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但余景并没有给连珩好脸色看。
他心如死灰,对谁都没好脸色。
但连珩是怕的,余景从对方的眼睛里能看出来。
却也没进行任何补救。
之后余景和祁炎离开,就没再见连珩一面。
他时不时会想自己当初的态度会不会影响到连珩高考。
不过还好,连珩的成绩并未让人失望。
“你当年,怎么想去考的警校?”
余景将一袋洗衣液放进身边的购物车里。
连珩正把着推车扶手,屈了手臂,往前微微弓着身。
“有编制。”
余景:“……”
他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打开格局的梦想和追求。
“当时想学散打。”
有那么一点热爱了。
“主要还是考得差。”
余景又拿了提抽纸:“也不错了。”
他没买多少东西,主要是刚好够装进一个大号购物袋里。
结完账连珩要拎,余景没让。
“回家去吧,晚上不留你吃饭了。”
连珩笑笑:“你这么怕我?”
余景无语:“嗯,怕。”
毕竟连珩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弱鸡了,真要对他怎么着,余景还真没什么还手之力。
这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往家里领。
“你的新家,不带我认认门吗?”
余景赶紧摇头。
他脚步放快了不少,避免和连珩搭话。
只是连珩像个跟屁虫似的甩也甩不开,跟着余景上出租的速度那是比谁都快。
“去哪?”司机按下了“空车”的牌子。
副驾驶座的连珩也跟着转身:“去哪?”
后排的余景抿了下唇,报出地址。
新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约摸着也就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小高层,有电梯。
余景多少有点抗拒,但连珩非跟在后面他又不能直接让人滚蛋。
本打算放下东西就把人带出去吃顿晚饭,结果电梯门一开,余景还没走出去就傻了眼。
真是离谱了,门口站着祁炎。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余景甚至能感觉到连珩上一秒那种懒散随意的气场“刷”一下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看见两人一同从电梯里走出来,祁炎皮笑肉不笑。
连珩不逞多让:“巧啊,祁总。”
祁炎压根没理他,目光死死锁着余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反正不是祁炎想的那个意思。
只是此刻,余景从祁炎的眸中看见了纠结与痛苦。
他突然就理解了连珩昨天说的话。
——“知道怎么报复最痛快吗?”
有一点知道了。
余景垂了视线,从祁炎面前走过。
他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急赤白脸地去解释自己和连珩到底怎么了,就只是按住指纹锁把门打开,再转身接过连珩手上的购物袋,放进门内。
再回头,他的视线在门口的两人身上挨个过一遍。
祁炎和连珩都看着他,似乎正等待他接下来说些什么,或干脆领一个人进屋里。
然而,余景就这么看着,后退一步走进屋内,再“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第29章
余景猝不及防摔门进屋,留门外两人面面相觑。
连珩已经练就一身处理突发情况的较硬心理素质,再加上余景一路上没给他好脸,倒是能很快接受一记己闭门羹。
反观祁炎脸色不好,特别是当余景从连珩手里拿过购物袋时,他险些直接把后槽牙给咬碎。
连珩注意到了这一个小细节,心情不错。
他不太想和祁炎打嘴仗,毕竟有些方面对方无耻到难以企及。
不如微笑着转身离开,虽然被拒绝的彻底,也要摆出十拿九稳地姿态。
果然,祁炎急了。
在连珩进电梯后,祁炎把门砸的“哐哐”直响。
都还没得及开口骂上一句,下一秒电梯重新打开,连珩笑眼弯弯。
“祁总,别这么用力,你这算潜在危险,周围邻居要是报警,我指不定还得再来一趟。”
祁炎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也只能阴沉着目光,看电梯门在他面前重新合上。
他倒是忘了,对方还是个警察。
-
屋里,余景把购物袋放在桌上。
静静发了会呆,想刚才祁炎眸中闪过的那丝诧异与痛心。
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些许的痛快。
虽然知道这种情绪幼稚且变态,但在祁炎砸门中断后,这种痛快达到了巅峰。
过去的那些委屈和难过,也不是一股脑的报复了回去,而是丝丝缕缕,像戳了个小洞,往外一点点泄气。
凌迟的折磨一般,痛并快乐着。
然而,在这种爽快过后,等到理智慢慢重新统治大脑,痛苦又占了上风。
他和祁炎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到了这种互相捅刀子的地步了吗?
如果见面就要伤害对方,那还有必要继续在一起吗?
余景不知道。
他麻木地把刚买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它们该放的地方。
听见门外没了声音,再放轻脚步,透过猫眼看去,祁炎还在那里。
不吱声,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站着。
余景想到了高考后自己被关在家里的时候,祁炎也曾这样站在他家楼下。
不出声,怕被发现,就等一个巧合,只要余景往窗外看就会看见他。
余景也的确看见了。
他恨不得从楼上直接跳下去,找各种东西去砸去撬窗外焊着的防盗窗。
他不知道祁炎等了几天,等了多久。
祁炎到最后也没告诉他。
那时他们像两块磁铁,即便外力约束,也要想方设法地在一起。
可如今,这股“外力”却变成了自己亲手关上的房门,明明很近,也不愿意打开。
余景把手贴在门板上,轻声道:“阿炎,你回去吧。”
屋外没有动静。
等了会儿,他又道:“我和连珩没什么。”
一句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余景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可信度。
他重新探身,从猫眼往外看。
祁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余景茫然地在玄关站了会儿,垂下了手臂。
-
余景不知道祁炎是怎么弄到他搬家的地址的。
但自那天起对方再也没来过。
连珩倒是过来找过余景几次,都被余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框走了。
他像个蜗牛似的,把自己搬进一个新的壳里,躲在里面,谁也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