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子华
杨意心顿住,身体和神色都有些僵硬,眼里的温情碎裂,直勾勾地盯着牧靳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牧靳呈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同时在二人的触感蔓延。
牧靳呈被打偏头,牙齿磕破口腔内壁,舌尖顶了顶伤口处。
“你不许嫌弃我,”杨意心森冷地看着男人,“你怎么可以嫌弃我?你不能!我不允许!”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以为你很好吗?你以为你现在有了光线亮丽的一切就可以抹掉过去吗?不可能!”
杨意心陡然起身,跨坐在牧靳呈的腰间,双手捧着男人脸,与他额头相抵被迫对视,俊朗的面容扭曲模糊,深邃的眼变成吞噬人鬼的黑洞。
牧靳呈的眼前是杨意心魔怔又扭曲的脸,平静地反问:“我有什么过去?”
“你的那个既嫖 娼又赌博的爸爸,”杨意心的吐息落在牧靳呈的脸颊,温柔的语调听着却阴恻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杨意心和他分开一点距离,“你这个杀人犯。”
当年牧父赌博欠下一大笔高利贷,他们住的出租屋天天被追债的人敲门,红色油漆写着“欠债还钱”的字样,以及“嫖 娼该死”的字句。
追债的人从堵牧父变成在学校堵牧靳呈,那糟老男人像阴沟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他们找不到人只能来找儿子。
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牧靳呈在学校的人设本就是清贫冷酷学霸,这会儿天天被追债的堵,私下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
很快有一天,赌债的人没来,来的是警察,直接在上课的时候叫走了牧靳呈。
牧父死了,死得惨烈。
凶手是高利贷的老板,他收到了牧父和自己老婆上床的照片,直接动用所有关系,掘地三尺地找人。
消失了半个月都不出现的人,那晚被很顺利找到,断了五肢,死不瞑目。
警察局审问室的灯光很亮,牧靳呈现在都记得是一间不宽敞的黑屋子,一张桌椅,三人面对而坐。
警察同志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他一如既往地冷静,对父亲的死毫不震动。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他身负巨债又没钱还,结局不难想象。”
“你也不伤心。”
少年挽起袖口,旧伤叠新伤布满手臂,在冷白的光线下触目惊心,“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他消失。”
他不隐藏对牧父的恨,那些伤痕非一朝所得。
警察同志把他带去医务室处理新伤,走出警察局时,杨意心在门口等他。
宽大的校服被杨意心穿出轻盈朝气感,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树枝画圈,见人出来后快步冲过去给了少年一个满当当的拥抱。
干净的皂香涌入鼻息,温软的声线带着安抚,掌心在后背轻拍着,“没事了,牧靳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画面像摔碎的镜子四分五裂,杨意心姣好的脸被狰狞取代。
说陪伴的人消失五年,现在还口口声声说着杀人犯。
牧靳呈在黑暗中与杨意心对视,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那你呢?神经病?”
“……”
杨意心没有否认这句讽刺,就像牧靳呈没有理会这个无稽之谈一样。
房间里突兀地响起笑声,杨意心仰头大笑,笑出眼泪趴在牧靳呈的身上,“所以我们是绝配,对不对?”
牧靳呈冷眸道:“谁要跟你绝配?”
“就算以后我死了,我也要和你葬在一起的。”杨意心继续神经质地说,“你的墓地买好了吗?”
牧靳呈没答,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墓地是将死的人才会考虑的事情,二十多岁正值青年,没有人会想着买这种东西。
“我已经买了。”杨意心笑嘻嘻地说,“要不要我告诉你地点?我有熟人,可以给你便宜价。”
“……”
“你嫌弃我也没有用,反正你逃不掉,天天面对我。活着不想放过你,做鬼也要缠着你。到了阴曹地府还要继续纠缠,下辈子当人当鬼,你都是我的。”杨意心眼里是诡谲的光,魔怔癫狂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惊恐。
牧靳呈依旧沉默,未置一词只是平静且漠然地注视他。
杨意心得不到答复,逼问道:“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牧靳呈,你不愿意吗?”
在这间囚笼里,牧靳呈的意愿不重要,画地为牢,嘴巴除了接吻之外便是攻击彼此的武器。
积攒了五年的恨与怨,这一刻只为让对方不好过。
“——当然不愿意。”牧靳呈说。
“不过是一场错误,我为什么死了还要为它买单?”
