给陷害了,如果真的被他陷害了,我能怎么挣扎?”
塔阳立即脱口而出:“我可以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塔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浑厚,带着男性的磁性和阳刚,给缘望一种非常可以信任的可靠感觉。
“呵呵。”
缘望微微感动地笑了一下,看着塔阳那掩映在黑暗中的刚毅面庞,似乎又看到他的眼睛,像当初在马车车厢中看到的一样明亮。
缘望看得有些感慨,摇摇头,叹息一声说:
“不,塔阳。这毕竟是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世界。有些人总能用一些非常荒谬的可笑理由去杀人,而我不能冒险去当那个可能被杀的人……
“况且,塔阳,你就算能保住我一时三刻,但是保不住我一辈子,再说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沙罗他们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么?你总不能因为那个恶毒女人要害我,而将你的佣兵兄弟置于不顾吧!
“塔阳,我现在是个小人物,那个凯琳完全能因为看我不顺眼,就随便派几个战士和魔法师来杀我,我又能怎么反抗?
“呵呵。我的生命只有一条,我不会将它放在任何危险毒蛇的旁边。而那个凯琳,很显然是个能随便毒死我的毒蛇。在我变得强大之前,只要有任何危险,我都会很小心地逃掉……”
缘望的话说起来轻轻微微,但是塔阳却听得出,缘望更加坚决了。
“……哦。”
塔阳张了张口,最终竟只能这样轻声地应着。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塔阳早就知道缘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或者说,缘望是一个有些霸道的少年,他一旦决定,就不容许别人再去左右,虽然缘望的霸道被他的优雅潇洒掩盖着,但是凭塔阳的精干和细心,在经常和缘望接触的时候,自自然然就感觉到了……
塔阳听着缘望这样全面而谨慎的话,心中蓦然想起缘望中毒做噩梦时的凄苦呓语,又想起缘望之前说他曾经得过一种疾病,医师说他随时可能会死掉……
塔阳记得自己当时紧张而轻声地问:现在病好了么?
而缘望当时的高兴语调似乎还能在他耳边响起:已经好了,我终于不用再害怕随时会死掉……
[他当初每日心惊胆颤地等着死亡么?他到底经历过多少坎坷磨难,才会变得这样恐慌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