杨意心的身体发抖,气得面目扭曲,用力地掐着牧靳呈的下颌,恨不得将他的嘴撕碎,“你的眼睛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你在恨我,恨我恨得就算是鬼门关也要闯进去把我暴揍一顿。”他的手指狠狠蹂躏牧靳呈的唇瓣,大力地撬开齿关,掐着不听话的舌头,“嘴巴不乖,我教它坦诚。”
在牧靳呈的记忆中,杨意心从未有过这样大的力气,校园时期明明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如今能扛动他,能桎梏着下颌让他做不到任何反抗。
唾沫从嘴角流下打湿下巴,被杨意心舔 走变成一个yin 靡的吻。
杨意心反复啃咬着牧靳呈的嘴,将薄唇蹂躏得通红发肿,又在上面留下牙印,一枚枚椭圆是他专属印记。
他要在牧靳呈身上烙满自己的气息,像动物一样标记领地宣告这是他的所有物。
直到牧靳呈的下颌发酸,杨意心才勉强放过他。
“愿意和我一起死吗?”杨意心又问。
牧靳呈的答案一如既往,忍着痛麻的舌头开口:“想都别想。”
杨意心没有得到满意答复,这回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倏尔笑起来,“嘴这么硬,没关系,我等你。”
等什么,牧靳呈没问,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杨意心起身去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东西,牧靳呈还未看清冰冷的触感便贴上他。
“咔哒”,锁环落锁,堵得严丝合缝。
牧靳呈疼出一脑门儿汗,逆反的生理状态让他的涵养尽数破功,目眦欲裂,“杨意心,你他妈的……”
“嘘——”杨意心的食指贴上牧靳呈的嘴,轻轻道,“就这样,我不动你了。”
可即便是这样牧靳呈仍不好受,巨大的痛苦中又有几分舒爽,折磨得他头皮发紧,每一寸肌理都紧紧绷起,勾勒出块垒分明的肌肉,短短几分钟上面便浮着一层汗。
杨意心坐在一旁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看,果真没有再动牧靳呈半分。
对于牧靳呈来说每一秒都尤其漫长,生理反应不可抗,渐渐锁环勒得肉痛不止,更要命的是想上厕所的感觉随着痛麻越来越强烈。
牧靳呈当然可以无所顾忌地直接尿出来,可此刻做不到,他被堵着,稍稍用力就牵扯整个小腹发痛。
时间揉碎在每一颗豆大的汗水里,度秒如年。
杨意心捧着书,眼睛定在上面一直没有翻过页。
房间里没有钟表,他在心里默数。
随着牧靳呈的大腿肌肉不正常地抖动,一声夹杂着痛苦、怨恨和不甘的沙哑声音响起来,“杨意心!”
只是杨意心数到的第1357秒。
他等到了牧靳呈的求饶。
第10章 舍不得
牧靳呈是被扶着去厕所的。
杨意心解开禁锢他的镣铐,牧靳呈等不及陡然起身,双脚落地要站起来的那一刻牵扯到痛处狼狈地跪下去。
豆大的汗滑进赤红的眼里,他粗重的呼吸喷出火星,整个人都在抖。
杨意心把牧靳呈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让他有一个支撑点能起来,细白的手臂搂着男人的腰,汗水湿滑,差点扶不住。
二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洗手间,牧靳呈已经涨成紫红色快到极限,他几乎站不住,微微弓着背,一手撑着瓷砖,青筋绷出皮肤似乎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杨意心蹲下帮他解开桎梏,他也是第一次用这个东西,弄了半天都没有弄出来,反而让牧靳呈更加痛苦。
“杨意心!”牧靳呈怒吼,“你到底会不会!”
“我会!你别催我!”杨意心也急,看到牧靳呈这么痛苦心里抽疼,眼前深红的色泽让他头晕目眩,指尖发抖。
牧靳呈闷哼一声,习惯克制隐忍的他发出一声难以承受的痛苦低吟。
杨意心也是满头汗,这个东西需要转动字母组成解锁密码,牧靳呈高热的体温让金属跟着发烫,每一次转动摩挲都让极为敏感的触感受尽折磨。
一分钟后,又是一声“咔哒”,解锁成功。
杨意心小心又匆匆地将东西拿走,头顶又是牧靳呈咬牙的闷哼,他甚至来不及后撤,就被濡湿 溅了一脸。
杨意心下意识闭眼,微凉中又有忍到极限的炙热气息。可下一秒被狠狠推开,摔倒在地,后背和胳膊磕到瓷砖边缘,一阵生疼。
他来不及睁眼,只听到强劲的水柱震动耳膜,还有牧靳呈仍然痛苦的剧烈喘息。
能够看出来牧靳呈是真的憋狠了,起码半分钟都没完事。
杨意心擦掉眼睛边缘的湿润,睁眼看到手指上的白。
他笑了笑,看向仍扶着墙而站的男人,热汗淋漓,紧致起伏的肌理之下是火山岩一般的山火。
杨意心把手指放进嘴里,尝到了牧靳呈的味道,眼里亮起痴迷的光。
牧靳呈终于得到解脱,重重地探出一口气,绷到发颤的身体放松下来,可火辣辣的痛感一时缓不过来。
他侧眸看向坐在地上的人,眼神又沉又冷,一步步迈向杨意心。
“啊———!”
杨意心被狠狠撞在洗手池的镜子上,他痛呼出声,整个背脊要碎掉似的剧痛。
一道道裂痕由撞击点开始扩散,很快爬满整个镜面,牧靳呈的脸被分裂,充满的戾气的脸被扭曲成可怖的模样。
牧靳呈的五指握着杨意心的脖子一寸寸收紧,整个人被怒火充斥,“你还真是蓄谋已久,连这种东西都备了。”
杨意心的脖子纤长,被牧靳呈掐在手里像一件脆弱的瓷器,脸颊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眼睛被迫瞪大了一倍,血丝布上眼球,无助地张着嘴吸取单薄的空气。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牧靳呈与杨意心近在咫尺,彼此狰狞的面孔印在瞳孔,“手段这么花,玩儿得这么熟练。不是第一次了吧?跟多少人玩儿过?嗯?”